独立而自主。
克拉拉阿姨,七十岁的少女,美丽依旧。
看见橱柜,回想起年轻时与伴侣性爱的回忆。
克拉拉的丈夫说,我爱她,即使是我人生中的低谷期,我们还是一起熬过来了,那段最难过的日子里。
我的丈夫逝世了17年。
这座公寓,水瓶座,承载着我过往岁月的种种回忆。
我的孩子们都已长大成人成家,丈夫离去,我的阿姨也离去。
我与癌症斗争了三十余年,我不信命,医生说不行了就要放弃了么难道。
因为癌症我做了手术,切掉了右边乳房。
我是个乐评人,我的屋子里有着无数的黑胶唱片。
那天有人采访我,问难道我抗拒着时代的发展吗,怎么会呢。
我也会用mp3和流媒体去听。
听我讲个故事吧,我手中这张唱片,本来我是有的,但是我自己买的那张被借走了再也没还回来。
可能是从洛杉矶流过来或是其他地方,我在一个二手唱片店买到的。
里面夹着一张剪裁的报纸,日期是在这张唱片发行前的几周,那个时候采访我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生吧。
我不知道她们是否听懂了我要表达的意思。
建筑公司先礼后兵。
我明确地说我不会搬出这栋公寓的。
他们讨厌地将传单从门缝下递进,我将其递出,但是传单又被递进,我有点忍无可忍了。
我打开门,他尴尬地走了。
水瓶座,他们说这是座鬼楼,只有我一个人还住在这了。
夜晚,薄纱从楼顶处悬挂垂直而下,像少女的纱巾又像凭吊用的白布。
我的女儿说她离婚后经济状况不好,她却不来找我求助而是主动去找建筑公司。
我很无奈。
水快到你的胸口了,回来吧。
事情并没有这么结束,某天楼上,这么多栋楼,就那么地巧在我住的楼上在开派对,乱交派对,是像讽刺我这个老女人没有性生活么?
房间的音乐声开到最大盖住楼上的声音,我叫了一个男妓,呵。
年轻的鳏夫,年轻活好的男妓摸到我手术的地方都失去了热情。
我跟建筑公司反映了这件事,他们却说我不该擅自粉刷外墙。
那个人,谁谁的孙子,是个自大的人,听到这样的言语。
我的保姆为了服务了19年,我记得她的生日。
她告诉我在我不在家时,建筑队在烧床垫。
那条下水道分开了富人区和贫民区。
我在这边,她在那边。
两个离开了建筑工队的男人跟我讲明了一些事情,我进了那些房间,我都看到了。
我将这些都装到了行李箱中,我去了他们公司,我有点歇斯底里。
我带上了我的律师。
白蚁爬满了木块,从里到外地彻底地腐蚀。
贪婪的资产家们,也是如此的吧。
邻居家的儿子说,他的父亲已逝去2年,合同是6年前签的,可是利益还没有得到,只因我一人。
那又如何?
阳光正好,我可以扎起我的头发去海滩边。
那个人还是会对我讲,水快到胸口了,回来吧。
纵使如此,我还是想扑一扑那危险的浪。
退休乐评人克拉拉独立、坚毅、有格调、懂得抗争。
美艳不可方物、浑身贴满女权属性标签的姑母露西就是克拉拉心头一盏明灯,克拉拉希望坚守这份家族荣誉——以钉子户的方式。
然而姑母露西辉煌传奇的一生难以复制,至少无法像她一样优雅体面地接受后辈的歌颂。
残缺的乳房、压抑的欲望、新旧时代的交锋(明明一生只爱听黑胶,却被媒体强行报道成“爱死了mp3”)、开发商的坏心眼、儿女的不理解,都在消耗着这位中产单身女性的个人主义和自由意志。
影片频频给到镜头的那张八斗柜,盛年时的克拉拉曾在上面不知解锁过多少种开车姿势,如今却被一群年轻人以开群交趴体的方式提醒着自己无人问津的窘境,睹物思春,几多欢喜几多愁?
影片最后,克拉拉当面手撕开发商的高潮大快人心,忍了两个多小时的情绪终于爆发,然而我们知道克拉拉能做的最多至此了。
还好生命中有音乐,片中选曲不多,但都是精品。
累西腓的海岸线在镜头下延伸,海浪拍打着礁石,像一种无声的抵抗。
克拉拉的公寓矗立在岸边,像一座孤岛,被时间的潮水冲刷,却始终屹立不倒。
小克莱伯·门多萨的镜头像一双冷静的眼睛,凝视着这座老建筑,也凝视着克拉拉的生活——她的抵抗、她的记忆、她的孤独。
影片的镜头语言充满了克制与张力。
门多萨偏爱固定镜头,画面像一幅幅静止的油画,将克拉拉的生活细节凝固在时间里。
她在房间里翻阅旧相册,黑胶唱片在留声机上旋转,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
这些画面没有多余的修饰,却充满了生活的质感。
镜头的静止,与克拉拉的坚持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呼应——她拒绝搬离这座充满记忆的公寓,就像镜头拒绝移动,固执地停留在某个瞬间。
门多萨对于色彩的理解很周到,克拉拉的公寓被温暖的色调包围,墙壁上的画作、书架上的书籍、窗外的阳光,都透出一种生活的温度。
而外部的世界——房地产商的办公室、街道上的推土机、邻居的空房间——则被冷色调主导,象征着资本的力量与个体的无力。
这种色彩的对比,不仅强化了克拉拉的孤独与坚持,也让观众感受到她与外部世界的对立。
在克拉拉与房地产商对峙的场景中,镜头将她置于画面的边缘,而对方则占据中心位置。
这种不平衡的构图,不仅表现了权力的不对等,也暗示了克拉拉在斗争中的边缘化地位。
而在她独自面对大海的场景中,镜头将她置于画面的中心,背景是无尽的海平面。
这种构图,既是对她内心力量的肯定,也是对孤独的深刻描绘。
门多萨描绘了一场无声的对话,将观众带入一个充满情感张力的世界。
它不仅是技术的展示,更是对记忆、抵抗与尊严的深刻思考。
在门多萨的镜头下,累西腓不仅是一座城市,更是一个充满历史与情感的符号,而克拉拉的抗争,则是每个人在面对时代洪流时,对自我与记忆的坚守。
打开戛纳主竞赛的片单,一览之下,看见小克莱伯·门多萨的名字,似乎并不算意外。
这位年轻导演在戛纳,几乎算是个新人。
小克莱伯·门多萨他自新闻系毕业后,曾从事了13年的影评人工作。
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他逐渐尝试执导纪录片、剧情片,但大多以短片为主。
小克莱伯·门多萨的第一部剧情长片《舍间声响》在鹿特丹展映后广受好评,随后2016年,他的第二部长片《水瓶座》入选戛纳主竞赛单元,此次《巴克劳》再次入围2019年戛纳主竞赛,也表明了戛纳对于年轻导演们的青睐。
《巴克劳》这当然是福茂所带来的改变之一。
近些年,越来越多的新人出现在戛纳的主竞赛单元之中,甚至有如去年A·B·舒基这样以一部处女作就挺进主竞赛的导演。
以往,年轻导演安于“一种关注”,主竞赛单元让给大师们的情况正在逐渐被改变,当然这也意味着戛纳年轻导演们受到的关注也会更多。
关注戛纳的新导演们,说不定,在这些导演当中,就会有人引发再一次的新浪潮。
01 十三年影评人转型导演在当了多年影评人和记者后,小门多萨把这一转型称为“自然而然”。
他曾经以影评人的身份工作了十三年,远大于他作为导演工作的年份。
在这十三年中,他也制作了自己的短片。
比如《累西腓的陨石》《电子产品》《绿色唱片》等等。
小克莱伯·门多萨这几部短片对于小门多萨而言很成功,在拍摄过多部短片后,他开始拍摄自己的第一部长片《舍间声响》,他发现自己再很难兼顾影评人和导演的工作,于是他辞去工作,开始专心拍摄电影。
《舍间声响》小门多萨或许不会成为那些对影评人嗤之以鼻的导演,毕竟,他从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就想成为评论家了,“这是因为,有些电影我不想推荐给任何人。
”电影以一种美丽的方式,与世界和文化产生联系。
十三年的经验,让他在做一个导演之前,先从各个层面认识了电影,商业和作者电影两相对照,互为映衬。
《自己去看》小门多萨最喜欢的电影是依莱姆·克里莫夫的《自己去看》,这是一部二战白俄罗斯的战争片。
除了依莱姆·克里莫夫外,在小门多萨的成长过程中,对他影响最大的导演之一是约翰·卡朋特。
小门多萨对于约翰·卡朋特影片中的“可行性”十分欣赏,他认为约翰·卡朋特的作品总是能激发一个导演的创作欲:投资小,但电影的力量却极为强大,让观众为这部影片感到兴奋。
《月光光心慌慌》(1978) 约翰·卡朋特美国70年代的电影对他影响也不小。
但小门多萨个人的喜好理由则更有趣味:他认为,在这一时期,美国的导演们制作了最好的的成人电影。
为成年人制作电影在他看来格外重要,在今天,影片的分级是个必须考虑的问题。
任何一部在银幕上展现过多血腥暴力的好莱坞影片,都免不了要考虑观众会不会接受,所以“许多商业电影都像是害怕有小孩子来看,而当大银幕上出现有关性的镜头时,这些电影变得更紧张了,完全不像是成年人之间的交流。
”这对于小门多萨而言,未尝不是对电影的损害:“如果你不必担心哪些观众在看,电影就会变得更有趣。
”性理当成为生活的一部分,这一观点在《水瓶座》克拉拉的生活中,表现得如鱼得水。
《水瓶座》在门多萨的镜头之下,性以非常自然和正常的方式呈现给观众。
在这一点上,他显然不能和拉斯冯提尔获得共识。
“在大多数英美电影中,性通常是死亡,疾病,精神病,怀孕,还附带一大堆尴尬和幽默的情节。
这真是令人作呕。
”小门多萨的影片《水瓶座》,被影评人评价为极富文学性,甚至可以说是一篇狡猾的社会评论。
他对人物的深刻刻画,及在电影中穿插的各类隐喻,都暗中表明,这位导演长久以来,都在用观察者的视角,来剖析整个社会。
甚至连小门多萨影片中的女主角克拉拉,也与他自己有着微妙的重合。
这是一个退了休的著名乐评人,她住在自己的老公寓里,拥有着极多令人艳羡的黑胶碟收藏,当开发商试图和她谈论拆迁事宜,想把这里改建为新建筑时,这位中产阶级的倔强女士,刚硬而果断地当起了“钉子户”。
《水瓶座》女主角 克拉拉这份不谋而合是属于门多萨的狡黠:“有些人问我‘这个主角是不是你自己?
’我就会假装说:‘不’,主角是乐评人,我是影评人。
”但是事实上这正是他对自己的代入:“当我做影评人的时候,大家总觉得我的看法有点负面,让人觉得我什么都不喜欢,这可能是一种反智倾向。
”长久以来的写作为小门多萨的剧本创作是否有所助益?
就他本人而言,常年培训确实有助于他创作出更好的剧本,但写作仍然是一个神秘的领域。
“有很多人在定义什么是优秀的创作,但故事本身就在那里。
”
《舍间声响》即便小门多萨对自己的剧本已经很满意,但他仍然无法解释《水瓶座》的创作历程。
作为一个新导演,他要求自己的剧本要先于电影,必须从文字中就把握住读者:“如果他们谈论剧本就像谈电影本身一样,那就太糟糕了。
”“我通常会在睡觉前读一些这些剧本,有些会让我立刻睡着,还有一些会导致失眠,也有很多剧本只是一小堆纸。
在一个好的剧本中,戏剧,冲突和情境必须非常明确,他们必须十分有力,这也是那些优秀文学的判断标准。
我并不是说我的作品很好,但在拍摄之前我需要非常自豪地对别人展示我自己的东西。
”
02地域文化对于导演们意味着什么?
虽然地缘文化从未被戛纳所可以疏漏,但不难发现,这种倾向在近年来得到了加强。
这对像小门多萨这样的导演来说是个好信号。
关注本土文化的导演有了更多机会站在国际的舞台上。
不过对于小门多萨而言,他认为,一部电影如果足够有趣,那么无论在哪里放映,都应该能够获得普遍的理解。
他的第二部长片《水瓶座》在戛纳进行放映时,就受到了广泛的欢迎。
《水瓶座》这并非是说,对于观众来说,地缘文化就无关紧要了。
事实上,当越来越多的巴西观众看到这部影片时,一些小细节就能够被更清晰地解读,当人们对这个地区了解得更多,就可以更好地理解这部影片。
这一点对于每一个对本土文化有关注的导演来说,都是格外重要的。
在小门多萨的影片中,他就进行了此类地域上的修改。
在影片拍摄俯瞰城市的镜头时,小门多萨刻意抹去了一些标志性的建筑物——两个40层高的塔楼,建造于十年前。
他认为此类建筑是一种破坏,虽然当地确实有法律禁止在历史老城区建造高楼,但最后这些建筑物还是建起来了。
这种标志对于海外观众无关痛痒,但在巴西首映时,它得到了戏剧性的欢迎声。
“这就像是意识到你家乡的某些特别丑的知名建筑已经消失了一样。
”“我喜欢档案,包括图片,书籍,信件,我们布置在房子里的东西。
这并不意味着你是一个怀旧的怪物,它只是意味着你有生命,你继承了某些东西。
有时一件家具,就像克拉拉姨妈的梳妆台,这些东西都是正常和平凡。
没有哪个家具可以卖出几千美元。
甚至公寓也是档案馆的一部分,还有活了65岁的克拉拉本人。
”
每个人的生活都会在灵魂里留下刻痕,而艺术创作这类思维的产物,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复制了灵魂里的每一道沟壑。
如果说小门多萨这位戛纳新人在自己的影片里展示了什么,那么一定与他的国家、他的人生,和他所观察的众生紧密相连。
这或许是每一个试图在影片里展现地域文化的创作者,都在下意识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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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片所表现的内容与社会现实相当贴近。
片中的音乐成为了重要的叙事线索和亮点,同时也主宰了影片情绪的起伏涨落。
当克拉拉躺在公寓里那张面朝大海的吊床上,整个空间就沉浸在她的音乐和她的回忆里。
同时,宴会场景也是串联影片的重要元素。
伴着水瓶座大厦对面的海潮起落,这些盛宴构成了她流动的欲望和生命。
在这个以“强拆”为题材的故事中,门多萨也在试图呈现不同肤色和阶级的人们是如何共处的。
索尼娅·布加拉的表演层次丰富,收放自如的表演撑起了影片的全部重量。
索尼娅·布拉加细致入微的表演将这部近乎单一的戏剧从最后的停滞中拯救出来。
当我说《水瓶座》可以拍成舞台剧时,我无意冒犯,希望巴西电影制片人小克莱伯·门多萨不要介意。
这当然是一种风格的改变,这种喋喋不休,集中,戏剧性(在良好的意义上)近乎单一的戏剧。
门多萨的处女作《舍间声响》(2012)是超电影的,甚至是准实验的:一种对城市生活的听觉幻想拼贴。
《水瓶座》主要发生在累西腓的一套海景公寓里——这是腐败的开发商为了拆迁而购买的街区里唯一一套还在租的公寓——巴西裔美国老兵布拉加上演了一场盛大、有趣、狡猾的恶作剧表演。
克拉拉是一位60多岁的音乐评论家,她从生活中的一个重大影响——乳腺癌中幸存下来,她不会再被另一个影响击倒。
她的家人无论怎么哭闹,怎么哄骗,她都不会卖掉。
而这位老练、风度翩翩的开发商儿子——斗篷下藏着一把刀的微笑者——的魅力攻势也无法打动她。
这些想要驱逐的人用尽了一切办法:噪音、威胁,甚至是在楼上闹哄哄的狂欢。
(作为回应,克拉拉自己当晚租了一个舞男。
)最可怕的攻击出现在“第三幕”。
影片最后一场精彩的复仇戏令人满意,在戛纳电影节上赢得了近乎热烈的掌声。
你可以把这些东西放到百老汇,让剧院爆满。
布拉加的表演使这部电影免于停滞不前,给我们带来了微妙和核心。
还有一种可爱而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当我们冒险从克拉拉的公寓走到几层楼的时候(我们最终做到了),我们就会发现一个更大、更宏伟、更贪婪的“他们vs我们”世界的可怕真相。
By:Nigel Andrews
害怕面对衰老、面对性 每个生命都是独立的个体,面对很多问题,很多人顺其自然的事情或许都不是这样的 电影之于我到底是生命的全部和消遣的娱乐?
白蚁的侵蚀只是一个片段,一个部分,可是腐坏的东西远不止这栋楼。
这就是生活啊,我们不得不适应,学着妥协、学着解决问题,一路修行。
这部电影看了3天,犯困很多次,流泪很多次。
还好 我还有爱的能力。
来自巴西的这部电影很好看,先锋,透彻,剪辑、叙事、都好看。
注定孤独地走过这一生,审视、纠结。
有时候妄想着一下子到老年 有时候真的艰难到活不下去
http://ent.sina.com.cn/m/f/2016-05-20/doc-ifxsktkp9078784.shtml
(2016年5月19日)新浪娱乐讯 巴西导演小克莱伯·门多萨自从处女作《舍间声响》引起全世界艺术电影圈广泛讨论之后,第二部长片《水瓶座》立刻晋升为戛纳影展竞赛单元的级别,影评人转导演的他在职业生涯初期就实现了跨越式的发展。
他的影片一直聚焦他的家乡累西腓,他独特的“城市虚无主义”风格令影迷们津津乐道。
新浪娱乐借此机会与他面对面,共同探讨了关于《水瓶座》的方方面面。
门多萨本人看上去大智若愚,语速缓慢,目光深邃,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同时他又非常圆滑,八面玲珑,眼神可以照顾到现场的所有人,会提及现场所有人所在的国家,甚至会提及之前曾经刚刚见过的朋友、记者。
他拥有巴西人所少有的冷静。
作为一位影评人转导演,他对电影史了如指掌,访问过程中旁征博引,不失幽默,给他3个小时,他可以把整个影史给你完整地讲一遍。
Q:这是你的第二部电影,你这次的目的和你所感受到最大的风险是什么?
A:我在片场拍戏的时候,有媒体来探班,他们也问我有没有压力。
然而我并没有什么压力,我只是碰巧拍电影,碰巧拍的是我的第二部长片。
拍电影的确是有很多事让我紧张,因为牵涉到太多了,很多人、很多拍摄地点、故事、表演,还有演员之间的化学反应……有趣的是,当一部电影出街之后不受欢迎,导演往往会被强加一种天主教式的罪恶感。
我从不会有这种罪恶感,因为对我来说影片是成功还是失败,这是个谜,我不知道一部电影为什么会成功,看到一部很不错的作品对我来说是神秘的。
我不会为影片不成功而责备我自己,我只要保证我自己和影片的关系处在我所需要的状态就可以了。
我也喜欢看差评,从差评当中我能学到很多。
但是如果影片失败了,我不会为此而惩罚我自己。
Q:你觉得这世界上没有好的艺术电影?
A:有很多啊,有很多作者性的电影。
比如说今年的戛纳影展竞赛单元就很有趣。
艺术电影本身可以很有活力,但我觉得从数量上看还是很可怜。
美国每年上映1000部电影,巴西每年150部,这些影片有很多都很差。
最近刚上映的《蝙蝠侠大战超人》居然收获了广泛的差评。
这些给差评的人真的知道要拍这么大制作的一部电影需要付出多少吗?
那么大的制作,制片人在一旁指手画脚……这是整个影史的谜。
8亿美元的制作,大家说不好就不好了,真是太疯狂了,这对扎克·施耐德来说太不公平了。
我喜欢他的《活死人黎明》。
大家对扎克·施耐德本人的评判有点过头。
Q:所以你觉得影评人实际上是不该存在的?
A:没有啊,应该存在。
电影批评是影史的重要组成部分,我自己当了13年影评人,我非常享受这个过程,如果你喜欢电影、喜欢写作,影评人是世界上最好的工作。
我也知道有些影评人既不喜欢电影也不知道怎么写作。
写影评试着去帮助别人理解电影是特别好的工作。
当然写影评也往往会起到毁掉一部影片的作用,但我想谈论的是电影人是否应该有罪恶感。
扎克·施耐德不应该因为《蝙蝠侠大战超人》不成功而感到自责。
Q:是什么想法促使你写出本片的剧本?
A:我觉得我所在的城市(累西腓)实在太混乱,市政建设和生活质量都很差。
房地产商可以随意盖房子,因此摧毁了不少老建筑,我也听说城市周边很多地方都成了荒地,其实巴西有法律规定避免这些地方被遗弃,但是没人遵守法律。
总有人能钻法律的空子做非法的事。
我觉得这是很好的矛盾冲突……有很多人劝我走。
我生活得不错,但有时也觉得不该留在那里。
在欧洲和中国可能都有类似问题。
巴西相对来说还是个年轻的国家。
Q:你觉得你的电影有政治意义吗?
A:电影都是政治的。
我的电影并不是迈克尔·摩尔的那种政治类型,我试图让我的电影看上去不那么政治,但实际上我是在谈政治。
你可以评价我的电影很政治,我喜欢这个评价。
Q:和《舍间声响》比起来,《水瓶座》的剧情更具象了。
《舍间声响》是一部关于累西腓的群戏,而《水瓶座》有一个唯一的女主角索尼娅·布拉加,这是你有意要改变吗?
A:不是有意改变。
我一坐下来写剧本,这个剧本就开始发展了,然后我突然发现这不是一部有关15个人的电影,这就是1个人的电影,这个人可能认识30个人,但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要带领电影前进的人。
《舍间声响》是一部更“分散”的电影,《水瓶座》比较直白。
影片互相之间都是不一样的。
我拍《舍间声响》的时候非常担心影片看上去会像保罗·哈吉斯的《撞车》,我不喜欢《撞车》,所以我让故事发生在一条街上,这就让《舍间声响》不那么像《撞车》了。
《舍间声响》成功了,但很多人都不喜欢,觉得看不懂,很无聊,恰恰是这些人觉得《水瓶座》更容易理解。
Q:你很喜欢用推拉镜头,很像布莱恩·德·帕尔玛。
A:对!
我就是想模仿布莱恩·德·帕尔玛。
我的少年和青年时代跨越了70到90年代,那时候有很多好电影,西德尼·吕美特,迈克尔·西米诺和布莱恩·德·帕尔玛,斯皮尔伯格在70年代拍了很好的电影《大白鲨》《第三类接触》,唐·西格尔和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拍了他们早期的电影,还有罗伯特·奥特曼。
他们的电影让我想拍电影,还有约翰·兰迪斯和保罗·范霍文——范霍文居然和我同在今年的竞赛单元,太疯狂了。
我想拍现代题材的电影,但是在风格上很像刚才我说的这几个人。
我叫我的摄影师去找一个裂焦滤镜(split diopter),这个东西可以让两个离镜头不同远的物体都在焦点上。
现在有很多人都不用了,很难找,摄影师找了一个礼拜才找到。
我就想让这种滤镜给我的电影带来神秘的感觉。
推拉也是一样,要产生神秘感。
Q:影片中索尼娅说:如果一样东西受欢迎,我们说它“古董”,如果一样东西不受欢迎,我们说它“过时”。
我在想裂焦滤镜对你来说是不是算“古董”。
A:这也没什么特殊的,这就和我用斯坦尼康一样。
我本来还想用胶片呢,但是现在用胶片拍戏太怪异了。
在中国大家还用胶片拍戏吗?
Q:在中国大家都觉得胶片很贵。
A:对啊。
Q:索尼娅演的女主角让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懂女人的导演。
A:我母亲很强势,她已经去世了,我和生前的她一直是朋友的关系,我觉得我的这种对女性的理解来自于她。
我的一个工作伙伴的老婆也是很强势的女人,我觉得我周围这些强势的女性给了我很多灵感。
我有个朋友是女权主义者,她让我意识到电影作品里的女性仍然在遭受不公正的对待,比如她们的形象总是很脆弱。
她们的性生活总是被抹黑。
我很不喜欢这些东西。
我很喜欢拉斯·冯·特里尔,但是《女性瘾者》我很不能理解这个逻辑,我不理解一个女性不听做爱是为了自我毁灭。
做爱很多次就一定会自我毁灭吗?
我不觉得,有可能也会是非常健康和愉悦的。
如果索尼娅读了剧本说“不想演”,那可能《水瓶座》这部片子就一无是处了。
她看完剧本之后打电话到我家里,然后我不想在累西腓的机场,拿着写有索尼娅·布拉加的纸接机。
所以我专门飞到纽约和她见面,我们在纽约一边散步一边聊天,一共花了3天,索尼娅的苹果手表显示我们一共走了24公里。
很愉快的过程。
Q:我是斯坦利·库布里克的影迷,当我看到《巴里林登》的海报挂在女主角的墙上,我觉得你不是随便拿了一张海报就贴在那里吧?
A:《巴里林登》是很棒的电影。
我觉得可能影片的女主角来到法国,去了一间海报店,买了这张海报,谁知道呢。
这张海报是不是太显眼了?
我不希望它特别显眼。
Q:对于影迷来说很显眼。
A:我只想给这张海报远景,但成片里可能还是有1、2个镜头能清楚地看到它。
《水瓶座》和《巴里林登》没有什么致敬关系,这不过就是一部我很喜欢的电影而已。
实际上这张海报是我自己珍藏的。
Q:女主角是一位音乐评论家。
A:说起来,《巴里林登》的配乐非常棒。
Q:的确,你为什么设计女主角是音乐评论家呢?
A:因为她实际上是我作为影评人的形象在影片中的再现。
当然我知道这不是一种很完美的再现。
有些人问我“这个主角是不是你自己呀?
”我就会假装说“不,主角是乐评人,我是影评人。
”当我做影评人的时候,大家最我的看法有点负面,因为我总是让人觉得我啥都不喜欢,这可能是一种反智倾向。
但如果我把角色设置为记者,她的层次可能就比影评人高了。
有人问了我一个很好的问题:片中的建筑工程师和女主角都是精英阶级,但他们互不理解,互相挞伐。
这就和伯尼·桑德斯和唐纳德·特朗普阵营一样,他俩都很有钱,但他们是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互相不服气。
片中的女主角有一张约翰·列侬生前最后的专辑《Double Fantasy》,这其实是我的真实经历,这张唱片是我当时在洛杉矶的Amoeba(美国最大的独立唱片店)买的,我打开唱片之后,里面有三张《洛杉矶时报》,报道的是约翰·列侬谈论他自己的未来计划——而事实上这张唱片出街之后没几个礼拜他就被杀了。
这对我来说是很有冲击力的时刻,所以我把这个时刻放进了影片。
Q:你觉得这个社会对知识分子有普遍的不信任吗?
A:到处都是。
看看美国就知道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我们在卢米埃尔厅红毯上做的事?
Q:我们看到了照片,你们举着标语:巴西已经不再民主了。
A:巴西社会现在已经分裂为极左和极右。
极右翼人士现在想要抵制电影艺术,这反而帮助了我的影片的宣传。
推特上很多极右翼分子都在抵制《水瓶座》。
没有民主思想的巴西社会太令人害怕了,很多人都发现自己已经不再知道这个社会上发生的这些事到底是否正确了。
Q:影片中有很多意料之外的闪回。
A:“意料之外”这个词用得好。
我就想给观众一种WTF的感觉。
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电影之一是唐·西格尔的《受骗》,伊斯特伍德演一个南北战争期间的北方士兵,他为了能在南方的一所全都是女人的寄宿学校安心养伤,他偷了一个战死的南方士兵的军服,假扮南方人。
每一次他撒谎的时候,我们都能看见很快速的闪回,闪回的画面没有声音,我们听到的音轨仍然是伊斯特伍德撒谎的声音,闪回的画面的内容和他嘴上说的内容都是正好相反的。
这是一种非常有张力的剪辑方式,并且我不记得是否有其他电影用过这种手法,于是我就把这种手法用在了《水瓶座》里。
Q:影片中也经常会把镜头拍向八斗柜,这个柜子也是闪回画面的一部分。
A:对啊,主角看到这个八斗柜的时候一定会有很多回忆。
我们拍片的时候一直在因为各种原因到处挪动这个八斗柜,这个柜子其实本身很不起眼,就因为我这几个镜头让它变得特别难忘。
《水瓶座》中的八斗柜就好像《2001太空漫游》里的那块黑石板,他本就是一块普通的黑石板,但是每次出现奇怪的事情时,这块黑石板就出现了,很有意思。
克拉拉,大家稱她為釘子戶,但是可能叫她做「自我」的釘子戶會更加合適。
城市在分崩離析,但是有一些地方,仍會發生一些讓你覺得身處夢境的真實。
怎麼說呢,這就像是這部電影很多場景給人的感受。
一棟建築在夜里披上了一曾白紗,像是曼妙的少女若隱若現。
克拉拉在聚會后的夜裡,獨自歸家,下車后在路邊看到這一幕,像是瞥到自己的往昔。
一輛高聲放著音樂的車在此時開過,讓人想起影片開頭克拉拉和夥伴開車到海灘,在車內放著音樂一起搖擺。
看見身披白紗的曼妙建築,對城市的常規來講就像是在做夢。
但是那一層薄紗,是真實存在的。
可能是這些樓里搬空的寢居里被遺棄的簾布,在第二天天明時,攤在地上被人收走。
那又怎樣呢。
克拉拉請人將自己住的建築外表漆成了白色。
這是一個有點「自我」的故事,所以克拉拉也並不是一個普遍的討喜角色。
她離群索居,但她只是努力地在維繫自己的生活如常。
第一部分,克拉拉的頭髮,就是她的抗爭。
和癌症的,和時間的。
因為治療,她的短髮洋溢著生命的青春;隨著時光飛逝,她的頭髮漸長,除了時間飛逝,她的自我更加深刻。
克拉拉的愛呢,就是她的生活日常。
她有音樂,有充滿回憶的櫃子,還有自己的朋友親人。
克拉拉的癌症呢,自然就成了她生活中遇到的那些重要的難題。
就像是建築商從其他地方帶來的白蟻要腐蝕掉建築,造成危房的情況。
生活里遭遇的問題,就像是一個人的自我瓦解。
一個問題與一個問題的累積,便可以造成巨大的縫隙。
克拉拉在影片里有兩次情緒的爆發。
一次是在和建築商對峙的時候,年輕的商人似要離間克拉拉與親人,用逼遷干擾她的自我。
這其實也是兩個精英人士的對話,是當地文化的衝突。
建築商知道自己的工人在海灘上燃燒床墊嗎?
他的標榜是虛偽嗎?
克拉拉生氣,但無可奈何。
還有一次是結尾的時候,手撕建築商。
年長的建築商看到克拉拉帶來的照片隨即變得氣急敗壞,針鋒相對每一個要說話或動作的人。
克拉拉呢,她將被白蟻侵蝕掉地木材一根根拍斷在桌上。
鏡頭特寫著這些白蟻,我竟然覺得有一絲暢快地美。
問題能被看到,就變得有底氣,畢竟你知道癥結所在。
一無所知地時候,便是那白蟻爬過的瘙癢不適。
就像克拉拉做了一個噩夢。
以前的保姆坐在她的床邊光明正大地拿走屬於她的珠寶,還告訴她,她的胸口在淌血。
突然想起的扒竊的保姆是克拉拉的問題,但回憶起那個人的名字就還好。
一直以來手術切掉的胸,也是克拉拉的問題,她的欲求會因此受阻,但是她失落並不是因為這病症。
年邁的鰥夫因此回絕她的欲求,她回憶往昔因為那個時候她和病魔抗爭但是真實,因為有人在愛她。
而後那個年輕的牛郎卻能給她真實的愛慾,親吻她的另一半胸,因為他看到知道存在過的問題,但是也接受留下的真實美。
除了探討城市、階層、社會人員的關係等等,影片給我留下印象深刻的就是這種自我的真實。
或許有人覺得克拉拉的生活平淡無趣。
我會記得侄兒的女朋友分享自己喜歡的音樂時候,她眼裡閃著的淚花。
有著往昔與現在的幸福感。
我也會記得克拉拉在海灘去游泳,救生員告訴她水快淹到腰了快回岸,她回應好,但是還是去撲了一撲那所謂的危險浪花。
这间公寓别的单间的人都走了,反过来骂那个钉子户,就是因为女主,导致他们这些离开的人一直拿不到合同上的全部赔款。
子女对于母亲坚持的不解(母亲在这里见证一大家子的成长,不仅是孩子,还有上一辈人的回忆,除了这些,还有母亲日常的生活都在这里,朋友也在这里,消遣也在这里,这是一个熟悉的圈子,邻里邻外都是熟人,可以去做笑哈哈的运动,也可以去海滩上游个泳),认为这间公寓已经是很高的出价了。
母亲说,就是这么间公寓,见证了你们的成长,紧靠美丽的海滩。
你为什么要去主动跟房产商聊,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你说的安不安全,而且我也有退休金,除了这套公寓我还有别的房产,我任何时候都可以帮你们任何一个人一把,这没什么,而这间公寓,是我跟你们爸爸一同留下的遗产,而这,都是你们的。
在巴西,也有这种随着城市化拆迁的地区,那些过去的回忆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标准的小区公寓。
或许是想展示不同阶级的对抗与联系,但讲的实在是太冗长,而且三段式的联系也不足。
巴西,好吧……
一个受过教育 经历过疾病 爱情 抗争的女子对于强制拆迁这种事 她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何况她爱这所房子里的故事她还能够活得更年轻 更有活力所以没人能够强迫她放弃这种自在的生活
3 导演想通过一个钉子户跟房地产公司对抗的故事展示巴西社会阶层构成的意图很明显,被啃噬的公寓里的故人和回忆是凝结各阶层的核心,而这也是主人公所想要保护的。只可惜导演在素材的取舍和组织上对主题的表达成效不大,有些不明所以。
我是酒后看的,睡了一小觉。稀里糊涂的也没看出来为啥一条水沟就是巴西贫富区的分界线? 前面小半段跟后面一大段不知道啥联系,只记得群P很大胆,开发商很懦弱。
水瓶座,海边的公寓,承载了巴西数十年的女性革命史,也承载了克拉拉与地产少帅的拆迁战。但,坚守是权利,也是偏执,在知识分子身上,更自带傲慢与挑衅。我尊重但无法喜欢克拉拉。
借钉子户故事的外壳讲岁月无情。列侬唱片也好水瓶座公寓也好,都是个人记忆的载体。如果失去这些有形之物,将用什么凭吊过去?被白蚁侵蚀的大楼,从无主公墓掘出被丢弃的枯骨,都是想留却留不住的回忆。
16年的最后一部片子
提起水瓶座,你会联想起什么呢?“水瓶座的疯女人”这是电影里的一句台词而已,女主是个拆迁钉子户,这颗坚韧不拔牢不可破,又硬又老又锈而不朽的钉子,贯穿始终,真是腻歪你到家了哈哈!你想把我居住的地方给拆了打造成叫什么狗屁水瓶座的优美小区,那是你黑心开发商的事,关老婆子我啥事?别忘了我是抗癌狂人的成功人士,癌魔见我都得绕道走,还怕你个道貌岸然一肚子坏水不择手段的地产商吗?老婆子就是这么任性爱特么谁谁,水瓶座玩蛋去!
抗争与性欲支撑女性永葆青春。
B+
老龄单身文艺女士的烦恼与恐惧,以及作为钉子户的坚持与斗争。
主要刻画的是这个住宅她已经习惯了周围的环境,海边跑步,熟悉的人,惬意的温度都不舍得离开。到后来发现他们恶意的暗地里驱逐才是全片少有的愤怒点。
如果开发商的角色是政府,在中国,是不可能出现的吧。
7分。手册16十佳。蜘蛛女之吻中的魅惑Sonia Braga担纲主演,看点也主要在她所塑造的门多萨式中产中年。海滩一线隔,一边是巴西利亚,另一边是曾辉煌却难留守的水瓶公寓。三两处镜头调度得机警趣味(16&84),算是少有灵气火花。
我以为是一个先锋女艺术家的晚年纠结不肯离开故址的故事,其实是个关于权利与坚守的故事。帅气小哥真狠啊,我原来还怪女艺术家不支持年轻人的梦想,现在看来是年轻人为了实现己见的急功近利啊。
看来哪里的钉子户都一样=.=.......
前面看的我昏昏欲睡,最后还恶心了我一把……
要是没有活色生香点缀,这钉子户老大娘的日常生活真是看不下去。
觉得节奏好慢,无趣。还以为跟水瓶座有什么关系。没看下去。
故事不错,但房间没有生命、大楼成为布景,不是加空镜就能解决的。女主角乐评人身份在第三幕消失亦是败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