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场的画面做足了功夫,女主和胶片颗粒感的画面很有日系质感,战争遗孤和日本老龄化本是比较沉重的话题。
但鹏飞导演举重若轻,试图将这样充满年代感的事情拍的轻松,让观众有代入感,他做到了。
有几场戏,处理的非常棒,老太太去买肉,因为语言不同,和导演饰演的老板来了段口技,幽默地恰如其分,全场笑得不行。
最厉害的一场戏是退休在家鳏居的吉泽,常常因为无所事事而不得不耗在外面,这天晚上他像往常那样摸了一下信箱空手而归,并没有等来孩子的信,于是他决定给小泽打电话让她再读一封信,其实是想帮她们寻亲。
这场戏有三重互文。
首先是吉泽期待女儿的信不得,思念女儿。
老太太虽然有信,但也是好久以前的信件,内心同样思念女儿。
对女儿的思念是第一重互文。
其次是信中丽华说自己在日本常常会对信箱有所期待,常常会去摸一下信箱看有没有养母的信件。
这个动作和吉泽经常爱摸信箱的动作形成第二重互文。
最后是信中丽华说自己在日本过得不是很适应,因为是战争遗孤所以回到日本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而小泽作为中日混血,好好的姻缘无法成婚,因为她对日本人称自己是日本人,熟悉她的日本人却又认为她是中国人。
还有场唱林海雪原的戏也不错。
日本的战争遗孤不怎么会讲日语,而一口地道日本话的中国人的孙女却已经不会讲中国话。
这可真是讽刺。
奶奶带着腊肉、酱肉腱子到了海关被没收了,白带。
奶奶拍风景,结果忘记取下镜头盖,结果,白拍。
奶奶一路走一路拍,却没有放交卷,导致所有照片,照了白照(找了白找)一路的徒劳,让人有些淡淡的伤感。
人不在了,是意料之中的结局,老龄化严重的日本也是另一种凋零的味道。
语言不通的丽华,却和聋哑人沟通无碍。
语言不通的奶奶和吉泽,一样可以交换照片,分享回忆。
可见是语言可以是沟通的桥梁,也可以是沟通的障碍。
小品轻松的感觉挺好,点穴点的也比较准,但是时间的厚重和情感的积淀,并没有表现的很好。
比导演上一部影片《米花之味》的观感好的多,可能是因为在这一步中摒弃了上一步选择的用蹩脚普通话作为台词呈现方式的基本表演方法,使得演员本身的表演为影片增色不少,另外由于选择了大情节式的叙事方式,人物行为的动机和逻辑都更加鲜明,情节性也比较强,同时影片中制造的笑料包袱在这种更加自然的表演中也更加有效,而在情感方面影片虽然在表现形式上相对上一部煽情过剩的影片来说克制很多,但却总能不时展现出一种淡淡的却更有力的跨越国界国籍的情感。
该影片仍然具有导演对特定民族特定文化习俗的展现,即拥有较强的在地性叙事,但对这种建立于中日关系之上对日本当前战争遗孤这一特殊人群生存状态的表现在题材中却相对罕见,因此对这一视角的选择也体现出了一定的具有进步意义的国际化视野,而其与历史的关联也展示出一定的内容深度。
影片讲述了中日混血儿英泽帮助自己父亲的朋友陈慧明寻找他曾经日本开拓团遗孤陈丽华的故事,影片主要人物有三个,除了上述两者外,还有一个失去了妻子以及几乎失去了女儿的日本男人一雄。
该影片几乎可以看做半个公路片,因为故事的主要线索就是三个人在路上不断去寻找陈丽华,一方面通过他人之口逐渐了解到陈丽华在日本这些年的生活,一方面也见证了许多与中日之间关系相关人物的命运。
他们遇到比较重要的人主要有三个,一个是与返回日本的遗孤协会相关的会长,另外一个是陈丽华的好朋友,同样作为日本人被带回去的聋哑寺庙管理员,还有一个是在中国生活良久已经结婚,但是回到了日本老家,而女儿因为生长在日本,还不已经不会说中国话的中日混搭家庭。
第一位会长在日本做着普通的劳工工作,从他口中我们得知,几乎所有的返日遗孤都做着微不足道的工作,为自己的生活忙碌着,他是第一代返日遗孤的代表。
第二位是很早就回到日本的,但是却因为在开垦团溃逃的事件中染上了疾病而导致年龄很小,就后天聋哑成为了一名聋哑人,而无法与正常人沟通和交流,甚至于和陈丽华的沟通反而更没有障碍,他是这些返日遗孤的精神代表。
而第三类则是那个看似温馨和谐的家庭,他们似乎已经适应了当地的生活,但是仍然自己架起了一个大的电视接收器接收中国传来的电视节目,并且住在深山中,而他们的女儿因为从小生活在日本而无法和中国文化共鸣,这就形成了他们家庭内部的潜在矛盾,也形成了他们家庭与其他日本家庭更深刻的社会矛盾。
从对这几个代表性人物和家庭的观察可以看到在那场战争中受到伤害的日本遗孤的普遍生活困境。
事实上是一种不论在哪个国家都得不到完全身份认同的普遍问题,这是导演对这些历史事件的反思。
除了通过主人公之眼所看到的,主人公一行三人也分别与影片人物塑造的方式与影片所表达的主题和所看到的人和事形成一种同体的共鸣。
小泽是第二代战争遗孤,他很小就随着父亲来到了日本,而后父亲因为与亲戚们的财产交割问题而可能受到伤害返还了中国,但她却留了下来,但是却依旧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影响了自己的恋爱。
奶奶陈慧明则是从小照顾陈丽华,直到她长大返回日本,而后奶奶的儿子去世,陈丽华成了他唯一的亲人,而他这些年来再没有收到陈丽华的信,因此想要去日本看一看。
一雄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但是他的家庭却似乎遭到了变故,因此将小泽看成了他的女儿,而他已经退休在家,因此有充足的时间和小泽一起寻找陈丽华,并且完成女儿在一起相处的情感慰藉。
前两者是直接体现这种历史事件下相关人员的处境和情感生活,而后者则是将这种情感更加普遍化,让更多人能够理解。
但是问题是在这个影片中,导演并没有用更多的比较去详细描述小泽人物内心的变化,以及一雄和家庭的矛盾关系,让我们很难更加清晰的了解他们内心所想。
看完之后我们知道小泽是一个经历过因为身份问题而无法完成自己爱情的人,而他经历过这些看到陈丽华已经重新组建了自己的生活,可能会升起一些新的希望?
对于其他两个人物内心逻辑的闭环说到了较为清楚,奶奶看到对方仍旧过着不错的生活后放下心来回去给她寄信,并且收到了回复,仅仅用书信维系着曾经的情感,而不再去直接打扰双方的生活,21雄也获得了与女儿相处的情感慰藉,但主人公小泽的塑造却无法让人满意。
但是相对而言,导演对于人物的塑造已经比上一部影片好处也很多。
这是一部关于中国养母寻找日本遗孤养女的电影。
1935年开始,日本军国主义集团向中国东北输送了一批又一批日本农业贫民,称之为“日本开拓团”。
日方战败撤离后,开拓团成员也四处流散,混乱过后,许多被抛弃的孩子被中国民众领养。
1972年,中日邦交正常化后,双方政府开始着手为二战时期在华日本遗孤寻找血亲。
片中的“女儿”陈丽华便是日本遗孤之一,被陈慧明奶奶领养,并在中日建交后选择回到日本。
影片便从陈慧明只身来到日本寻找养女开始的。
整个故事像一张缓缓铺开的画卷,并不刻意地设置巧合、急着要找到丽华的下落——它只是试图抚平观众急不可耐的心,向人展示如此复杂的人生。
陪同陈慧明寻找遗孤养女的,还有身为战后遗孤二代的小泽和留守老人一雄先生。
令人宽慰的是,他们都不是为了寻找丽华而设置的“工具人”,影片细心地刻画了他们每个人所要面对的困境。
小泽的父亲是陈慧明奶奶的朋友,也是日本战后遗孤之一,然而回日本后认亲受挫、最终选择留在了中国,小泽选择只身留在了奈良。
这个年轻女孩为了生存下来,做过导游、做过居酒屋服务员、也做过流水线工人......就算看着电视都要一边做手工活赚取着微薄的收入;客人问起她的口音,她强调自己就是日本人——生存,以及身份认同,是她的困境。
一雄先生是一名退休警察,妻子已经过世,唯一的女儿远嫁多年。
他每天在外游荡到很晚才肯回家,并且每晚回家的时候都要伸手摸一摸信箱,然而那儿始终空空如也——孤独,是他的困境。
他把对女儿的思念投射到小泽身上,于是同小泽和奶奶一同踏上了寻找丽华的道路。
他们去找丽华曾经频频更换的住址,去找她曾经的老板娘,去找她信上的朋友和画上的风景......得到的消息却并不乐观。
得知丽华可能已死的那个晚上,小泽发现用来拍了一路照片的相机里并没有胶卷,她哭着说:“都白照了。
”尚未知情的奶奶安慰她:“那些都留在我脑子里了。
”这里似乎有一个隐喻:大概是自从有了对死亡的考虑、并得出人生苦短的结论之后,人总是习惯从时间里截取、并留下点什么。
拍摄照片便是这样一个试图挽救记忆的过程。
可这归根结底是徒劳的,我们越是想挽救记忆,越是发现有更多东西流逝掉了,人面对时间的洪流无能为力。
同样,人要面对的洪流不只是时间,还有政治、命运等等,许多情况下,人只能被裹挟着前行。
这片子里的每一个角色,都是如此。
那么丽华的下落究竟如何?
通过影片末尾的一场祭祀礼,我们或许可以拼凑出一个由于语言不通而生活困难、四处流离,难以融入社会,最终孤独地死在出租屋里的丽华。
丽华已死,那么其他人呢?
他们的困境在影片的最后有得到解决吗?
似乎也并没有。
因为真实的人生即是如此,困境是永恒的。
只是在这种必然的失落之中,影片没有全然放弃对人生的那种温情脉脉的凝视——奶奶与肉店店员语言不通,互相“咩”呀“哞”呀地交流着;奶奶体谅小泽生存的辛苦,所以一有时间从包包里掏出材料帮她做手工活;奶奶同一雄先生沉默着互相欣赏他们与家人的合影;聋哑人管理员为他们敲响钟声;影评的最后三人步行的长镜头以及缓缓响起的邓丽君的歌声......这些温柔的凝视,给必然失落的现实涂上了一层治愈色彩。
再怎么注定失落的人生,总也因为这些温柔而值得一过。
《又见奈良》这个片名,从面子上看就是吴奶奶的角色之前只在养女寄来的照片里见过奈良,这次亲眼“又见”了。
里子里也差不太多,本来对奈良或者日本的见识,来自于亲属的描述,现在人来了,又见了。
到更像是导演因为前作在奈良电影节结的缘,这次因为本篇的拍摄才“又见奈良”,如果真的是这样,还真是有够任性的片名。
细细想来,尽管片名出于可能的机缘使然,不过无论如何,奈良这个地方真的是太过适合了。
日本人通常以大和(yamato)民族自称,08年以前,日本政府甚至坚持日本是单一民族国家,即便是按照现在的数据,大和民族也超过日本总人口的99%。
在汉字被正式引入日本之前(大约是中国的南北朝时期),日本只有语言并无系统文字可用,不过yamato这个称呼就一直存在了。
在《三国志》的魏志里倭人传中,还记录了邪马台国女王卑弥呼多次遣使进贡魏国的记载。
需要注意的是,当时来使者是无日语文字可用的,所以卑弥呼应当就是himiko,而邪马台就是介于yapmatai和yamato这样的读音。
有意思的事情来了,曹魏认得他们就是东汉光武帝曾经赐过“委奴国王”的倭人(“倭”通“委”),还因为“委”乃半“魏”,所以愉快得赐了卑弥呼“亲魏倭王”的封号。
当时的日本人显然也接受了这样的封号,再后来汉字大规模传入以后,在表示汉字与原日本语言的对应训读系统里,“倭”=yamato,日本人又取了音读(日语中传入汉字与传入汉音的对应系统)和“倭”完全相同的汉字“和”(音读都是wa),加上表示汉语圈国家高大上的“大”字(参考大清、大韩民国),组成“大和”训读依然是yamato。
日本人很喜欢“和”字,也从中剥出一个部首作为片假名的wa“ワ”,“和”字意思也和我们今日汉语中大同小异,是和睦平和之意,没错,“令和”就有此意。
说来日本人爱好和平,甚至用汉字“和”来做民族符号真的相当讽刺。。。。。。
不过yamato大和的来历确实是这样的。
那yamato本意呢,大约就是山人、山民的意思。
只从地图上认识日本的人会很难理解这层意思,会自然地问难道日本不是海国海民么。
不过熟悉日本地理特点,尤其是深度游过日本的朋友理解起来大概就方便得多,毕竟日本国土面积里将近3/4是山地和丘陵。
所以日本的先人自称是山民完全没有问题。
话说在近畿地区,太平洋到日本海最近的距离还不到100公里,比红海到地中海还要近不少,在大河剧《八重樱》中出场的近代日本教育家山本觉马甚至有过利用淀川和琵琶湖然后挖大约40公里左右的运河来贯通日本的计划。
在如此小跨度的区域,日本先民愣是找到一片前不靠海后不靠琵琶湖的群山包围之中的平地奈良盆地来发育壮大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要知道往东走不了几步就是肥沃的尾张平原(就是信长的老家),再往东就是广袤的关东平原(德川256万石!!!
)。
这也事实上造就了奈良。
在现在奈良县西北的奈良盆地之中,望着周遭在《万叶集》里提过的大和三山-香具山、耳成山和亩傍山,自称yamato山民。
跨过了弥生时代,在古坟、飞鸟和奈良时代成为了日本最古老的国家都城。
没错,大和就是奈良。
然而与因为现代快餐式旅游体验相关习惯,已经几乎与公园的小鹿画上等号的那个奈良不同,奈良其实是真正意义上的千年古都是比京都更为古老的日本。
称奈良为日本本本大概除了拗口一点也没什么大问题。
就在这么一个最最日本的地方,影片开始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与世无争、气淑风和、本格日本的地方奈良(读作yamato大和),依然或排斥或拒绝了它的子民。
这其实一点儿不难理解,毕竟日本当代社会对从众性的要求高到离谱变态的地步。
作为不通日语的小众人群,想要融入日本社会太过困难。
这也塑成了本片的悲剧内核-战争之殇。
导演说这片一定要拍成反战的电影,果然没有食言。
没让陈丽华出场,而是通过一行人的走访调查来让剧情演进。
这一行人也很有特点,有吴奶奶演的遗孤的养母(中国老人),有英泽演的遗孤的子嗣(中日混血在中国出生长大的日本人)还有国村桑演的日本孤寡老人,这样就有了三个视角。
同时,随着老奶奶寻亲的明线,日本战争遗孤的群像也慢慢被揭开。
于是就有了听到“もしもし”就会挂电话的所谓战争遗孤联系协会会长山田,鞠起躬来幅度比日本人还夸张。
于是就有了听着毫无用处的中国天气预报,唱着革命样板戏的曾在牡丹江居住的日本裔夫妇被隔绝在奈良重山之中。
于是就有了山里那对夫妇已经不会中文的女儿明明操着熟练的日语,却对国村隼的角色有着近乎本能的警惕。
于是就有了在那个传说嫁到外县的日本战争遗孤,一边是高高树着为了看中国节目的卫星天线,一边是在汇合了全镇人的拥挤热闹的日本民俗祭中挤到最最内圈的背影。
关于陈丽华,我们也知道她经历很多次搬家,被热爱中国文化的老板娘无端指控偷窃和讽刺地一个聋哑管理人成了朋友,在血缘鉴定失败后彻底沦为边缘人。
至于从未向自己的养母提及的取自于养母名字的日文姓名,大概是一个她自己也未曾相信的身份,亦或是为一直只报平安的自己留下的最后尊严。
影片重头戏是英泽演的清水初美。
出场是在居酒屋里打工。
一个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日本名字和有着奇怪口音的日语(尤其是すみません的せん部分,真的难为英泽了)。
在被提及口音的时候,第一时间回应了“日本人です”,甚至有点攻击性。
打各种短工,做廉价的手工,因为中国血统和男友分手,父母回了中国,举目无亲状态。
相信她也有跟家里联系说在日本一切安好吧。
很多批评说那场哭戏太尬,这都是没看懂这片的主角是谁。
这影片是借吴奶奶角色来讲遗孤群体的。
影片海报上安详温暖的吴彦姝拥抱的人物(疑似英泽)并不能拥有姓名。
当一路陪着奶奶走访调查早已对丽华的境遇感同身受的英泽,听到丽华已经去世的消息的那一刻,她崩溃了。
在那天晚上,看着没有胶卷的相机,她哭着掩饰说“全白拍了”,她说的没错。
陈丽华的悲惨结局对她来说是个残酷的预言,意味着她所有试图以日本人身份融入日本社会的努力很可能全都白费了。
所以,当听说陈丽华可能的新的情况的时候,她的兴奋是显而易见的。
陈丽华对于吴的角色来说是女儿,对于英泽的角色来说是希望。
所以仅仅有个柯尼卡机身还是不够的,富士胶卷是必须的。
剧本还是温柔的,安排了有朋律师来关照丽华,也安排了吉泽桑(国村隼)来帮助吴奶奶和英泽。
这个安排很特别。
故事里设定国村隼是个痛失唯一爱女的退休警察,觉得英泽很像他的女儿,于是想帮她。
虽说这个设定合理合情,也代表了日本人的善意形象。
而此次寻亲之所以能有效展开,还全赖有这样一位全身心付出的奈良好人。
不过细细考量,就因为条件设定太多,导致这样的善意帮助可遇而不可求。
反过来又为遗孤们的在日的生活添了一丝凉意。
想来英泽的馬鹿男友其实也与意思,代表了普通日本人的视角。
即使愿意与战争遗孤这样的社会边缘人交往或者施以善意,但往往结局还是臣服于日本社会的森严而无以始终。
而且相对而言,吴老的角色对于寻得亲人的预期其实并不那么高,大概对于最坏的结果也是有所准备的。
这结局大概就像那只丢进湖里的海蟹,岂是凭一句话就可以让它适应淡水的。
至于吴老的内容太多影评有提及,这边不再赘述了。
影片留下了一个半开放的结局,显示导演的善意。
从它县归来的三人,就这么走着,直到影片结束。
只是国村的无力、吴老的失落、英泽的绝望显露无疑。
当已经从陈丽华讨论到遗孤群体这样的社会群体时,任何个体的行为和能力都太过渺小。
或许明天,吴奶奶就可以飞回东北安享晚年,国村也可以找到葛城的前辈开怀痛饮,只是对于英泽,还不得不继续迷失在奈良的群山之中。
电影还是相当成功的。
剧情安排合理,节奏把控得当。
奈良的镜头也很优美。
片头的动画历史背景讲解确有笨拙之感。
在寻亲主线、遗孤生存状态以及奈良的人文风光描写的平衡上也有失从容。
只是相比《米花之味》的纯粹和生涩,《又见奈良》熟练得让人有些意外和可惜。
总体,当然瑕不掩瑜的佳作。
千百年前,日本先民在奈良的群山之中为日本的未来思考。
千百年后,鹏飞导演在奈良的群山之中为日本的遗孤发言。
情节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都在内心暗自较量。
只说说奶奶这个角色吧,孤身一人踏上去奈良寻亲的她,面对完全陌生的新国度、投靠远房晚辈去寻找一个没有血缘、失联多年、却被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异国遗孤,是需要莫大勇气的。
母亲也许只想在死前见一面孩子,出于舔犊情深的本能;失联的孩子却有多种可能性:生活的艰辛、身份认同上的疏离、生命的意外都有可能是造成失联的原因,说实话看的过程中我很怕失联多年的女儿突然出现,给出一个物是人非的交代,但又很期待奶奶可以在街角的酒屋或者是日料店,突然抬头就看到想要找寻的她,观影全程都是彼此纠结的。
全片凭借奶奶这位母亲寻亲的动力一路步履不停,循着养女遗留在人间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走遍了奈良…一直走下去。
这片带给我的情绪很复杂,想起了我的奶奶。
上次她来到一千公里之外,我生活的城市,她很好奇地想把每个景点都走一遍,甚至走得都比我还健朗,在每个景点前留影,一点也不显疲惫。
在奶奶归乡时,她对着我说了一句,年纪大了这次回去就不出来了,哪儿也不去了,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来北京,每一眼都是最后一次,多看一眼算一眼。
奶奶回家后,我也只能一年见她一次,一次五天,算起来,我也算是她生活中的“失联人口”了,这辈子掐指算算,还能有几个五天啊。
再次想我奶奶,所以我想去理解片中奶奶的倔强,一旦放下,不知又何时,才能够“又见奈良”。
2021314,看了《又见奈良》,很多人或事不能相伴一生一世,但伤感却可以地久天长。
既是电影里母亲的伤心,也有我们对历史、战争的反思。
导演鹏飞,监制是贾樟柯。
电影结尾三人前行的画面,想起《山河故人》片尾涛儿举起双手的留白,故事不一定有起伏,生活不一定有结局。
最喜欢的片段是,佛寺管理员撞响钟声,“钟”本身也有镇定心绪,提示的意味,剧情过半,钟声响起,或许也象征着,我们都该在细碎里有一点清醒,换一种面对剧情和生活的眼光。
由河濑直美、贾樟柯监制,青年导演鹏飞编剧执导,吴彦姝、英泽、國村隼、永濑正敏领衔主演的剧情片《又见奈良》,于3月19日正式公映。
电影《又见奈良》讲述了来自中国的陈奶奶(吴彦姝 饰)跨越千里前往奈良,在遗孤二代小泽(英泽 饰)和日本退休警察一雄(國村隼 饰)的帮助下,寻找养女的故事。
自《地下香》开始,演员英泽与导演鹏飞展开了长期合作,其中《地下香》《米花之味》两度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威尼斯日单元,至今也保持着华语片的最多入围纪录,而新片《又见奈良》也先后亮相上海,东京,海南岛等多个影展。
英泽在本片中饰演遗孤二代小泽,为了更好地了解遗孤这个群体,把遗孤最本真的一面展现出来,英泽在演出前就做了大量的功课。
一方面,要克服日语台词的压力,在完全没有日语基础的情况下,在短暂的三周时间内掌握基础的发音技巧,努力将日语台词背诵熟练,才能在拍摄现场更好地平衡台词与表演。
另一方面,对于这段遗孤历史并不了解的她,提前阅读了大量的相关图书和影视作品,通过文字与影像了解遗孤的现状,感受他们的心里状态,对这段历史产生共鸣。
在开拍前,英泽提前住到影片中小泽的家里,去到她打工的柿子厂和居酒屋体验生活,融入小泽的世界,让自己成为影片中的角色。
英泽在《又见奈良》上海国际电影节红毯如今,英泽也在不断尝试各类不同的角色,2020年她参演了《山河小叙》《夏至星辰》《雨打芭蕉》等多部影片,尝试更多的突破与挑战,而毕业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她,除了表演以外,也同样拥有转向幕后创作的计划,作为《米花之味》的联合编剧,她也已经展示了自己多元化的影人身份。
本期导筒带来英泽独家专访,走进她意外而独特的从影之路,以及关于正在热映中的《又见奈良》诸多幕后故事。
专访正文
导筒:首先想了解最初是在怎样的机缘下进入到电影行业的?
我曾经的规划是本科毕业之后去美国读法律或者社会政策相关的研究生,未来在国际组织或者金融机构工作。
之前大学假期的时候曾经在国外的投资银行机构实习过,也接触过其它类似机构。
也正因为如此,感觉从小到大身边的人和环境都差不多,有点厌倦。
当时的想法特别简单,就是想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可以有个变量。
很巧的是有次朋友聚会,我认识了一个北电的老教授,和她的聊天让我产生去剧组工作的念头。
后来经过她的介绍,我曾去一个电视电影剧组做统筹工作。
家里人知道后虽然挺反对的,但猜测我也就三分钟热度,其实包括当时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那会儿挺叛逆的,想干脆远离家人,去跨国的制片公司尝试一下,就在网上搜到了一个公司,看到这个公司在北京,台湾,巴黎等地都有合作,就想试试。
我投了简历,申请制片部门的实习工作,没想到两天后收到制片人的邮件回复,他说介绍我认识一个马上要开机的导演,就是鹏飞导演。
《又见奈良》在海南岛国际电影节导筒:你在欧洲有很长时间的学习经历,在你眼中欧洲的艺术电影或者影展有怎样的发展现状?
英泽:欧洲的艺术电影和影展的发展都很成熟,有很长的历史,观众喜欢的东西也更多元化。
相对来说,政府也会支持艺术电影的发展,从制作补贴到艺术院线等支持政策都很完善。
英泽在第74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导筒:你毕业于著名的伦敦政治经济学院(LSE),并且就学习的是社会政策和犯罪学,简单向读者介绍下这段经历,以及是否对后来从事电影工作产生某些相互的影响?
英泽:当时选择这个学科,和我未来想进入国际组织工作有很大的关系,本身我自己也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伦敦政经是一个政治氛围非常浓厚也很国际化的大学,我很享受在那读书时的气氛,打开了我对世界的认知,启发了我的思考和辩证能力,也开阔了视野。
LSE让我结识了来自世界各地很优秀的人,虽然现在阴错阳差地做了电影,对我的帮助依然是无穷的。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由韦伯夫妇(SidneyandBeatrieeWebb)、格雷厄姆·华莱斯(GrahamWallas)和萧伯纳(BemardShaw)创建于1895年。
LSE是一所专注于社会科学研究的大学,在政商界享有卓越口碑。
截至2016年,校友中诞生了18位诺贝尔奖得主(囊括很多人总是问我说,学的这个跟电影不相关等于白学啊?
我完全不同意这样的观点。
首先我觉得综合素质对于任何行业来讲都很重要,很多的影响不一定是有多直接,但帮助绝对是潜移默化的。
我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或者说思考方式,势必会影响到我在电影中无论什么具体的工作,也会影响我做事的方法。
同样,从事电影工作,也让我更了解自己,打开了新的视野,在之前的经历上,又是一个新的扩充。
英泽另一方面,更直接和具体的影响,也会体现在个人对电影题材的喜好上。
曾经的经历和生活环境让我对国际政治或者社会体制相关的电影题材非常感兴趣,可能未来会直接体现在我个人的剧本创作中。
导筒:2015年的《地下香》开始你与鹏飞导演展开了持续合作,这部作品是关于当代北京底层普通人的故事,而你和鹏飞都在北京生活了很长时间,第一次主演电影作品的感受是怎样的?
英泽:当时非常懵懂,同时还兼任了部分制片工作,感觉一片混乱。
和鹏飞导演也没有现在这么默契,相互还不是很了解工作方式,是第一次开始磨合。
我记得本来我的角色戏份并不多,主角是两个男性角色,所以压力也没那么大,本来的统筹计划是开机的前10天甚至都没有我的戏份。
没想到导演边拍边调整了剧本,我的戏份和表演难度都增大,那时我是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甚至盼着早点结束。
当时心里安慰自己,之后再不拍电影了,写在简历里也是很酷的事情。
非常幼稚。
《地下香》剧照导筒:很多内地观众是在《米花之味》第一次看到你在大银幕的表演,为这部作品你也提前到云南进行了长时间的体验生活,如今回想起来,印象最为深刻的事情有哪些?
英泽:因为《地下香》去了国外的电影节,得了奖,国内有人找鹏飞导演拍《米花之味》。
但那个时候其实我已经搬到美国,在进修研究生课程,并没有打算继续拍电影。
我一开始听到相关题材,其实有些抵触,我没想到的是,鹏飞导演直接跟着社工组织去了云南的中缅边境生活了半年多,我记得他特别兴奋地给我打Skype, 讲了很多他在当地的见闻,告诉我他这么做的意义,我当时惊呆了,觉得很了不起,于是决定加入他。
我记得考完试第二天我就从波士顿飞回北京了,然后就准备去云南。
我记得在临沧机场(那是沧源还没有机场)见到鹏飞导演的时候很有意思,他挥了半天手,我完全没认出他,快一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他和当地人看上去差不多,又黑又瘦,手上戴着长期开崎岖山路已经磨损又破旧的手套。
《米花之味》剧照那是一段全新的体验,我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经历,太多难忘的回忆,也许这也是拍电影魅力的一部分,不仅让我更了解自己,看到自己更多的潜力和特性,更让我看到了一个更大的世界。
也正是因为《米花之味》,我才开始认真考虑从事这个行业。
《米花之味》剧照导筒:这次你在《又见奈良》中饰演小泽,在开拍之前你对残留孤儿群体以及当时的历史背景有哪些了解?
英泽:我之前只是知道残留孤儿这个群体,但并不深入了解。
直到《又见奈良》这个电影的契机,也是鹏飞导演寄给了我一些相关书籍,除了大的历史背景,还有分别从养母角度和遗孤角度的采访资料等等。
最触动我的一点是当大部分遗孤长大后选择回到日本时,所有中国养母都选择签字,同意让他们离开,无论内心是多么撕心裂肺的痛。
这种伟大,难以用语言形容。
《又见奈良》剧照导筒:拍摄期间来到奈良这座城市,你对当地的风土人情有怎样的感受?
英泽:奈良民风淳朴。
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当地的人对我们的拍摄都特别友好和支持,每到一个地方都有志愿者来帮忙,甚至给我们做饭等等。
景色非常美,无论是自然景观还是建筑,每天都会给我惊喜,期待新一天的拍摄。
我记得跟着剧组复景时走到丽华阿姨的画中那个真实场景的一瞬间,我的眼睛湿润了。
《又见奈良》剧照导筒:这次表演当中,你需要用用日语和汉语切换进行表演,这有不小的难度,你用了哪些方法来准备?
英泽:我之前日语是零基础。
当时准备时间非常紧张,加上日本的工作人员很严谨,要反复推敲来回修改日语的台词。
我根本来不及学习语法或者假名,只能死记硬背日语台词的发音,把老师说的话录下来,标注上自己设计的拼音和英文混合音标,反复听和练习。
从体验生活到杀青,我没有睡过一个整觉。
因为只有把台词练习到不加思考就能脱口而出,才能融入表演。
导筒:你觉得小泽这个角色最有趣的地方在哪里,她对于这部电影来说,有怎样的作用或意义?
英泽:她像是一个桥梁,联结日本和中国,也是这个临时“家庭”的重要一部分,某种程度上像是弥补了两位老人心中的遗憾。
我最欣赏她的韧性,无论生活多难,她面临着歧视,不被接纳,不能融入,还有经济压力等各方面挑战,但她把自己的生活排得满满当当,一直不停歇,想用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命运,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种顽强的生命力,对我来说是最有吸引力的。
她让我想到一句话,生活要继续,一切向前看。
(我最喜欢的影视作品中的女性角色是飘里的郝斯嘉,同样吸引我的点是她热腾腾的生命力)。
《又见奈良》海报导筒:这次你和吴彦姝和国村隼两位前辈的对手戏比较多,聊聊与他们合作的感受?
英泽:两位前辈给我做了很好的榜样,让我开始对表演充满敬畏心。
特别感恩遇到吴老师,戏里戏外她都对我帮助很大。
尤其是她对我说的那句话: “小泽别怕,我们都陪着你,你最棒。
”这就话就是在拍居酒屋那场戏我因为几次口误怕耽误大家时间情绪有些崩溃时她拉着我手说的。
后来我拍别的戏遇到什么挫折,想到这句话都热泪盈眶,但充满力量。
国村隼老师也很照顾我,知道我的日语压力,经常在现场鼓励我,也不会随机对台词做什么调整。
《又见奈良》剧照导筒:这次是你第三次主演鹏飞的剧情长片了,这次在日本拍摄,你觉得他在导演工作上相比过去有哪些改变?
英泽:这是我们在前期筹备和现场沟通最少的一次,因为是跨国合作,各自都面对很大的挑战。
鹏飞导演非常有大将之风,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一个人面对和承担,把压力留给自己,从来都是鼓励大家,也从来都是把好消息带给每一个人。
河濑直美与鹏飞导筒:这次在表演难度上最大的几场戏是怎样的?
相比过去的表演,你会有哪些新的提升或自我调节的方法?
英泽:说实话这次的日语表演对我的挑战真的比我想象得大,尤其是现场的一些正常调整,因此难点都集中在有日语台词的地方,尤其是居酒屋那场戏。
反而这次在表演中,我比任何一次和鹏飞导演的之前合作都更投入,信念感也更强。
可能是因为题材,因此对手戏的前辈代入感很强,也可能自己也有小小的进步,这是我第一次在表演中不需要嫁接其它真实生活中的情感经验。
比如《米花之味》在车里掉眼泪的那场戏,我其实是靠回忆一些我自己生活中的伤心事才做到的。
这次我在电影中的所有情绪变化,都是因为小泽。
《又见奈良》剧照导筒:你觉得《又见奈良》作为一部能串联中日两国从二战开始到当代社会的作品,对于中日两国的观众会有怎样的意义?
英泽: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不忘历史,珍惜和平。
导筒:《又见奈良》之后,你还有多部主演的电影将陆续问世,可以向观众们简单介绍一下。
英泽:我在选择角色方面,会希望不重复自己。
因此我这两年的拍摄的作品中角色都很不同,有温婉的江南裁缝,泼辣的卡车司机女朋友,救护车司机,民国的上海名媛,还有人格分裂的女大学生。
英泽主演新作《山河小叙》海报导筒:如今你觉得从事电影工作最大的挑战和困扰是怎样的?
英泽:如何在嘈杂的声音中保持自己,或者说,保持平静。
要是其它行业,比如军工之类的,可能一般人也说不出二三。
可能因为电影离大众比较近, 总会有人指指点点,给我各种各样的建议/意见,把他们的看法强加在我身上。
加上我之前拍的电影所谓的艺术片/文艺片较多,更要去面对很多的不理解和干扰。
后来在一些场合,我开始撒谎,避免告诉大家自己的真实工作,节省时间也可以避掉很多无意义的困扰。
《米花之味》剧照包括电影的表达方式,比如《米花之味》,可能因为导演的留白方式和相对来说,有些开放式的结尾,我总是会被质问电影的中心思想或者所谓的正确答案,“必须有一个”。
我很幸运,从小长在一个几代人都特别开明的家庭,他们鼓励我去尝试不同的东西,告诉我世界很大,充满着多元性和无限可能。
因此,一开始入行的时候,面对各种声音,我有些不太适应,但现在不会了。
《米花之味》剧照导筒:上一个问题的延续,是否感觉大众对影视作品中的女性角色是不是有一定的刻板印象?
我认为是的。
其实《米花之味》上映之后,我在生活中就面对很多质疑。
从题材到电影中我的造型,留守儿童题材被很多人在没有看电影的情况下就认定是苦情戏,是说教;戏中我的造型更是被嘲笑,总被人问为什么我拍电影就是要“毁形象”或者“扮丑”。
《米花之味》剧照首先我不认为涂黑和年龄感的妆容就是“毁形象”,美是多元化的,影视作品中的女性角色更不应该被局限。
包括这次的《又见奈良》,因为拍摄的是2005年那个时期,那个时候日本流行女生把前面的头发梳光,压平,让整个额头露出来,我也会被经常问到为什么导演不能让我有个更蓬松的发型,更“好看”一些。
《又见奈良》剧照我希望有一天,我们的观众可以拥抱多元性,对美的定义不再局限,看到女性除了外表之外的更多可能和力量。
导筒:之前你在《米花之味》还参与了联合编剧的工作,在之后会否有更多参与电影幕后创作的打算?
英泽:我其实不拍戏的时候,独立尝试写了一个电影长片的剧本,可能还不够成熟,希望有一天自己有机会可以把它拍出来,我还需要一定的积累。
《米花之味》剧照 影片《又见奈良》正在院线公映中
第37届中国金鸡百花电影节“有福电影”巡展《又见奈良》。
感觉对我来说也算某种意义的“公路片”,很平静的剧情片,看的人心真的会静下来。
中国人永远臣服于“团圆”和“回家”,到最后10min的“明”让我泪目,隔壁也在偷偷抹眼泪。
如果不是电影节展映有免费票,我平常不太会主动看这类型电影。
绝对不是说这种类型不好,其实很多得奖的影片类型都是剧情片,只是个人喜好不同罢了,我平常有时间喜欢看直给的打打杀杀爆米花,感觉特别解压、畅快
在电影上映之前,我便预约了这场电影,因为小众,排片率不高,却也能够满足我这样一个“忠实”粉丝的诉求。
关注这部电影,有两个小小原因,一个是吴彦姝老师的表演,一个是日本战争遗孤。
真正认识到吴彦姝老师的实力,是在《流金岁月》这部电视剧中蒋南孙奶奶这个角色上,那样一个鲜活的人物,连脸上的皱纹都饱含着戏份。
关于日本遗孤,或许因为曾经读过的一部作品《烟火漫卷》中的情节,男主角刘建国曾是日本遗孤,由于阅读和生命体验有限,这是我第一次在文学作品中遇见日本遗孤,后来查阅资料得知,他不是一个人,他是那个特殊时代里一个群体的代表,只不过现实给他们发声的舞台和机会很少,使得我们绝少听见他们的声音。
当民族国家的利益大于个体时,多半是会把个体埋没。
当我们提及日本,连没有经历过这场战争的父母一辈,都会恨恨地说,日本鬼子太可恨,他们所有的惩罚都是罪有应得。
在强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个体的虚弱是显而易见的,甚至生活在其中的个体都会成为这强大机器的一部分。
陈丽华是万千日本遗孤的一个。
在日本侵华的当头,她家是万千个家庭里,被政府移民到中国东北垦殖的日本家庭的一个。
日本战败,很多紧急逃走的日本家庭,遗留在中国的孩子很多,她是其中一个。
留给她个人的所有信息是,她的日本家乡在奈良,一个一出现就会让人觉得充满温暖的城市。
那里有古寺,有鹿,有小酒馆和遍地的猫,柔和而美丽。
虽然丽华在中国出生,在中国长大,接受中国母亲的抚养,对于抚养日本遗孤这件事,在特殊年代里给这位中国母亲(吴彦姝扮演)造成多大的困扰,影片并没有大量呈现,但读过那个时代的图书的人,都会联想起那些令人恐惧的画面。
丽华离开中国母亲,返回奈良寻亲,在最初的几年里,会一直和中国母亲写信,从信的行文来看,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好,给人的感觉是真正的父母子女之间的真实情感。
而这位母亲也把自己的爱无差别地倾注在女孩身上。
所以当丽华有五年时间没有给母亲写信时,这位母亲有些慌了,趁朋友的孙女来日本求学并留在日本的档口,独自一人来到奈良寻找丽华,不知是死是活的丽华。
电影用较为和缓的节奏,为我们呈现日本社会的现状。
从日常的阅读中,我们知道日本的老龄化是多么严重,生活在日本的人们日子是多么寂寞等,以及通过生活在日本的中国人的镜头,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曾经很厉害的国家如今的境况。
用镜头的缓慢和空阔的图景,感知到透过屏幕的孤独,老龄化社会的日本,真实的呈现在我们眼前,孤独到每天期盼女儿来信的退休警察一雄,需要找一件事儿来打发每天孤独的时光,于是成为寻亲队伍的一员,最初的起点,是由于孤独而与小泽的搭讪;孤独到每天靠酒精麻醉自己的另一位警察,也成为寻亲的一名主要助力人员。
所以,看到最后,让我觉得,孤独让而每一个人走到一起,为了打发孤独而共同做一件事,即便最终的结果是悲情的,也引发我们无限反思。
寻找的过程,是通过这位中国老太太的眼睛,呈现日本遗孤在回到日本后生活状态的图景。
返回日本的遗孤,大部分过着并不如意的生活,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大部分做着较为卑微的工作,靠勤劳养活自己或自己的一家人。
而落单的遗孤,在日本社会这个大群体中,往往也是不被认可,被孤立的存在,这点滴的真实呈现,打在中国母亲的心上,想到自己女儿受的苦,老太太属实难过到以泪洗面。
一部电影,敢于突破民族意识,敢于突破国家界限,开始从人性角度去试着剖析和对抗时代,让我们看到更多关于人性的温暖,而不是冰冷冷的情感对抗,我想这就是一部电影的成功之处。
《又见奈良》最终是以悲剧结束的,虽然电影并不想让自身承载太多悲剧元素,但是却勇敢的呈现了个体情感超越国家和民族的讲述,个体的悲剧囿于现实、囿于时代、囿于国与国。
那么,这样的悲剧,就是现实的、时代的、国与国的。
全程都有种日式电影特有的平静的s感。
表面上是吉泽先生跟小泽一起帮着陈奶奶找养女的下落,实际上这何尝不是三个孤独灵魂的相互慰藉:吉泽先生,一名退休警察,女儿成长期忙于工作,父女关系生疏,丧偶独居的孤独感让他不得不给自己找点事情以填补大段无所适从的时间。
晚上在小店里边吃边听旁座嬉闹并追忆自己过往经历似乎成了每天不可或缺的环节,但没有吃不完的晚饭,当他走进家门一次又一次面对空信箱时,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归于寂廖。
为了让自己更忙一些,他以欺骗的方式合理化介入陈奶奶找养女的队伍。
小泽,二代残留孤儿,跟父母一同赴日寻亲,认亲成功后父母归国,她独留日本。
虽没明说小泽独自留日的原因,但以当时日本经济优于我国的情况不外乎虚荣or恋爱两种。
她打多份工挣钱,报班学习日本文化,努力融入当地,但终究还是不被完全接纳、不被认可,如浮萍一般。
也只有在陈奶奶身边,说起中文,才有久违的归属感。
因身世被分手的故作坚强,因频繁请假获得开除警告的平静,所有的自欺欺人在打开相机后盖没有看到胶卷的那一刻溃败不堪。
陈奶奶,七十六岁左右,赴日寻养女,从小泽的口述以及动画中大致可推断出其一生大致经历:十六七岁收养养女,后育有一子但夭折,丈夫先她而去,94年49岁的养女抛下时年65岁左右的她前往日本寻亲,十多年未归。
这样一个亲历过战争、经历过数次至亲离世的女人,在毫无养女消息的四年里,各种结果内心早已预演过无数遍,只身前往异国,无非是想趁腿脚尚且利索在有生之年给自己寻一个答案。
影片的最后,三人心照不宣又无人点破真相,生活就是这样,装装傻骗骗自己就总有活下去的希望———吉泽手机从未响起的女儿的来电,小泽可预见的与那些残留孤儿一样继续留日的生活境况,陈奶奶养女寻亲未果生活窘迫获得日本国籍后也不愿回国尽孝。
三人就这么一直走着,有犹疑、有逃避、有平静的接受现实,步履不停。
SIFF 7.31 是好片子 但不够好 有几场巧思的戏 也有很多刻意的地方 剧情走向开头就可以猜到 片头的flash动画和最后的强行邓丽君bgm真没必要 鼓励一下吧
内核很悲伤,气质很轻盈。纸糊的小旗子,100个才4块钱;两个语言不通的老人互相交换回忆,一起做手工;被海关扣下的酱牛肉;放生到河里的海螃蟹,“让它适应湖里的生活”;一着急会飙俄语的奶奶,在渣男走之前骂了句八嘎;买菜的时候和老板鸡同鸭讲,用动物叫声沟通……都好可爱好温暖。也有好几次都哭得不行,小泽和退休警察在车上听到丽华已死时,掩面而泣而老太太沉沉睡去;奶奶和聋哑人交流关于丽华的点滴,听到女儿过得未必如来信说的那般好,垂下头极力忍住泪水……好多细腻的感情自然而然流淌出来,又像水融于水,没了痕迹。
试图把玩奈良日影味,又有挥之不去的作文感。结尾有种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结束了的原地梗塞,就拿阿姨和邓丽君的东东来敲打鼓。对诸多日侨遗孤人物的年龄设置,尤其造成观影障碍和出戏,毕竟即便以2005年未计——二战结束那也是60年前的事情了。在提醒观众不要忘记一段历史的时候,创作者似乎比任何人都希望:那不过是个提词背景板。
鹏飞把无差别的母爱、历史的伤痛、遗孤的生存状态、中日友好、奈良风貌等糅合到一部影片中,悲剧的背景中又有喜剧的元素,反思中饱含善意,作为“命题作文”(必须在奈良拍摄)来看,算是高水平发挥了。
???
被海关没收的酱牛肉、适应湖里生活的海螃蟹、喝醉就说俄语的奶奶、用动物叫声沟通买肉、装了锅的就是从中国来的,最喜欢两个异国老人互看照片的片段,无声胜有声。空白的照片,假的名字,警察的档案也无法打消最后的希望。一场空,只有一句再见。
SIFF看到现在第一场两次鼓掌 角度相当特别 切入点又很温柔 人湮没于奈良的山野之景里更有寻找的味道 吴彦姝演得太好了 很荣幸成为第一批观看这部电影的观众 非常感动 侵华战争的遗留问题能拍到这个程度非常厉害 这才是真正的民族电影
真·取景奈良的自然主义看起来很不自然又僵硬尴尬,究其原因,恐怕又是本应该令人称赞的,反日本式和中国式的现代孤独与社会问题,再次终结于那种“点到为止”、“无需言语”的情感顿悟,刻意悬置问题实在,可能也是实属无奈吧,为了那些曾经生活过的熟悉街景,加一星。
三星半。陈思诚应该来看看这个,再去拍他的劳什子战后遗孤
咦?哇!哦…竟然是本人初出道第一间公司出品的?居然和河濑直美、贾樟柯名字并列了哎老板!表达也就这样:中日历史问题的沙子落在个人头上的山,身份认同问题—开始不久以为好心在湖里放生海龟殊不知成杀生,也是本片的破题。仍存的遗孤失语失聪无可诉说,找不见的丽华是死无对证,历史问题慢慢在未解难解中消亡。除此以外,电影也有对旅日华侨生活状况、日本警察家庭关系的侧影描述,都挖不深,似是而非的纪录片和剧情片。
海蟹被丢进湖里要适应新的生存环境,没有胶卷的相机留不下相片但依然能留下记忆,拉着没有实物的二胡,唱着最熟悉的智取威虎山,随着寻觅之路的深入,呈现出极度温暖而又温柔的特殊群体人物群像。主角三人血缘关系虽然缺失,但却在细微之处慢慢延展出动人的亲密关系,平静中点缀着努力生活的幽默,悲凉里流露出身份认同的温情。
2018年北影节在金逸观看《米花之味》,促使我于横店重温《波斯语课》后,又到万达看了《又见奈良》:1.《亲爱的同志》后又看到一部“找女儿”的电影;2.想放生海螃蟹却扔进淡水湖里导致杀生、俄语的“再见”却成了日语的“混蛋”、因语言不通在肉店学动物叫声来表达肉类品种……片中好些笑点于我而言有点“冷”;3.感受到故事情感的真挚,但影片的拍摄制作却略有不满(个人感觉,交代故事前史背景的动画做得还不如后面电视上播放的动画、部分人物的表演走位有显露痕迹的设计感、部分镜头剪辑也不太顺畅,比如,国村隼在救护车上接完电话,下车招手示意“同伙”,应该接的是吴彦姝和英泽发现后的反应镜头吧?结果却接个一群可爱猫咪的镜头,让我有种他跟猫咪们招手的错觉。)如果监制贾樟柯和河濑直美换成侯孝贤与是枝裕和监制,成片可能会让我更满意吧?
有巧思的部分,但也有太多刻意的成分,背着命题拍电影,强行融合一点中日元素。
加一颗星给邓丽君的歌。片子所展现的人文关怀和清凉寺钟声相比几乎小到快没有了。很多桥段看到别扭,导演应该从未在日本生活过吧。开头那段解释背景的动画跟喜剧一样,和整个电影不搭。
最直观的体验就是“尬”,而且也不是有新意的“尬”,就是熟悉的国产文艺片的处处不合时宜的“尬”。一上来的字幕和动画部分信息是完全重合的,没有意义做两遍;中间各种半藏半露的信息、英泽的数次情绪反应、乃至人物的台词,都是以最做作的方式完成了观众的预料;在很多具体的剪辑点上都慢了半拍,有人知道在等什么吗?这个故事本身很有力量,也很俗套。中途两个方向,我脑补的很感动:聋哑管理员上车的时候,我以为寻亲队伍会再一次扩大,像陈丽华这么一个连“悲惨”都很平凡的女子也会有朋友会关心她、想知道她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草芥如你我力量微小却坚定的守望互助;英泽本身也很惨,我以为她与吴彦姝会有更深层次的“母女”的共鸣(包括吉泽与小泽)。
无法共情系列…其实吧,寻亲不成可不可以考虑回中国呢🤦♀️🤦♀️
女主的演技也太差了,日语台词说得跟背书似的,口音也很出戏
一个寻亲的中国人,一个独居的日本人,一个挣扎的混血儿——结尾处三人无声行走于街道上,直接打破了电影集中呈现的身份困境,营造出了一种「家庭」感,甚至可以说,三人构建了一方无需语言为中介的场域,如此任何形式的交流都成为历史的,同时向外辐射着。此般场景和譬喻在邓丽君的日语歌包裹下更是得到完美映射。
2.5,命题作文,觉得不真,片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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