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幻想”中,她将自己献祭于耶稣。
因此耶稣的子民即是她的子民,她的子民也应当献祭于她。
因此她对小修女说“你在害怕什么”。
她将一切行为合理化,情欲也是通向上帝之爱,权力也是代行上帝之职责。
所以她才有无所畏惧的坚定和疯狂。
因为她是耶稣再世,既然别人有解释宗教的权力和自由,为什么她没有。
如果她是女骗子,那整个宗教体系何尝不是一场彻头彻底的谎言?
所以只要耶稣真的存在,她为什么不能是耶稣?
她就是耶稣。
这个逻辑原本就无懈可击。
所以她的献祭不是为别人而做,不是为主教,不是为圣母,更不是为耶稣,是为自己。
她要从献祭中得到永恒的自由,包括爱和情欲,包括权力,包括对宗教的解释权。
她自由了,她的子民才得以获得自由。
所以她为自己也为别人,但只有附加后面这一层意义,她献祭的意义才能得到升华。
所以,这个电影从头到尾讲的都不是一个女人,一个修女,一个圣母追随宗教的故事,它明明是一个女人通过宗教,利用宗教追求永恒的自由的故事。
你可以看到是用一种绝顶聪明的形式对时代和体系进行反叛,甚至已经不能称之为反叛,当反叛有了绝对的智慧和力量,它就成为了新统治。
为什么要她死?
因为新统治对旧统治有太大太多的威胁。
所以,如果不是宗教,她不是作为修女诞生,她也会成为另一种反叛的形式,将自己塑造成新的统治者的形象。
她本人对这些有意识吗?
还是她仅仅只是遵从本能而已。
我想这是电影给我们的留白——一切都留在她朝着着火的教堂而去的背影里。
—————我本人很喜欢这部电影,这是我对电影的理解。
而且这也是我理想中最核心的女性魅力——无所畏惧的“坚定”和“疯狂”。
为了坚守己念、达到目标,可以付出一切,也可以抛弃一切。
逆行于环境和时代,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被远远抛在身后。
假如耶稣真的存在,他在人间的命运依然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只不过《圣母》里的耶稣是一位女性,贝纳黛特。
和历史记录中贝纳黛特神秘难明的形象不同,《圣母》里的贝纳黛特是一位笃信自己正是耶稣之妻的狂热信徒,一位情欲旺盛且丝毫不因清规戒律而羞耻的女性,更是一位以强大的情绪力量操控人心的“圣母”。
《圣母》对她亦正亦邪形象的刻画和对“神迹”真假之谜的留白,正如修道院长房间墙壁之外那一双窥视的双眼般挑衅者观众的感性和理性——重要的不是耶稣是否存在,而是我们为何需要耶稣存在。
贝纳黛特的父母在她出生时即决定将她献给修道院。
有趣的是,为了将她送进修道院,父亲和修道院长即夏洛特·兰普林饰演的老修女着实砍价了一阵,最后以100金币成交。
贝纳黛特长大后,常常看到幻象(vision,别人称为幻象,而在贝纳黛特口中则是她能看到别人无法看到的神的视野)。
幻象里,耶稣以牧羊人的样子出现,要求她追随。
一个滑稽的场景是,在一场仪式中,贝纳黛特本应安静躺在床上被天使护送上升,却因她正在奔向耶稣而双脚剧烈抖动。
随后,贝纳黛特被批评破坏了仪式的严肃。
显然,这里构成了对一切宗教仪式的讽刺——这些仪式到底是在膜拜耶稣,还是以膜拜耶稣为名在规训民众?
贝纳黛特救下了一位被父兄玩弄的少女巴托洛梅亚。
少女天性活泼,和贝纳黛特发展出暧昧情愫。
与此同时,贝纳黛特的幻象日渐强烈,她声称耶稣要求她靠近他、感受他的苦难,她的手脚和腰间出现伤口,鲜血汩汩流淌不停。
最终,贝纳黛特被任命为修道院长。
被她取代的老修女一开始因为上层默认这些神迹的真实性而接受这一安排,却又因为爱女之死而前往佛罗伦萨告发贝纳黛特渎神和通奸。
教廷特使来到小城,也带来了黑死病……在电影的高潮部分,被判处火刑的贝纳黛特再次“显圣”,仿佛耶稣附身于她,高喊你们亵渎了我的妻子,将受到惩罚,死神即将现身于此。
她张开双手,手掌鲜血淋漓。
而黑死病人拨开衣服,展示出瘟疫的痕迹——死神赫然在此。
狂热的民众自发冲开卫兵,杀死教廷特使,保卫他们的“圣母”。
电影没有明确交代贝纳黛特的神迹是真是假。
在巴托洛梅亚救下火刑架上的贝纳黛特时,她也发现了一块染血的玻璃片。
而当她以此质问贝纳黛特时,贝纳黛特依然以孩子般的纯真说: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吗?
这个极具冲击力的结尾直接指向宗教和政治问题的最核心秘密——人们期待有一个神,一个人,一个团体,一种制度,来寄托他们的“信”。
却往往不愿承认“信”或者说认同的本质不是因为正义,所以认同,而是因为认同,所以正义。
《让子弹飞》那个著名的“谁赢他们跟谁”和“他们跟谁谁赢”的悖论也正在于此。
在基督教哲学发展的早期,有两种论证上帝存在和绝对权威的思想倾向,一种是后来为教会所接受并发展为经院哲学的理性辩护主义,一种则是以德尔图良(145-220)为代表的信仰主义。
前者主张用理性论证和哲学方法来思考宗教问题,后者则拒绝哲学,其最著名的论证为“因为荒谬,所以相信”——圣母处女怀孕,耶稣死而复生这样的事件都是超乎寻常经验的。
但如果一切都合乎寻常经验而合情合理,那信或不信又有何所谓呢?
贝纳黛特正是以荒谬的“神迹”获得了人们的信任,又因为人们的信任而拥有了力量。
而当她以这种力量对抗教廷权威,和发挥了连世俗权力也没做到的对抗瘟疫的作用时,她“神迹”的真假,她个人的纯真或狡诈,也就不重要了。
《圣母》从始至终都以一种洞若观火的精微展示着人类的脆弱、愚蠢和因此而滋生的对权力的需要——前任院长老修女将自己的整个生命都献给了耶稣,却不愿相信神迹。
然而,倘若从心底不相信神迹会发生在人间,那么所谓坚定的信仰到底是自欺还是欺人,还是兼而有之?
直到死亡的阴影将她笼罩,她又孤注一掷地将希望寄托在贝纳黛特身上,希望自己能进入天堂。
而教廷特使在死亡面前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在你所见神的视野里,我是去天堂,还是下地狱?
而当贝纳黛特幽幽说出“天堂”时,他才绝望地说道“到这一刻你还在撒谎。
”这位教廷特使显然清楚,倘若耶稣存在,那么他的所作所为自然是要下地狱了。
但若其不存在,他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点寄托也荡然无存。
这些人对耶稣存在的将信将疑并没耽误他们在现实中循规蹈矩,扮演好耶稣仆人和信使的角色。
而贝纳黛特的深信不疑则导向一个可怕的局面——当一个人全心全意相信她是耶稣之妻,被耶稣庇护,那么一切人间的律法和秩序都不能制约她,她将成为人间的耶稣——其所言所行超乎寻常经验,其所作所为不可为人的理性所理解。
这便是“荒谬”。
而值得思考的是,这样一种态度,竟然在很多意义上更加靠近神学本身——圣经中有一段经典的亚伯拉罕故事:上帝要亚伯拉罕杀死他的儿子作为忠于上帝意志的证明。
亚伯拉罕照做。
在亚伯拉罕动手的那一刻,神阻止了他。
丹麦哲学家克尔凯郭尔在对这个故事的解读中尖锐地指出,杀子不为任何人间的律法所容。
亚伯拉罕要遵从上帝的意志便必须违背人间的律法。
正是在杀子这一荒谬的举动里,亚伯拉罕超越了作为“人”的普遍性而进入一种与上帝的一对一的特殊的、超越性的关系之中。
当贝纳黛特和巴托洛梅亚进行同性性行为的时候,她的逻辑也正是如此——耶稣的爱光被四海,无所不能容纳。
在耶稣神圣之爱的光芒里,没有羞耻的容身之地。
耶稣以无穷的面貌爱着世人,而巴托洛梅亚对她的爱正是耶稣爱的面貌之一。
在这一“诡辩”中,贝纳黛特正是诉诸耶稣的超越性而蔑视人间的律法,为自己的情欲辩护。
而颇有讽刺意味的是,连她的爱人巴托洛梅亚也在执着于她是真情还是假意的问题,却不能理解,对贝纳黛特这样从小坚信自己是耶稣之妻的狂信者来说,情欲之流也是生命之流。
在一般人那里,宗教作为寄托被放置在经验的彼岸,日常生活的另一头。
而在贝纳黛特那里,耶稣的存在不是一个需要被论证的问题。
耶稣的存在就是构成她日常经验的“真实”。
在这样的真实里,羞耻确实没有容身之所。
因此,在对《圣母》的观影中,必然因为观众个人精神生活的迥异而产生天差地别的观影体验。
例如,在电影的评论区,一部分人指出,在电影结尾处,前任院长老修女态度的突然转变有些粗暴。
笔者却认为,愈是老修女这般自以为圆滑通透的人,愈会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刻挣扎于信和不信之间。
因为绝对的不信者和绝对的信者都拥有一个自洽、完整也密不透风的安全世界。
而徘徊于两者之间的人,则成日面临自由意志的无休挑战。
然而,无论观众本人信与不信,《圣母》都以其绝妙的构思和贝纳黛特极有力量的演技挑衅着观众——当贝纳黛特一次次鲜血淋漓,当修女喃喃着“这是圣痕”而匆忙跪下,当高级神职人员也被“神迹”震撼,当她以耶稣之名要求指控她的修女克里斯蒂娜自执鞭刑……你的心中会不会有种“爽”的感觉?
如果没有,到她以耶稣之名承诺保护城市,在世俗权力遁形时下令封城,当她于火刑架上为万人膜拜,你的心中又有没有一种“爽”的感觉?
如果有,那正是权力的滋味。
人们习惯以契约、暴力、传统等作为权力合法性的来源,而往往不愿意识到,合法性本身就是一种精彩的虚构。
而当人们沉醉于权力,沐浴在它的光芒之中,合法性的问题,也就无人问津了。
因此,《圣母》最精彩之处不是同性之爱,不是神迹真假,正是其对权力关系的剖析。
这也是范霍文最得心应手的叙事手法。
一些评论指出,《圣母》中对同性性行为的刻画居然用到了模仿男性生殖器的圣母木雕,反映出电影对女性亲密体验的误解和男性视角下的狭隘想象。
而笔者却认为,这根原著中没有过多提及的木雕正是改编的绝妙之处——当贝纳黛特拥有了人们的认同因而拥有权力,她的性别亦不再重要。
她的形象俨然是任何一个统治者的样子。
在她和巴托洛梅亚的关系里,她一直是被服务的一方,是享受的一方。
那根宛如男性生殖器的木雕正是权力这一特点的象征——权力与“同意”冲突,它关乎侵入、强迫、操纵和夺取。
这也正是巴托洛梅亚后来“出卖”她的原因。
巴托洛梅亚一直百思不解的正是,她们之间到底是爱,还是欲望和权力的乐趣?
《圣母》结尾处,面对巴托洛梅亚的恳求毅然转身回到城中继续做“圣母”的贝纳黛特已经给出了显而易见的答案。
于是,“圣母”虽以女性形象出现,却不是那个宗教传统中贞洁、奉献、受难的圣母。
《圣母》中圣母正指向耶稣为世人蒙难而死这一神话的本质,也指出一切曾经的、现在的、将来的宗教和世俗权威的本质——他们寄生于人群的想象和希冀之上,顺应人们精神中被统治的倾向而统治人们。
人们追求自由,也为自己创造的权威奴役。
在这个意义上,《圣母》是对我们的一次痛快的刻画和拷问——不管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
当人需要神时,就出现了神。
导演高超的技巧无须多提。
如果从Benedetta露出右边乳房的海报看起,《圣母》仅仅是松懈地脱胎于《不轨之举》。
说是松懈的,不光指对史料改动之凶猛,原文中巴尔托洛梅娅针对贝内代塔带着强迫性质的控诉被抹除了。
与原作思考重心的割裂,在观感上带来一种似有似无、难以名状的错位。
范霍文最后告诉我们,有比宗教压抑之下的女性性欲和命运更高深的主题,那就是教廷权力机构对待信仰的虚伪。
到头来,西方最早记录在案的女同性恋事件,被人类社会刻意掩埋了两千多年的女性欲望,最终又沦为了探讨另一个陈词滥调的工具。
原著作者禅精竭虑,对于教义、定罪、世俗观念种种因素围绕着消失的女性欲望的考据,只换来几场撩人的eroticism.黑格尔理论中关于主-奴对立的他者异化辩证关系,经过一代又一代人的解读,演变分化出了一种两性框架之下、电影词场之中的男性凝视。
主人以自己的视角为中心看待奴隶——他者,而奇怪的是奴隶也由于后天习得的倾向,将自己视为他者,站在主人的视角反观被异化了的自己。
你看到的不是欲望的主体,是自身欲望的投射;你看到的不是你自身欲望的投射,而是他人欲望的镜像。
究竟谁是他者?
你是否愿意跟主演交换位置,将自己置于镜头前?
就像《卫报》评论里提到的那样,「这是与《阿黛尔的生活》一模一样的问题。
」时隔八年,同样的问题在戛纳再次上演。
两位男导演,四位女演员,四具精雕玉琢、完美无瑕的裸体以最标准的pornography的拍摄手法在戛纳银幕上讲述了不同时代下的两个同性故事。
虚伪一词为中世纪的教会代言,而尺度一词仿佛在为二十一世纪的女同性恋代言。
让人几乎不可抑制的发出疑问:这是偶然的吗?
谁是他者?
什么时候电影会将这些裸体替换成男性?
假如创作者意欲展现一场粗粝,并不光洁无瑕的性爱场景,或者让它更接近神性,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所以范霍文在此处运用尺度的目的旨在挑逗和撩拨。
可是撩拨了谁?
谁是他者?
从来没有一个时代的电影如此不注重模糊性对观感的折损。
范霍文电影一贯的作风,就是毫不吝啬的钻研女性,带来挑战、争议和冒犯。
同时兼具了女权和厌女的双重属性。
作者究竟想表达什么?
模糊性再次浮现,模糊性为电影赋予了属于这个时代的巨大魅力,来源于文本可被拆解的无限空间。
而一个创作者孜孜不倦地用尽一生来讨论女人、暴力和性。
这即使不是他者的最直接证据。
或许最稳妥的办法是将艺术创作和价值取向彻底剥离。
而针对所有这些问题,我在戛纳同赛道的另一部影片里找到了答案——《钛》。
巧合的是,与《钛》一样,两部影片对乳房的描绘和意义挖掘都近乎偏执。
从贝内代塔初到修道院时圣母雕像倒塌在身上开始,到她与巴尔托洛梅娅在床上摆出了一模一样的姿势;惨遭乳腺癌折磨的犹太修女仿佛遭了天谴,让贝内代塔心有余悸,回头立马找了个黄铜盘子来对照自己。
“最大的敌人就是你的身体。
”带着木制手指的老修女对贝内代塔如是说。
导演对女性主观欲望的意指,经由各种小手段堆叠成梗,包括被削成性玩具的木制圣母玛利亚雕像,情欲欢愉在天国门前爆发出了一阵冷笑。
又同样的,用对流血和疼痛的描写来作为连接感官的通道,敲骨吸髓,血肉横飞,《钛》对性、自由意志、主权、繁衍的探索无限地向内塌缩,完成了由“他者”到“自我”的审美调转。
片中唯一的一场同性交欢,女主Alexia最后仍不可避免地因着本能,只对金属乳钉感兴趣。
回头再看黑格尔带来的启发,《圣母》的大尺度戏码中,你永远能够感受到“自身”凝视的在场。
而《钛》中“自我”的压力被“无化”了。
“我”对画中人物的压迫消失了,画中人物反过来压向我们。
谁得奖,谁落榜,实至名归得稳稳当当。
你在黑格尔他者对立中的位置,形成了接受影片的准入门槛。
而高超的叙事技巧确实可以将争议和疑问遮掩。
整场电影就是一个让人拍案叫绝的巨大嘲讽螺旋。
所有人都在信与不信,真相与谎言,虔诚与狡辩的两端无止境的来回摇摆。
年幼的贝内代塔看着母亲的金项链被土匪掠去,从呼唤圣母并取得回应开始,便为利己主义打开了大门。
信仰可以为我所用,只要足够虔诚。
圣痕的真实与否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天堂之下,谁能取得对上帝旨意的最终解释权。
抢夺中,情欲嘲讽了坚贞,世俗嘲讽了戒律,权力嘲讽了上帝,诡诈嘲讽了信众的盲从。
现在的我们站在时空一端嘲讽了过去,不用怀疑,未来的人类也一定会从某些不可预见的角度嘲讽我们。
导演展现宗教权力结构矛盾的完成度之高,高到看不见漂浮在主题表面之上的情欲片段,与电影主旨根本不相关。
导演站在戛纳红毯上嘲讽了所有人。
范霍文花费两个小时建立起来的清脆可口的荒诞感,最终被结尾吞没了。
影片结尾居然“爽”了起来。
他让高度脸谱化的教廷大使最后被瘟疫吞噬,在街头被愤怒的民众捅了个死无全尸。
他把贝内代塔从火刑柱上救下,再次!
再次一丝不挂地决定要返回来处。
而真实的女主角因为丑闻,被囚禁在修道院的监牢里三十五年,最终烂在里面。
你可以说导演想为主角编织一个美好的幻梦,却只有写史的朱迪斯布朗哆哆嗦嗦,翻箱倒柜,试图还给贝内代塔·卡莉妮一个完整的身世。
而不是一个裸体的身世。
但如果没有这巨大的噱头,朱迪斯布朗的《不轨之举》也依旧无人问津,瞧,这又是一次嘲讽。
优秀且不可多得的佳片!
整部影片让观众游离在“真实”与“谎言”的怀疑之间,从而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打破第四道墙,对现实进行了巧妙的比喻——实际上,我们的真实生活大部分存在于一场场难以脱离的“谎言”中,直到将“谎言”自欺包装为现实,实则求生混口饭吃。
从影片开场,小女孩一家找“圣母”像拜开始,“谎言”就拉开序幕。
圣经马太福音12章46~50节记录了一段当时耶稣在向众人传讲话语时候的事,那时 “46耶稣向众人说话的时候,他的母亲和弟弟们站在外面,要跟他说话。
”, 民众当时的反应是: “47有人对他说:“你看!
你的母亲和兄弟站在外面,要跟你说话呢。
””。
按照某些“圣母教”的习俗,耶稣理应当即让周围人一同对着玛丽亚下拜,以示对圣母的爱和虔诚,对吧?
可耶稣怎么回应的呢?
“48他就对告诉他的人说:“谁是我的母亲,谁是我的兄弟?
”” “49他向门徒伸手说:“看!
这就是我的母亲、我的兄弟!
” “50谁遵照我天父的旨意去做,谁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母亲了。
””。
耶稣说“遵照天父的旨意去做”,就是“兄弟、姐妹、母亲”了。
回到电影小女孩的那个时期,那时候的人按照自己所希望的造了不同的“偶像”用于崇拜。
而当小女孩因表现出勇敢配合上精准命中的鸟屎赶走抢匪后,“神迹”能摆脱威胁、自己可能是“天选之子”的念头植入到了小女孩脑海之中。
修道院中,老修女与小女孩父亲讨价还价,要有合适的价格才会收养小女孩,中间还称:“你认为耶稣只值25金币吗?
”,其目的是希望父亲把钱给够。
圣经马太福音6章24节,耶稣说: “一个人不能做两个主人的奴隶。
他不是讨厌这个,喜爱那个,就是忠于这个,轻看那个。
你们不能又做上帝的奴隶,又做财富的奴隶。
”在马太福音10章8节,耶稣吩咐他的门徒: “你们免费得来,也要无偿施予。
”而电影中,修道院的文化看起来与耶稣的理念没啥关系,虽然“以耶稣之名”,实则是利益聚集所。
所以,无论是看这部电影,还是身处电影当时的时代背景,耶稣的一句提醒看上去非常重要:这句提醒出自马可福音13章22节耶稣说的话: “因为会出现假基督和假先知,他们会施行神迹和奇事,如果可能,就想把选上的人引入歧途。
”假基督?
假先知?
神迹?
引入歧途?
小女孩一进修道院,在跪拜“圣母像”的时候,“圣母像”突然倒塌压在小女孩身上,而小女孩毫发无损,这次她的想法更加加深了:我是拥有神迹天选之子。
18年后,正片开始。
小女孩成了美丽的小姑娘,她的“幻想”不断加剧,在一次演出上,她看到扮演耶稣的女子,脑海中开始浮现“耶稣赶着羊找到她,并承诺娶她为妻”,她在幻想中的奔跑,使得现实中的双脚也不自觉来回摇动。
这个现象没什么奇怪的,我相信所有人都经历过梦中突然掉下悬崖,现实中好像也差点掉下床的体验。
可对于小姑娘,她心中的”幻想“已经超过”幻想“本身,反而是更加能帮助自己坚定自己是天选之子的证据。
同时,也暴露出小姑娘内心的核心欲望——想特别,想被爱。
在和逃离家门的小女孩在一起时,她心中的原始且陌生的爱欲被唤起。
加之小女孩一手摸向她的私处,她能感觉到一种陌生且好似错误正在发生,幻想中一条条象征“罪”的蛇朝她进攻,而幻想中的耶稣用剑帮助了她。
不过她依然迷茫,所以找到了“忏悔室“,向”神父“求助。
神父告诉她,神的爱藏在痛苦之中。
接下来,小姑娘带着迷茫的坚定,让小女孩从开水中取出针线。
因为她”爱“这个小女孩,但她认为”爱“要通过痛苦表达。
这一幕再次清晰表明,小女孩所处的修道院环境,是不会看圣经的,是不了解圣经的,是不认识上帝的。
否则,修道院里应该明白圣经里以弗所书4:29节的内容: 「29有害无益的话一句也不可出口,反而要按照需要说鼓励人的好话,让听见的人受益。
」就连“有害无益的话”都尽可能一句也不出口,那何谈“伤人”的行为呢?
当然,从小姑娘进修道院的第一天起,当小姑娘被强行穿上不合身不舒适的衣服,当小姑娘被粗暴地陌生她手中的雕像,我们就知道,修道院中有的,只是名号上的“上帝”。
再后来,小姑娘摸透了修道院和社会的行事风格,无非是权利至圣,只要站在最高处,以“上帝的名义”、“耶稣的名义”就可以无所不作。
她开始越发代入自己是像耶稣那样的”神“,耶稣钦点的”妻子“,又越发用谎言获得自己的地位,以及和小姑娘以耶稣的名风流快活满足私欲的机会。
越到后面,”谎言“与”真相”越来越模糊,直到那本清醒的老修女,亲眼目睹小姑娘在房间里用木头风流快活的老修女,也加入到“谎言”之中。
直到最后,天性单纯的离家出走女,非常清楚女孩骗人的背后,自己选择退出回到”真实“,但女孩却已不能自拔,完全“入戏”,正式进入真实的谎言,在所谓”爱人“面前也无法坦诚,踏上难以回头的不归路。
这部电影以特别的视角,将“真”“假”参杂,使得观众难以完全知道哪里是“真“,哪里是”假“,而故事中的女主角,也与圣经中第一个故事“亚当夏娃”的故事主题巧妙对应 亚当吃了禁果,自欺“眼睛打开”。
这一骗,骗到如今。
为了现实生活中不被这样的”教会“所骗,圣经,还是得自己看。
90年代,荷兰导演保罗·范霍文红极一时,拍出不少让人津津乐道的经典之作,《本能》《全面回忆》《星河战队》等作品相信是大量80后的童年回忆,由此他也在好莱坞占有一席之地。
不过千禧年一部《透明人》失败后,他便与好莱坞分道扬镳。
回到欧洲后他的创作量大幅下降,这显然有年龄的因素,但是这几部在欧洲拍摄的影片依然是光芒四射的佳作,从《黑皮书》到《她》,彻底摆脱了好莱坞商业制作的各种约束,继续彰显出他对类型片掌控的娴熟程度,对人性复杂本质的深入探讨,以及肆无忌惮的挑衅本色。
继《她》之后,范霍文奉上一部惊世骇俗的《圣母》,再次入围戛纳竞赛单元,尽管遗憾地再次空手而归,但是这无法掩盖范霍文的导演实力和作品质量。
这部《圣母》与《她》何其相似!
不论是什么题材,都能在他的手上拍出疯疯癫癫的喜剧味道,如果这就是让《圣母》不受评审待见而成为戛纳遗珠的话,实在有点儿冤枉。
当然,这部新作比《她》更加失控,更像闹剧。
▲复杂多变的女主角和《她》类似地,《圣母》同样以一位性格复杂、心思多变的女性为核心人物。
相比起于佩尔扮演的轻松周旋于事业和家庭的女强人,《圣母》的女主角更不遑多让,她从一名虔诚的小修女一步步走向权力的巅峰,她不管世俗眼光与修女发生同性情欲,把中世纪的意大利教会搅得天翻地覆。
范霍文此回最厉害的是,对女主角的行为不做任何解释,从第一个场景就奠定作品模棱两可的叙事基础:小女主跟随父母前往修道院,在路上遭遇劫匪,小女主的项链被抢。
在情急之中,她祈求圣母出手相助,结果树上的小鸟拉下一坨屎落在劫匪的眼睛上,不知所措的劫匪只好归还项链。
小女主究竟是真的能与圣母心灵相通,还是一场巧合?
▲令人咋舌的一幕梦中场景之后,类似的神奇情节接踵而至:无论是她在深夜祈祷时被圣母像压倒而毫发无伤,还是她在一场模拟圣母升天的公开仪式中,看到耶稣而不停抖动双脚,更有甚者是在梦中与耶稣结合被钉在十字架上,双手流血不止。
她身上的“圣痕”是真的耶稣显灵,还是滴水不漏的装神弄鬼?
相信不同的观众可能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比利时女演员维尔日妮·埃菲拉将此人物塑造得相当立体出色,这角色的难度丝毫不亚于《她》里的女强人。
这位擅长于演绎喜剧的女演员对角色拿捏得极其准确,她脸上偶尔浮现的神秘笑容给这个角色增添了模糊性,观众渐渐难以分辨她对圣痕绘声绘色的描述是否在撒谎。
▲她是真圣母还是假冒混混这个角色拥有前后矛盾的性格和行为动机,至于她的真实意图,完全取决于观众对她的理解。
她是真圣母还是假冒混混?
她追求的是同性爱人,还是教会的权力?
观众对这个角色越感到困惑可笑,越证明范霍文的塑造成功,因为她引出了人性深不可测的核心主题。
更有趣的是,不少观众对女主角产生认知共情的心理暗示了宗教信仰这种意识形态工具的可操控性,统治阶级往往用来控制无知的民众,以稳定社会民心,这不论在17世纪的意大利,还是21世纪的当下,依然如故。
然而,范霍文为了呈现人物这种模棱两可的效果,在叙事细节上有所妥协。
这种忽略逻辑、直奔目的的手段充斥着过火夸张的喜剧感,也就是90年代港产片最常见的闹剧色彩。
这似乎也能解释不少观众将此看做是宫斗题材:俏皮尖刻的台词、想方设法上位的女主和心怀叵测的老院长,不约而同地指向了虚无缥缈却令人欲罢不能的权力。
▲女主角和她的同性恋人当然,导演最拿手的挑衅本色丝毫不减。
大尺度展示修女裸体和女同性爱场面,有70年代意大利剥削类型的味道,而同时将这种情色表达与宗教结合起来,比如圣母底座削成自慰器具,耶稣被撤下遮羞布发现没有性器官,这些对宗教的亵渎和嘲讽,必定会引起极大的不安和争议。
由此可见,范霍文挑动道德底线,并不止于呈现一个奇女子的情欲、信仰和胆识,更大胆将批判的矛头指向了教会的贪欲和宗教的虚伪本质。
《圣母》里面有不少有意思的宗教角度,可惜电影整合起来略显凌乱,导致主题显得模糊。
看不少豆友点评,都纠结于贝尼蒂塔到底是真的相信自己有神性还是她只是一个骗子,利用宗教来谋取私利?
如果重新看一遍,你会发现导演对此的态度是很明确的。
就是贝尼蒂塔她将狂热、野心、幻想和世俗的圆滑都融合一起,这些特质是一体的,你无法将它们清晰地分开。
一个很有意思的角度,就是贝尼蒂塔从未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和盘托出,包括父亲、嬷嬷、神父、情人、特使,即使是在交欢、告解、永别这些普通人会吐露真实想法的场合她都没有。
因为在她心目中,只有她奉献了一生的神才值得她真诚平等地对话。
贝尼蒂塔在欲望觉醒时,她是有过挣扎的,但当她受到自慰修女启发这可能是神和她对话的一种方式时,她释然了,就是无论她如何释放自己的欲望和恶,都只是神通过她行使他的意志,至此她放下了内心的罪恶感。
就像她和嬷嬷在临刑前的对话,嬷嬷奉献了自己的一生给修道院,但却不相信神的存在,嬷嬷只是作为一个人用自己的道德来行使自己的院长权利和承担相应的责任。
她和嬷嬷的区别是,她奉献了自己的一生,也认为自己配得上神的妻子,自然也应该享有相应的地位。
这种信,不仅仅是因为她受到的教育,恐怕也是和她自身的性格有关,选择性的相信。
《圣母》原创个人影评 近日,世界权威电影杂志《电影手册》公布其选出的年度十佳电影,目前为止我个人21年年度最佳《圣母》排在了榜单的第十位,《安妮特》、《算牌人》均在此榜单前列,难免让我意外与不解。
在我的眼里,看电影最基本的就是要看表达,电影表达出的内容,我们很好地吸收,并有了满足和收获,这就很成功了。
于是我特地写一篇《圣母》的个人影评,来记录我对这部电影的感受以及学到的东西,与此同时希望喜欢这部电影的影迷们能够和我有一样的见解…… 本片取材于作家朱迪斯·布朗的调查文学《不轨之举》,文学中记载了16世纪一个真实宗教领域中同性恋修女释放情欲,并产生权力意识的故事,但是此书是教会对该事件主人公————过世圣母修道院院长贝内代塔生平的调查,后由作者朱迪斯归纳成书,意在挖掘妇女性关系,以及异性恋中男性霸权的思考,捎带有宗教对欲望干预等等的探讨。
而范霍文的电影,补充了一个更立体的人物形象,以探讨摆脱宗教束缚,争取世俗权欲的问题,让人观影后不禁发问:是因为个人欲望滋生出权欲,还是对权欲的渴望膨胀了贝内代塔的情欲?
甚至有人看完后不理解是真的出现神迹还是一切都是胡编乱造。
《圣母》留给了我们许多值得思考的主题,所以电影的故事单独拿出来,更能调动我们的情绪和思考,而不单单是了解了一段历史故事,这就是我喜欢这部电影的最大原因。
而且电影从取材上论,也有吸引人之处,可以最大程度上把握住两个有利于故事呈现的优势:一是反映历史题材的真实性(以真实来震撼观众内心,跟绝大多数真事改编的故事一样效果)。
其二,便是导演可以对这种模糊的二手历史,进行一番加料烩制(透过原型,表达出自己的东西,对镜头的呈现做出个人化的加工)。
诸如这种文学到影视的创作转化有很多经典,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曾经读过的阿道司·赫胥黎晚年梳理300年一手资料的纪实作品——《卢丹的恶魔》:风流神父于尔班大搞多位修女,顶撞公威,被“附魔案”阴谋裹挟,判处火刑。
赫胥黎的微观史学功底,把政治,宗教,经济,社会风貌,刻画地极为全面,给我们展示了17世纪法国——也可称得上是当时欧洲整体社会被教与权的玩弄,所形成的人际、风貌铺设很全面。
读起来像在领略法国历史,又像在读宗教阴谋,又像在感受人性的复杂,这就是顶尖纪实文学的魅力。
而1971年,充满争议和大胆的“变态”(纯褒义,我最喜欢变态)导演,肯罗素先生,基于赫胥黎原作,和20世纪中期戏剧表达方式(所谓的表达方式大家可以理解为大胆,创新,多面化,甚至露骨的表达,运用在戏剧情节当中),拍摄了电影版《卢丹的恶魔》。
该电影就不是文学上的那种——对时代环境的全方位挖掘,而是把洗脑、诱惑、疯狂、贪恋等元素,通过优秀的服化道,考究的靡乱场景,以及演员出色的演技,大胆的宗教糜烂式性爱场面表现出来的。
我个人非常喜欢这部电影:神父和修女是如何从性迷恋到“性虐”(我印象深刻的场面就是挂起修女,亲热她的身体,纯纯的cos修女式SM),还有如何去“玩”宗教风格的“性仪式”(就连群交的场景都制作的很细腻),还有所谓“驱魔仪式”的场景当中形似酷刑的方式方法(切割神父肉体,修女舔舐伤口和鲜血),这些原著中没有过多描绘的“病态细节”,通过肯罗素的镜头,用影像化的方式展现了出来,反而别具魅力,是一幅幅冲击力极强的另类画面,而原著要表达的教权政治,人性阴暗面的主题,在电影中也有所发挥。
(不过因为太刺激,该电影也被打入禁止公开播放的列表当中) 所以我再次总结一下文学和电影互通的魅力:文学的魅力更多的是阐述事物的细腻和通过内容表达产生的思考;而影像化的魅力,在于可以把想象力、创造力(甚至是人内心深处不敢表现的事物)具象化挖掘出来给人们看。
保罗·范霍文的《圣母》同样也是基于原有的文学作品,去表达自己对这段历史的看法。
所以喜欢这类电影,自然会喜欢《圣母》,这就是我从大方向考虑这部电影的基调,来确认对这部电影喜欢的“点”。
而故事的细节更是叫我痴迷,电影我个人分为四个部分:展示主人公“身份”(打引号,指的是人物的特性,这一部分不长,但是在开篇作用很大),巴洛托梅亚出现(情欲的转折点),设计大局(这是电影主要精彩桥段聚集的部分),最终认清自己(自己的人生,是攀升权与地位,还是追寻欲望去驱动)。
先看第一部分,开篇范霍文就展示出我最喜欢的叙事方式——毫不拖泥带水,也好丝毫不大搞隐晦,开篇就通过赶走强盗,圣母像压不死的情节,快进到电影的线索——“神迹”,也让观众感受到贝内代塔似乎有神迹,为后面的部分作铺垫。
不过在这里要说一说我个人的感受,第一个重要桥段中,一队人马围堵抢劫,小贝内代塔是一个“要成为修女”的孩子,通过后面父亲跟院长的申请我们都能明白,成为修女是有条件的,然而小贝内代塔指责强盗“圣母会惩罚你们的”,紧接着鸟粪就落到抢项链者的头上,这队人马一瞬间改变态度,还了项链离开这里。
所以在这段情节中,一方面展现了此时宗教在人们心目当中复杂(迷信盲目)而又主导的地位,通过强盗们因为“宗教力量的展示”立刻有了改变就足以见得“宗教”在社会中的奠定作用。
而另一方面,小贝内代塔明明不是正式的修女,甚至并非确定好符合审核条件的孩子,却发挥出超强的威力,所以这一段中展现她和神迹的联系,可能是一种“神迹”出现的巧合,也可能是一种她未来在圣母院地位的暗示。
不过从后面圣母像砸中她毫发无伤,以及再后面种种情节来看,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小贝内代塔来说,都已经在心里的潜意识中埋下了圣母院教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的种子。
其实除了宗教,认知上的唯心主义局限性,使各个国家地区民族的历史长河中都有类似有趣的“神迹”发生(赵匡胤出生带异香,朱元璋出生飘仙气,狐狸怪叫着陈胜王,国外的就不举栗子了,太多了)此类“神迹”,无非就是异化一些“做大事的人”身上的特质,来将人与人区别开。
而后面贝内代塔也是按照这个思路去做的。
关于第一部分,还有一个值得关注的地方,就是老院长与父亲谈话中的钱不离口,以及后来巴洛托梅亚出现后,老院长要钱才能收她做修女,两处细节无不体现出了“穷人上不了天堂”的悲剧命运,我们都知道1517年马丁·路德已经提出《九十五条论纲》了,故事是1590年的事情,哪怕1648年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出台,也才不过60年之后。
所以我们可以通过细节,想象一下宗教事务的一些不规范,权力的膨胀程度,以及利用权钱解释权来释放私心。
当然了,这个细节是导演的想法和意图,不会白白给观众们自己要展现的东西,结局部分把宗教的反思,就像前面的铺设,都是炸弹一样,最终来了爆点,给予我们一个相对完美又值得深思的结局。
这种对细节的铺设,是我喜欢保罗·范霍文这位导演的一大原因,叙事上的铺垫和设定很清晰,一眼能获取必要的信息,同时后面情节的联系性也一样不少,这就让拍出来的电影故事非常完整,非常丰富。
我们所熟知的很多顶级大导演(这里指的不是影史级别大师,是指综合性来看佳作偏多的导演),比如伍迪·艾伦,雷德利·斯科特,大卫·柯南伯格,巴瑞·莱文森等导演,讲故事的功力深厚,会让人从头到尾不舍得离开一眼(俗称:没有尿点),这就是讲故事的整体性,而现如今很多所谓的导演,国内外都算上,呈现出来的东西不够吸引人,更不够让人回味!
再说说第二部分,从收下巴洛(此后巴洛托梅亚都用巴洛代称,贝内代塔用贝内,懒得打字)开始。
巴洛绝对是女主角的反例,如果说女主角是从世俗进入到宗教的话,巴洛就是世俗的代表,而且是世俗欲望化、自我化的代表,为了脱离父亲带来的苦海,硬是从世俗挤进宗教的女孩,预示着她的到来打破贝内的常规。
我最喜欢第二部分中二人相遇之初,范霍文导演玩起了自己的“家常式恶趣味”(此名称我个人所起),让两个人物一起拉屎擦屁股,以此有了促进感情的机会。
我非常喜欢范霍文的恶趣味,而且是抓住日常生活中能见到的,但却不敢轻易表达的恶趣味。
像《艳舞女郎》中90年代老美脱衣舞产业多不多?
但是范霍文能够把艳舞拍得比亲自去一趟还诱人;《本能》这部电影中,仙人跳现实中多不多?
范霍文把宁被美人跳杀也要香艳的欲望,表现得淋漓尽致,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都恨不得被莎朗·斯通玩死了算。
《她》的恶趣味就更多了,恶搞一样的色情游戏公司,女主一言不合就和闺蜜老公来一发,实力挖掘了伊莎贝尔·于佩尔性感老奶奶的一面。
很多人可能不认同管这叫做恶趣味,然而这是一种被范霍文这位导演所挖掘到的独特情欲,可以是边缘化的,也可以是稀松平常的生活中乱入的。
但是我认为,一个人看片做爱和拍电影中把生活化的情欲换着花样表达出来绝对是两回事,后者来的要更高级,所以我们在观影的时候永远都是抱着欣赏的态度。
看《邻居大战》时,我惊讶于萝丝·拜恩掏出乳房射奶,《下流祖父》中罗伯特·德尼罗把大吊甩扎克·埃夫隆脸上(两部电影均是裸替),这些情欲上的恶趣味像是“惊喜”,而我给范霍文的电影起名为“家常式恶趣味”,直接和情欲表达、人物关系,情感线索等划上等号。
然而就是这种生活的情欲化,影片中的两位女主,从拉屎开始,从掀起的衣服下看到伤痕开始,情感就建立联系了,这或许从角色的角度出发还没有欲,但已经有情了。
而接下来,是电影剧情紧凑,逐渐膨胀的开始。
巴洛的手指戳了一下贝内的下身,贝内就在幻想中与耶稣见了面,紧接着用惩罚的方式烫坏了巴洛的手。
在这一段当中,尤其表现了贝内内心复杂的意向,首先下体的接触让她有了感觉,而见到了耶稣,耶稣的意向是什么呢?
起先我们会想到阻止情绪和欲望的流露才会求助耶稣斩蛇,但是紧接着惩罚巴洛,让很多人没看懂为什么用了这种方式对待巴洛。
实际上此时贝内的想法,已经更多的是产生权欲,激发了她世俗的G点,由此引申为接下来贝内以私心来伪造神迹。
从这个节点中来看,范霍文已经不把原著当中对同性欲望的理解和女性受到压迫的反思作为内核了,转而开始探讨贝内代塔这个人物了,以人物的变化,来展望时代的变化,可谓是以小见大了。
在故事讲到这里,观众会发现很多只露出一只乳房的镜头,只有一只乳房露出来也是一个极具意象化的线索。
我们都知道很多画作当中都有圣母只露出一只乳房,或露出来,或哺乳圣子。
实际上画作中一只乳房的表达,源于宗教的世俗化走向,画家逐渐敢于画出来女性的身体来作为一种意象,而且圣母的一只乳房有助于表现哺育耶稣的圣洁,而面对裸露,任何人也不允许动淫念,是滋育信徒灵魂的象征,在我看来,这些镜头是贝内在寻找自己释放世俗欲望,又不脱离宗教环境的要素。
第三部分,整个神迹从一开始巧合,转而开始出现圣痕的部分,到区主教调查,都是第三部分,这部分很长,横跨了贝内开始“利用”神迹的这一大段落。
说到圣痕,这是一种现在人看来很搞笑,古时候人挺崇拜的东西。
圣痕,手腕脚踝处像耶稣被钉死那样出血出伤痕,在宗教领域很多学者都声称有几百人在历史中出现过,而最终科学研究下无非就是静脉出血,腕部溃疡,误触撞破等,现在人社交平台这么多,豆瓣,微博,贴吧,新浪新闻,乱七八糟新闻,见过有圣痕的新闻吗?
现在人很较真,很严谨,但凡假新闻或者哗众取宠,都会被挂出来一番毒打,除非某音某手里的家伙们耍宝大家爱看,但是没有人会把这种“神圣”的事情摆出来,声称本是假的在他这里却变成真的。
而贝内那个年代就不一样了,大家的第一反应就跟现代人遇见网红大美女忍不住刷钱一样,修道院的女性们仿佛设定好了,抓住圣痕出现的奇迹时刻,潜意识直接跪倒。
电影跟文学相比,总会有视觉上表达的优势,一个人在文学上没有基础,没有涵养,一些更深层次或者平时没见到的事物写出来,他也理解不了,只有了解过才有想象的空间,文学的魅力在于边读边琢磨,读一段消化一段。
而电影可以直接把想表达的东西通过画面呈现出来,然而电影艺术有这种综合性,却也更难把握如何呈现出来的问题,很多烂片就是导演脑子里想的挺好,实际拍出来就成了大家无法感受到的影像垃圾。
范霍文在电影中要考量的就是————到底是呈现出来贝内造假的过程,还是把亦真亦假的桥段贯穿始终?
在电影中我们能感受到范霍文选择了第二种,而正是第二种,也给电影留下了一个思考空间:到底女主是真的还是假的,是真的见了耶稣,还是做梦?
做梦的话,为什么还要把她和耶稣见面的画面表现出来?
那么造假的话,为何一定要有贝内对自己伤害的镜头,她是如何隐蔽伤害自己的?
在这些恍恍惚惚的镜头“障眼法”下,很多观众都会认为贝内是真有神迹。
有人认为这部电影里的角色个个心怀鬼胎去信教,只有贝内的内心是实实在在有虔诚的,区主教谋权,老院长谋利,而贝内心里有装着耶稣。
如果是你,观看完这部电影之后,认为神迹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最终,第四部分,电影的结尾,范霍文出人意料地安排贝内的神迹真的救了她。
看了最后一部分,我想到了犹太人,这个民族信仰上帝,虔诚至极,熬过了次次苦难,也有对上帝不够忠诚的时候,导致天灾人祸不断降临,犹太人请求上帝的原谅,反反复复上千年。
犹太人的故事就是一个很精明的民族的发展史,我们中国中华上下五千年,不也是自始至终靠劳动来发展,靠探索来发展的吗?
犹太人亦是如此,能够站住脚的,除了运气和机遇,最重要的就是肯发展,犹太人的历史就是信仰上帝中摸爬滚打发展过来的,历经历史变迁至今也在地球上站得住脚。
而主人公贝内,在她的人生中发展,探索,起起伏伏中度过,而她拥有的一切不管是不是造假得来的,最终运气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正如犹太人的上帝总会站在这个天选民族的身边一样,贝内的神迹站在了她这边。
情节中疫情的袭击,老院长临门一脚,放过贝内殉道,诸如此类都是很有玩味性的。
范霍文没有拘泥于线性故事结构,单独讲一个撒谎者的故事,而是把这些值得思考的地方穿插在作品中。
有句话说得好:要想骗过别人,首先得骗过自己,贝内代塔不仅仅自己已经沉迷自己的局,甚至还骗了上帝,让运气证明自己就是天选之女!
范霍文选择了研究贝内代塔个人“传奇性”的角度,起到了丰富故事的作用,如果专注于推敲论证历史和宗教、社会、人性的话,我相信电影不会如此吸引观众,这正是叙事聚焦点的成功。
总体来说,这部电影很难得地去打造一部古代历史题材电影,历史题材现在愿意碰的导演并不多,翻了翻豆瓣2021年历史标签的电影,大多数都是纪录电影才会涉及这个题材(呵呵,要么就是工业革命后,19、20世纪前后的故事,对标我们中国的历史划分,勉强算是“古代”)除了《圣母》外,就只有雷德利·斯科特的《最后的决斗》是原汁原味的古代历史故事题材,《绿衣骑士》算是古装魔幻,再找不出类似能够吸引我观看的电影。
不仅如此,宗教题材也不多,有也是发生在近现代的故事,甚至宗教成为了恐怖电影的重点元素。
所以,《圣母》这种挖掘古代宗教历史电影值得珍惜,尤其是探讨宗教和世俗矛盾对立大爆发的年代,更是稀有。
还有,范霍文在情色,讲故事,画面表现等地方还是能看到老导演水平的,不故弄玄虚,不刻意文艺,能够在剧情丰满的情况下,情色场面满足,悬疑情节也很抓人,对人物、宗教之间的关系也有值得深思的地方,是一部足以让人多反复思考的电影,对我个人来说,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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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看了保罗·范霍文的新片《圣母》,让我们来聊聊这部名叫《贝内黛塔》的电影。
影片的名字是用女主角的名字命名的,代表着导演和这部影片的态度:看见个体,即对个体的尊重。
即便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是难以评价的,复杂的,甚至是些许疯癫的。
整部影片就像是一场疯癫与理性的对话而且进行的是一场极具讽刺意味的对话保罗·范霍文通过娴熟的影像技巧,让我们在电影的开篇就沉浸在,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贝内黛塔的“神迹”里。
看完全片,你甚至也可以脑洞,影片的第一场戏就是贝内黛塔的幻象也不为过。
露骨的台词,处处揭示着教会就是「钱与权」的合谋,直白得甚至有那么一点喜剧效果。
电影中一场又一场戏剧和闹剧,让观众可以有对比的去品味其中的奥秘。
有教会演给贫民的,也有贝内黛塔演给教会的,以及她演给所有人的。
本质上教会与贝内黛塔行为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亦或者跟本没有区别。
如果手段没有区别,那么教会与贝内黛塔的本质或目的相同吗?
——我认为是不同的。
如果要探讨贝内黛塔的目的,我们必须先要讨论一下,她到底疯了没有?
这就必须回到影片中,以贝内黛塔为核心的三个女性角色和她们的转变。
院长费利西塔作为体制的代表和权力的执行者她到底是不是一个耶稣的信徒?
我个人的看法是,很大几率上她是不信的。
但是,她知道教会与信仰可以带来的好处——她和女儿的栖身之所。
这里也为她在女儿自杀后,彻底反扑特使,埋下来了伏笔。
贝内黛塔在最后,应该并不是用神迹和谎言说服前院长倒戈。
因为只要费利西塔还没有老糊涂,她应该清楚地知道,是什么样的体制和男性的权力,让她得以一直委曲求全地活着。
当她看透了权力与生命的虚无,投火自尽了断生命的苦难,而不是等着神的救赎。
贫民修女巴托洛梅亚她也不是个教徒,出身贫寒的她只是本能地追求活下去。
如果信仰和谎言对生存无益,那么就没有相信和撒谎的必要。
所以当逃出教会后,她再一次要求贝内黛塔承认自己的谎言。
贫民的欲望和恐惧都是极具功利性的,保佑自己的就是圣母,传染疾病的就是恶魔。
即便是特使也可以被拉下神坛,即便是骗子也可以被奉为圣母。
巴托洛梅亚告诉贝内黛塔,今天第一个支持你的人,明天也会第一个送你下地狱。
她深谙其中的道理,因为她就是其中的一员,她对贝内黛塔也是这么做的。
最后来说贝内黛塔某种程度上,她的颅内高潮和耶稣幻象,其实是演给她自己的。
毕竟要骗过他人,得先骗过自己。
个人觉得她是个疯子的机率不大,但是她可以让自己有理智的疯癫。
影片多次交代了她的背景,贵族出身,为母亲管账,也可以教人识字算数。
修女还警告过小贝内黛塔,不要显得太过聪明。
贝内黛塔作为精英一代,她从小就深陷对耶稣的笃信之中,可以理解为一个小女孩对童话故事的单纯与天真。
父亲说小时候的疾病差点把贝内黛塔带走,是耶稣救了她。
也许在病重的时候她就看见过幻象,从小就在自己编造的谎言里活了下来。
当她成年后,开始有了自我,有了知觉与身体感受,甚至是情感。
她从聆听耶稣,转到聆听自己的过程中,耶稣成为了媒介,她从而信仰了自己。
所以最后,她不会对修女承认这一切都是假的,因为她需要自己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通过耶稣爱一切,爱一切就是爱耶稣,爱这个世界。
她的信仰没有崩塌,而是自我重构。
她一次一次的升迁与危机,都是靠着一次又一次「耶稣的旨意」,从而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如果我是为耶稣的,那么耶稣就是为我的,所以我为自己争取利益,通过「耶稣之手」获得,也是天经地义的。
作为贵族的孩子,伯纳黛塔和巴托洛梅亚不同,她不仅仅是要活下去,更是要体面的,有特权地活下去。
圣母贝内黛塔并不是反宗教的,而是沉迷于宗教的,宗教是她唯一的生存通道。
没有宗教就没有她和她的幻想,也无法完成她的自我实现。
贝内黛塔最终争夺的,其实是对宗教的阐释权。
她反抗的是修女在那个年代,只能聆听神父的布道,圣经和神迹有只有唯一的解释。
她争取的是自己身体的自由,内心欲望的释放,以及终极的享受性爱愉悦的权力。
影片中大量的细节来展现宗教对人,身体的规训和内心的控制,还有侮辱性极强的「看不见的惩罚」。
比如身体就是你最大的敌人,衣服的材质故意让人不舒服,神父说只有感受痛苦才能赎罪,愉悦和满足只有耶稣才能赋予。
私人物品的没收,私域空间的丧失,所有对身体的规训,最终都是为了内化。
修女们不仅仅时刻都要被监视,还要参与相互监视,同时不断地忏悔自己,自我审查。
这样同样的机制后来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学校,工厂和办公室里也都有承袭。
贝内黛塔这么聪明,她很可能在餐桌上,早就看破了修道院和教堂的运行机制。
一群以上帝为名,只为自己的利益和特权斗争的人,宗教的谎言就是他们获得特权的保障。
贝内黛塔在这样的环境下,并没有厌弃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自我阉割。
而是通过与自己幻想的耶稣,合理化自己的需求和情感。
她的手段看起来是疯癫的,但是她的目的和其他人不同,是极为私人的。
她没有抛弃信仰,而是有自己的另一种阐释。
如果体制和人是她的阻碍,她就用疯癫来对抗和破坏。
在福柯对疯癫的阐释里提到“疯癫是激进地选择了完全拒斥人性和人类社会/选择了一种纯粹(非人性的)动物性的生活。
疯子的动物性在其受控于激情这一现象中得到体现,激情的操控使得他们精神错乱,误把虚幻当成现实。
”“疯癫与理性相对,是人类存在的另一种模式,它不是对理性简单的拒斥”“疯癫(即使遭到蔑视与憎恨)是对理性有意义的挑战。
它能与理性进行具有讽刺意味的对话。
”“对疯癫的有价值的认识,终止于17世纪中期左右,也就是影片真实故事发生的年代。
”正因为“心灵是身体的牢笼。
”贝内黛塔一切的外在行为,都是在心灵自由的基础之上。
强大的、无处不在的规训与贝内黛塔强烈的欲望不断的碰撞,她急需寻找到一个合理的出口。
实现了福柯的「自我的伦理构建」。
贝内黛塔的「极致理性的疯癫」也是一面镜子,她演绎的神迹,检验出这场集体的谎言。
没有人相信她的神迹,因为没有人相信耶稣,上帝早已死去,上帝的说辞,只是特权阶级手段的华丽外衣。
掌管权力的男性借以上帝之手,惩罚女性和边缘群体,对穷人苦难视而不见。
贝内黛塔用同样的方式去对抗,并且抓住了体制的虚伪和弱点并加以利用。
影片最后,她再一次朝着教堂走去,竟然让人看到了也许「耶稣」的影子。
这种力量感也是影片最终传递给我们的,是她在那个观念极度狭隘的社会里,在对主体快感极度排斥的教会里,贝内黛塔坚守对性,快感和同性之爱的权利。
她不是一个反基督者,在她的世界里耶稣永远是爱她的。
她并不畏惧,因为她随时可以陷入疯癫,来对抗那个已经腐朽的,荒谬的社会和体制。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女性作为男人的财产,不是服侍男性,就是服侍耶稣。
如果在服侍的过程中出现任何问题,或者只是单纯的被厌弃,都会被界定为疯了,或者被惩罚然后疯了。
生存空间之狭小,是难以想象的。
贝内黛塔自主的疯癫,是一种非被动的,自主性的选择,在对自我的主体性保护的同时,成为了对抗外界的武器和手段。
她没有成为待宰的羔羊,也没有自我阉割她的神圣意味,穿越几个世纪,至今耐人寻味除了外界的环境和声音,更重要的是如何看待自己,并且与自己相处贝内黛塔的方式是神圣的还是疯癫的,你怎么看?
欢迎大家留言讨论你的观点!
好电影和书一样值得被反复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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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性与导演意志
在中世纪的欧洲,什么是真理?
显而易见,真理就是上帝之语,主的话写在《圣经》之中,信徒或异教徒,男人或女人,教皇或乞丐.......其中的笃信之人、想信之人、亦或不信之人都是读了就是读了,或许可以指导生活,或许可以慰藉心灵,或许可以换取钱财,但这些都并不是直接经验了神迹。
信仰层面,真理求真之目的与神迹的经验无关,如同五饼二鱼救了五千聆听传教之人是一个言之凿凿被记载下来的故事,布道之时的叙述,与求真无涉,而是非常存粹的动机论,旨在说明信念之去处与信仰之道路。
生活是去实践,神迹如果真的会发生,一定是在现世中可经验地被目睹,所以很容易知道,生活会是神迹的范围,人的动机在其中没有位置。
生活的视域下,习惯的理性与神迹的存粹关系不大,就像每天起床、吃饭、劳作、祷告等并不需要信念与信仰的至高启示,向善亦或向恶动机的好坏无法对生活的经验作出判断,信仰与信念只不过是一些与庸常的混吃等死相比起来,还算好的想法而已。
好的想法摆在人的面前,其实很容易被用来证明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坏,那些无道的沦丧,世人的无信,天谴的惩罚都是不遵守那些好想法的后果,所以无疑需要神或者它的使徒来拯救,好比和平年代人人爱平等又安居乐业的罗马,面对大军压境、破城亡国之时,一致推举了凯撒来挽狂澜于既倒。
可以想见,获得权力,需要丰功伟绩的传承或者神迹的“截胡”,前者需要大量主动或被动的规范和反思判断,后者在彼时的环境中,则是作为信仰的某种“实证经验”基础证明一般,被很多显露过神迹的人验证,从而封装在一个系统之中,可以随时取用。
面对神迹,人们主观相信,那些客观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经验,就是那个现存的人类之中,即便没有至今活着的人见过,也曾经存在过的不可思议的事件真实发生过。
不过对这句话的真认识其实是:面对无人的神迹,我们其实不知道!
因为“存在”、“不可思议”和“真实”等等,都是人的认识,脱离了人的认识,我们已“存在”、“不可思议”、“真实”等等来构造的神迹 都 不 再 有。
那么《圣经》中神迹白纸黑字的记载被教徒们相信是有启示的,耶稣遭遇背叛并受难被相信是高尚的,上帝宽恕世人的罪引导人们走向天堂被相信是光明的......真善美或许可以被称作为是主的目的。
对于可能是性觉醒带来权力欲望觉醒的贝内黛塔,其混杂着福德感召、灵魂煎熬、性向悖常而“夺取”或“继承”权力之路,也要首先来自她的目的。
面对信仰的吊诡,其实在于不能确定上帝存在与否,就像主不确定真善美在他的独子牺牲自己后,是否可以达成一样,也就是说,只有在目的为先导的前提下,一切有道理和可相信的诉说才存在意义。
所以当信徒确信牺牲的残忍与暴虐为拯救的崇高之时,如同说服自己“吃亏是福”、“性的愉悦是罪恶的”、“出现圣痕与警告的话语是神谕”一般,是反思之后的判断,而这种判断之前,肯定有着鲜为人知又不能忽视的无目的的前提,其一方面可以引人救赎,或最起码劝己向善,而另一方面,当然也有着权力一体共谋的彼端,亦如镜头里隐形的叙事者;范霍文作为导演意志的加持;各种虚假表演虚构出来的信仰求真;流畅叙事调度带来的构建;宗教故事虚假式的未来寓言;和回望现实坚实有力的反讽等等......无不夹杂着各种各样蕴含目的却看似无目的框架。
但目的,并非是否定众多宝贵价值永恒性的奥卡姆剃刀,甚至否认历史自身的发展,把历史看成完全人造的结果,成为一种从属并服务与经济利益和既得利益者的工具,和认为我们现在可以去重估过去的一切价值且一切观念以时间和地点为转移的历史主义叙事。
特别是当所谓靠继承所谓“正统血脉”,获得权力的“神迹”愈加不断地需要“丰功伟绩”的验证来保护和加冕其谎言的脆弱之时,媾和的结局,可以是对贝内黛塔毅然出世再入世,勇敢坚持信念与终成真人的称赞,也可以是对 他 一步步走向封闭、昏聩,觉得自己可以成神并欣然接受他手下的人造神,且相信自己最终定将成功的伪神盲信。
对于前者,良好生活无论是否可能,都是一种信仰飞跃般的尝试。
而对于后者,不要指望会有真正神迹的发生,因为神迹的目的并不会分享给伪神,来实现其现实世界中,觉得人定胜天,自己可以一直不断地从一个伟大胜利走向的另一个伟大胜利的种种野望与狂想,特别是当这位伪神,还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低学历低智能特别偏执又喜欢逞凶斗狠的昏庸独裁者的时候。
电影《圣母》改编自 朱迪丝·布朗 的调查报告《不轨之举——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一位修女 》。
1590年在一个亚平宁山脉的遥远山庄贝内代塔(寓意接受福赐)降生,为了感谢上帝拯救难产的妻女,贝内代塔父亲发愿要将女儿奉献给上帝,于是这个婴儿从降生那刻开始就注定会成为一名修女。
在她9岁那年,她父亲履行誓约将她带到了山区附近的佩西娅镇上的泰亚延女修会,自此贝内代塔就开始了她的修女生活。
1613年23岁的贝内代塔向忏悔神父科尔达蒂报告了自己产生梦幻(梦幻被承认为上帝引导人类寻求得救的方式)的事情,神父要求她向上帝祈求苦功以避免恶魔的诱惑。
1615年贝内代塔产生了连医生也束手无策的某种病痛,这病痛被解释为是她承受特殊神恩的表现。
1617年贝内代塔再次产生梦幻并伴随持续的肉体疼痛,这次修会的尊长们都变得非常关心贝内代塔的安康,如果她真是梦幻者,仰仗她神恩特选的力量,能支持他们得到完全封闭的特许要求,成为正规修道院。
于是他们给贝内代塔指派了一个陪伴,此人就是电影里的女二巴尔托洛梅娅。
1619年5月贝内代塔报告说耶稣出现在她的梦幻里,并要求举行一个庄严的仪式来与她结婚,而修道院的其他修女果真给她安排了一个婚礼。
这事引起了大教长特斯凡诺·切基的注意,过去曾经有一名修女凭借圣痕和梦幻力量的作用,成为欧洲最有影响力的女人之一,而实际上此人只是个追求权势名利的骗子。
这次的公开婚礼闹得满城风雨,很多人都对贝内代塔的神秘力量感兴趣,如果相信并且倾向于认定她的人越多,教会权威将难以控制。
于是针对贝内代塔的调查开始了。
第一次调查,检查了贝内代塔的圣痕与询问了她关于梦幻的各种问题,也搜集了其他修女包括巴尔托洛梅娅对神秘婚礼和贝内代塔进入梦幻时的证词。
此次调查结果是贝内代塔看来是一位真正的梦幻者。
第二次调查开始于1622年8月到1623年3月的某个时间,出于某个零散材料无法推导出的原因,已做了3年院长的贝内代塔引起了教皇大使的注意,针对她这几年梦幻事件的调查也随之开始。
而这次调查几个修女报告了目睹贝内代塔自行伪造了圣痕与那枚戒指。
巴尔托洛梅娅则说出了她与贝内代塔的性关系。
“ 这个修女贝内代塔,连续两年每星期至少三次在晚上宽衣就寝之后,总是要等着她的陪仆宽衣,然后诡称她需要帮助,叫她到她那边去.巴尔托洛梅娅过去后,她就抓住巴尔托洛梅娅的手臂, 把她推倒在床上。
她就像个男人那样拥抱巴尔托洛梅娅,压在她身上亲吻,还对她说些情话,她对巴尔托洛梅娅的挑逗是那样的火热,结果使两个人都玷污自己.她就这样强迫巴尔托洛梅娅待在她身边,有时是 1 个小时,有时长达两三个小时......”巴尔托洛梅娅的证词与几年前第一次调查时的证词大相径庭,当被问道为什么不把此事告诉其他人,巴尔托洛梅亚回答到第一是当发生这事时贝内代塔是以斯普伦迪泰罗(天堂天使)的名义说话的,那时她的声音与平时的声音完全不同,有时还说些可能是天堂的语言,而她的样貌也改变了,看起来就像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巴尔托洛梅亚害怕神因为她的不服从而降临可怕的惩罚到她身上。
第二个原因是由于害羞和对忏悔神父的不信任。
另一方面,贝内代塔断然否认曾与巴尔托洛梅亚发生性关系,而教会的审查者也在这问题上表现出了踌躇。
于是他们搜集各方证词整理好报告呈交给教皇大使,希望由他个人决定如何处理此事。
1661年8月7日,从一个不知名修女的日记中我们得知:贝内代塔·卡莉妮在病了18天之后,死于发烧和腹部绞痛,终年71岁。
在作了35年的囚徒之后,她在忏悔中死去。
而修女巴尔托洛梅亚在1660年9月18日去世,她因为与贝内代塔丑行的曝光吃尽了苦头。
《不轨之举》并没有关于贝内代塔与巴尔托洛梅娅确切关系的记录,我们无法得知真相的确如巴尔托洛梅亚所说,这一切的发生都是贝内代塔的诱导,还是因为还怕惩罚,她只能设法减轻自己的罪行。
毕竟在16世纪,并不缺乏女性同性恋被判处死刑的案件。
但是从巴尔托梅亚两次调查证词的巨大差别,我们可以看出巴尔托洛梅娅远比她所承认的还要深入卷入这件事。
1623年的证词中,巴尔托洛梅娅说她经常自愿走到贝内代塔床边,主动帮助她在同恶魔斗争坚定信心,有时,她还把手放在贝内代塔乳房上或者是拥抱她。
而4年后的证词却充满了暴力和恐惧一类的字眼。
巴尔托洛梅娅的矛盾心理多半是反映了她内心的混乱,这种混乱同想要保护自己的愿望一样强烈。
她与贝内代塔的关系或许会招致害怕与羞耻,但也可能带来深深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首先是来自一个超自然的存在,或是恶魔或是天使所许诺的那种难以想象的恩宠;其次吸引力又来自一个比她年长的女人,她的权势、教育和个人魅力提供了一种更加丰富、更有价值的情感生活的可能性。
因为她们关系中的肉体亲昵和性快乐不可能与其他因素截然分开。
受人怜爱和牵挂,让人爱抚和亲吻,无论这人是天使还是俗人都一样,这种需要温暖和情谊的热切肯定是巴尔托洛梅娅依恋于贝内代塔的重要因素。
电影中贝内代塔使用“物质器具”这一点,原书中并没有描写。
我之所以特别指出这一点区别是因为16世纪对女性同性恋的惩罚会因其性行为方式的不同而不同,在判处死刑的一些案件中,“依靠不正当的工具来弥补性器官不足”被认为是特别恶劣情节。
还有在另一些案件中两个同伙中的一个穿着和姿态都像男人的被判死刑。
因为这种异性模仿者冲击了欧洲人的性别和权利关系的核心。
她们被认为是想要篡夺男人的权力,为了保护现存的社会组织形式,处死的判决就成为了必须的。
而贝内代塔受到终身囚禁的惩罚很可能不是由于她的性犯罪,而主要是由于她自称领受了神恩,她欺骗的臭名和她的修女身份。
在那个宗教氛围极其浓厚的年代,圣女的身份能给她赢得普遍的追随者,而在类似事件中,这些圣女甚至还影响了教皇和国王的决定,她们欺骗的本领越大,对政治和社会秩序的危害也就越大。
贝内代塔的一生都被囚禁在修道院里,从出生她就被安排成一个修女饱受修道院的清规约束,到青年时期她遇到了巴尔托洛梅娅,她付出了自己的爱教育她帮助她,也恳请对方回报以爱,她并不是单纯的追求性满足,而是各方面的爱。
但那个时代的人无法理解女人之间的情谊,他们认为女人生来从属于男人的欲望,为男人所支配与拥有,而女性自身也渴求着男性。
女人与女人的性关系被认为是模仿、境遇性、替代性的快感倾向(即因得不到男人满足而只能彼此发泄),16世纪的人是如此认为,可笑21世纪的今天依旧还有此等自高无知的声音。
被骗了,以后古代片,无论哪个国家的,再看我是d子
什么女性主义、同性平权啊?范霍文电影的底色就是剥削电影,相信我,所有看似剧情发展和人物刻画需要的裸露镜头,其实都是精心经营的卖肉奇观。这么一看,你就不会对其中的众多“政治不正确”不满了,范老脑子里根本没有那根弦,或者根本就不屑一顾。写实与商业之间的尺度,范老早在《冷血奇兵》那会儿就拿捏得炉火纯青,处理宗教、色情和动作场面那叫一个精彩无限,人家不玩身份政治但批判体制的态度老而弥坚。范老和雷公是欧洲古装电影界的两根擎天巨柱,愿他身体健康,拍到一百岁!
乍看有个人命运和瘟疫背景两个层面,实际基本采用单线叙事,简单粗暴,三流情节剧水平;女主跳大神上瘾,但原因也没个解释,没被烧死深表遗憾
黑死病流行,主角下令封城,我跟朋友说,原来我们还活在中世纪。
【法国文化中心展映】终于在大银幕看到了。一扫国产院线片的遮遮掩掩,观影时充分享受故事与视觉的行云流水,酣畅淋漓。保罗·范霍文的创作始终围绕女性展开,而继《黑皮书》的战争史诗后他又带给我们一部宗教史诗。根据真实历史事件和人物改编的《圣母》融合了天主教和女同情节,保罗范霍文为观众呈现了中世纪修道院严苛而专制的运作系统、女主角自信的“神迹”,教廷男权的伪善、大尺度的情色场面以及群众那易被煽动的狂热情绪。最妙的是,对于片中女主角的内心初衷、信仰的力量和“神迹”的真假,导演都在尽量避免做出直观的评价与褒贬的偏向,一切交给影像的表达与观众的解读。就像在教廷调查之外,Benedetta的故事自会在历史长河中被人讲述、铭记。此外拍摄于2018年的此片还意外地和当下瘟疫时代形成银幕内外的呼应。四星半
一个耶稣被犹大背叛的女同版故事 Efira是真的欲 Rampling叙述二人互相取悦那段笑出声 女仆选角欠佳 太过摩登名媛气质了 翻查了一下 benedetta的真实资料 在修道院监禁40多年 71岁生病18天在疾病痛苦中去世 E. Ann Matter 1990年那本著作是必须要拜读一下了
拍得也太乱了,一以贯之的逻辑不存在,什么都要讲的贪念只会败坏一个好故事。
不愧是范霍文,当世第一拍大女主的高手。女主小时就有神迹在身,修道院历练下来,更频频与耶稣梦中相会,她像耶稣考验信徒一样考验女伴(收留她,惩罚她,在她忍受酷刑时静待结果),她就是基督教的神本身,于是用圣母像自慰也是神的代言(耶稣愿与世人分享一切)。相比之下,前任院长和主教不可谓不虔诚:院长宁可置亲生女儿于死地也不撒谎,主教罹患瘟疫也要完成审判,但他们都是神看不上、也不理解神的庸众。范霍文在这个简单的故事里,坚定到有些疯狂的重塑了基督教精神(荷兰本身宗教环境就比较宽松),不乏他标志性的癫狂场面,除了圣母像自慰,全裸审问等场面都裸的坦荡。虽然细究起来剧情并不严谨,比如受瘟疫威胁的居民为何忠诚于女主(这两年的疫情可能启发了范霍文的创作欲),但相较于漫威DC那些俗套的女英雄,范霍文镜头里才有真正的女偶像
剧本烂到莫名其妙。人物和情节全都是断裂的。许多台词都是编剧自己想说的,而根本就不是那些角色该说的。比如一个教廷特使在那种场合下以那种口吻来谈论贞德,就特别叫人感到出戏不是嘛?
分明已经颠怪到一定程度了,然而会觉得非常无聊,直男拍女同那种贫瘠式无聊,更可怕的是女同在此片仿佛也是噱头,范霍文更迷恋女主身体里那个男人
拍的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男导演意淫过头了属于是。(24.7.29:当时单纯为了看修女和小野猫的百合,结果导演插了一堆修女本人的插入式性幻想以及菲勒斯崇拜给我创到了orz要是打个预防针来看或许会好点
曾有过如此长夜,只是阳光炫目。
#戛纳#主竞赛。保罗范霍文对女女情感关系有什么误解?发泄兽欲单刀直入,毫无共情,即使是报恩式的动物性爱,也不应该如此简单直接。带着男性凝视的女女关系让人看了极不舒服。一帮法国演员演绎意大利故事,口音化妆脸型都让人出戏。看的整个过程芒刺在背如鲠在喉。人的信仰决定了神的存在,而不是神的存在决定了人的信仰。和拉斯冯提尔的宗教题材相比差多了,以及中世纪其他修女故事,包括范霍文早期的动作类型片,这部都远不如之。
不知道想表达什么。似乎是想表达性,可是又十分怪力乱神。
人物真实感很强,表现得真假模辩,情节也颇有曲折。既是中世纪蕾丝片,也是中世纪的微光。癫狂提供了绕过教会直通上帝的可能,幽闭则给情爱以滋生的土壤。
女主和小修女那几场戏挺好看,但剧情确实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女主到底给老修女说了什么,以至于后面她推翻供词,太突然了,把特使坑了?既然都发现有传染病了,还不隔离,聚众的不得都染病啊?这个女主神神叨叨的,到底是真的假的?从她多次用玻璃片,瓷片自残来推断,应该都是她幻想的,装的,但是这样就太讨厌了
骗人骗得自己都信了。。
情色解构版《血战钢锯岭》、正统宗教版《哭声》、甚至女同版洪秀全……完成度差不少意思,最后用字幕一笔带过减分。
完成度很高的剥削片 聊深度就算了吧
8.4/10真圣母真教廷,愚民众真圣母伪教廷,愚民众伪圣母真教廷,愚民众伪圣母伪教廷,愚民众古往今来,全靠一骗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