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向左,××向右最近看了几部纪录片:关于贾宏声的《昨天》,Joy division(快乐小分队)主唱Ian的《Control控制》,The doors(大门乐队)主唱Jim Morrison的《The doors》。
前面的两部之前都看过了的,翻出来重温了下。
三部片的主人公无一例外的都跟摇滚沾上了边,都很神经质,最后都英年早逝,看完后都很百感交集很悲喜人生。
《昨天》里贾宏声可以一整天听列侬不用换盘,以至于他父亲要特别交待他的朋友不能给他听到列侬。
而他闷在房间里大声放着的还有国内老牌摇滚如窦唯何勇唐朝。
《控制》里的Ian呢,一唱起来总是沉进歌里太深,或许歌里写有很多他对于生活的感悟,所以一曲下来,总是耗尽太多的精力,很疲倦的样子。
不过台上的他真的很有气场,或许灵感源于本身癫痫病的手舞足蹈,闭目哼唱时的入神,特别是雄浑嗓音里挥之不去的不安、焦虑,这一切都让人过目不忘。
而《The doors》里的Jim Morrison在更多地扮演成个人主义者,老是一副我要挑战这个世界的气势。
歌曲里意识流的成分很多,叙事性歌词的也多冠以第一人称的口吻,很多都是在写“I…I…(我怎么怎么的)”。
超前的思想和狂热的激情增强了他独特的才华和风格,也给予了他对世俗有力对抗和叫嚣的力量,这也是他跟歌迷和警察没少闹纠纷的源头。
才华是把双刃剑,能给人鹤立鸡群的高度,也能给恃才傲物的人以血和伤。
贾宏声和Ian最终都选择了自杀,Jim 也在27岁的时候因心脏病突发而英年早逝。
三人都以激烈的方式走完了人生。
我们知道,燃烧得最激烈的烟花是最美丽的,但也是最不能长久的。
庄子有“无用之用是大用”的哲学,“山锐则不高”也是一样的说法。
以我的亲身经验,对摇滚过于执着的人都是很危险的。
摇滚里面有很多让人痴迷成瘾的成分,它能给予你精神上无比美妙的体验,那里有梦幻,有仙境,钻进去你可以成为王,成为龙。
而现实生活却往往跟此是背向的,它是那么的琐屑那么的平庸有时还特别肮脏操蛋。
一比较,你就会发现这是一种很让人分裂的场面。
如果不能平衡好,颠覆就无可逆转,毁灭更不可避免。
2. ×××,坚持住爱和死亡是很多诗人、摇滚歌手们喜欢探讨的题材。
而死亡这个神秘的领域,更能激发很多人狂热的联想,甚至不惜去体验之。
这里有一种类似于自虐的快感和满足,让人不能自拔。
因为陌生,所以美丽。
曾多次自杀,最后第5次终于遂愿的日本作家太宰治曾在《人间失格》里这么写道:生まれて、すみません(生而为人,对不起)。
这句话在电影《被嫌弃的松子的一生》里也多次出现。
这是到目前为止关于生命让我觉得最为绝望的一句话。
向死以生,很多人一出生就以此为生存的意义。
你不能强行按照自己的价值观,从人道、责任等范畴出发,对此作看似高明的评价甚至道德批判,那显得多余,让人生厌。
生命的终极意义是什么呢?
活着真如余华所说“为活着本身而活着”那么纯粹?
谁又能概括尽每一个个体的独特性。
《昨日》里有一幕让我看了特别伤感,就是贾宏声背靠着日坛围墙,大声喊:“贾宏声,坚持住”……电影始终是电影,它可以快进可以倒带,而生活是没有这么多蒙太奇的,现实中的贾宏声最终还是在2010年的7月5号选择了跳楼自杀,再也倒不回去。
或许他坚持住了,或许他没有坚持住。
或许他看见了那只龙,或许没有看见。
这一幕触动唤醒了我内心深处隐匿多时的一面。
在残酷青春的那段日子我就不止一次地跟自己对话过:×××,坚持住。
十七八岁的时候常常跟自己“死磕”,自己与自己较量,战场是对于生活的态度。
这样的昨天曾是这么的不堪,这么的苟且,以致多少年后在走过这个当时看似不能迈过的槛后,我没有应有的喜悦和释然,只是一种无力的疲软感。
很多人都有过这么一个阶段,只不过有的人很快就跨过去了,有的人持续得比较久,甚至死在了交锋上。
在很多人看来,这个槛其实很容易过去的,只要改变了自己,就改变了他人,改变了世界,可是精神执着的人总是无法妥协,不肯交出自己。
或许有些人不知我在这里所喻何物,甚至要说我矫情了,这些人就是可能没有意识或者没有过多感受这一阶段的人。
少年人受知识、阅历、视野所限,往往容易以偏概全,偏激绝对,说通俗了就是一根筋。
这一群体爱走极端,而且是一个极端走向另外一个极端,就像物理上波的概念一样,一会儿高峰,一会儿低谷。
要么积极得要拯救世界维护和平,要么就消极得想毁灭一切一起抱着死。
要么生,要么死,要么黑,要么白,没有折中之路。
这样的心态如果没有得到很好的驯服,没有占据更多的信息高度,就容易有偏颇之言行极端之事。
客观社会不如主观想象般简单,少年人空有英雄之心,却无救世之才,满怀希望出去搏杀冲闯却多以失望而归。
如果灵与肉没有协商好的话,最终只能走向分裂、崩溃。
3.此间的少年不过少年时代,曾经有过多少温情的情怀啊,如诗如梦般值得缅怀。
那段日子有躺在草地看蓝天白云的悠闲,有宿舍里沙哑的收音机,有弹来泡妞的吉他声,有做数学函数和物理题的绞尽脑汁,有午夜掩着被子开着电筒复习的勤苦。
课间的时候高年级的同学爱跟你吹牛逼,低年级的总在打闹,你在无意间捡到的一条纸条上可能抄着崔健的《一块红布》“那天是你用一块红布蒙住我双眼也蒙住了天你问我看见了什么我说我看见了幸福”。
体育课下课后穿着蓝色校服隐隐透透的高年级女生迎面走过来,打完篮球的高个子跑过来,他们身上散发着体香汗臭甚至还有狐臭,到处都是荷尔蒙的味道,永远地汗涔涔。
宿舍里大伙儿的枕头下垫着《飘》《白鲸》《鲁滨孙漂流记》等大部头经典,还是中英文版的,间间断断看了几年都没看完。
周末的时候爱在大街上晃晃荡荡,一会走进音像店看看磁带CD,一会去老书屋翻翻漫画《老夫子》《世界不解之谜》。
正是青春期发育的阶段,过于地关注自我,衍生出很多现在看来莫名的善感多愁,譬如考试过不了怎么活,跟隔壁班喜欢的韩梅梅见面了怎么打一句有意思的招呼,自己的小腿怎么这么粗怎么穿衣服去掩盖它呢,日复一日地被诸如此类的问题烦恼以致有世界末日不日将至之厌世。
现在看看顿有“这一切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之处世收获。
那时的我们不停地叩问存在的意义,充满反叛的情绪,极易与别人冲突,爱用白眼鄙视无视与自己生活态度有异的人。
万一跟有精神洁癖或者说是偏执的人碰到一块,是很累的事,搞不好你无意间贬低了他喜欢的一个作家歌手什么,他都想拿斧头狠狠地劈了你。
他可能在心里这么咬牙切齿过:有意思吗你,每天就只会做习题做卷子琢磨考试经,整个书呆子迂腐样,一点时间都不留给自己的内心,你在试卷堆里丧失的只是青春吗;他也可能这么嘀咕过:听的什么烂歌,还开那么大声,还听那么多次,真以为大家的品味都跟你一样了,孔雀都没这么炫耀尾巴的……昨天少年情怀,似午夜花火,短暂而美丽,曾闪亮四溅,尔后陨落不见。
Stay hungry,stay foolish的劝诫总是那么实在。
大哥,岁月不饶人呀,趁年轻,咱们好好干他一票吧!
最后附上文中提到的三部电影在线观看地址:昨天:http://www.m1905.com/vod/304331.shtml#flvControl(控制): 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MZphoWYvYsE/&verycd2=1The doors:http://v.ku6.com/show/lTA2mVOeJngOpx0j.html
2010年7月5日,一个平常的星期一下午,贾宏声选择从小区的高楼一跃而下。
曾经那个走到天坛公园,一遍又一遍呼喊着“贾宏声,坚持住!
”的人,终于还是没能承受生命所赋予他的痛苦与骄傲,在这个令他疲倦的世界中,在找寻生命意义的路程上,迷失了自己。
距离那一天,已经过去了整整12年。
《昨天》于2001年9月4日上映于威尼斯电影节,时至今日,恰逢21周年。
这部以相对客观的方式来呈现毒品、虚无、抑郁与抗抑郁过程的“伪纪录片”,其中所有的角色均由生活中真实的人物原型扮演(只有贾宏声的妹妹因故缺席,无法出演)。
影片虽可看作是贾宏声私人式的回忆录,但作为影片的中心人物,贾宏声并无丝毫顾忌和遮掩之意:因吸毒、戒毒与自我否认带来的虚无、不堪(自然,还有显而易见的痛苦)都被导演张扬揉碎扬洒在影片各处。
真诚赤裸之余,贾宏声仿佛透过银幕对观众发出一张渴切却不无高傲的邀请函,上面写着:“你有兴趣认识一个更立体的贾宏声么?”。
文:ego责编:骑桶飞翔策划:抛开书本编辑部未经许可,禁止转载抛开书本pksb 「他问我,贾宏声是谁」“我叫贾宏声,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是个演员,热爱摇滚乐,爱列侬和罗伯特普兰特,曾经想成为一个有名的演员,也想组建一支伟大的乐队。
”这是贾宏声给自己的定义。
作为一个演员,使他出名的是跟娄烨合作的《周末情人》、《苏州河》两部作品:其间萧条的身段、深沉的眼神已然成为了他的名片;
作为一个歌迷,他热衷于追捧The Beatles与Led Zeppelin等摇滚乐队:只期望通过音乐的介入来获得片刻的解脱。
除去这些标签,他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爱吃面条,爱吃鸡蛋,爱穿时髦的衣服,可以给影迷签名,也可以哭,也可以笑,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求人。
”他可以是善良单纯的,面对好友对蚂蚁的捉弄会感到生气,甚至会像小孩一样咬下一块苹果送给蚂蚁,这在旁人眼里可能会觉得幼稚可笑;他也可以是固执自守的,渴望他人的肯定却笃定交流的无法达成,只能用所谓“一定要比他们都强”之类的念头来滋养着极度空洞的虚荣;有些时候,他可以变得冲动暴力,对父亲大打出手,对家人朋友恶语相向。
《昨天》里的他是好与坏交织、善与恶并存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活生生的人物。
「You talking to me?
」《出租车司机》是马丁·斯科塞斯的代表作之一。
影片主要讲述了因种种原因而无法融入正常社会的出租车司机Travis,在生活中经历多重打击后感到心灰意冷,并执意要“干一件大事”——刺杀议员以“证明”自己......贾宏声似乎很喜欢这部电影:门上贴的是它的海报,家里的电视上也一遍又一遍放着它的dvd,他甚至会在片中模仿着Travis的动作——这里达成的是两部电影中角色精神世界的互文——陷入深渊底部的贾宏声把无所适从的自我投射到《出租车司机》中的Travis身上:一个孤独又矛盾的失意者。
“在我的一生中,寂寞总是如影随行,无论是在酒吧、车上、人行道、商店,紧追不舍,我无处可逃,我就是一个孤独的人。
”这是Travis的自白。
他总是在夜晚开车,看尽了城市的虚伪、繁华与肮脏,他对一切都愤愤不平。
他厌恶这样的城市,却又试图在这“霓虹沙漠”间找寻一席之地。
贾宏声也是如此。
看着来往人群中一张张漠然的面孔(“如幽灵般浮现”),他会失控地大吼:“你们都是傻boy!
”,嘲讽他们“不过是一群毫无目的、东奔西跑的白痴”。
但事实上,吼叫是因为自己也正被埋葬在无法解释的迷茫中,痛苦是因为自己也捉摸不透存活于世的意义。
他们无疑都是孤独和矛盾的,只因为自己的选择而不同:是倔强地痛苦地活着, 还是混沌地平庸地行走于世。
在《出租车司机》中,Travis本可以跟自己喜欢的女孩更进一步,却因为他迟钝地将约会地点定在色情影院,而使暧昧关系走到尽头。
这完全是他狭隘的“圣母妓女情结”在作祟,原因或许可以用弗洛伊德的理论解释为某种无意识的自我毁灭倾向——相比于女孩的青睐,他觉得自己更应得的是女孩的轻视;每天说着要加强锻炼维持健康,却在早上用白兰地泡麦片麻痹神经。
Travis在潜意识中主动地将自己置身于他所厌恶的一切败象,从而进行某种自认为“被动”的堕落,以致能为他最终妄图达成的自杀式荣耀(suicide glory)寻找托辞。
这样一种人格倾向多少也能在贾宏声身上得到体现。
他坚信自己是绝对孤独的,而造成这一局面的主要原因是他强行将精神与现实二元对立,无视着外界发出的各种交流信号;十分反感别人对自己的误解,却执拗地拒绝作出任何必要的解释;即使想尝试挽回自己演艺事业上的失败,但还是用强烈的自尊回绝所有可能的机会;他知道自己会向往着简单的生活,却又深陷“自恃不凡”的狂梦无法自拔。
他用无理的沉默激发着与父母及朋友的矛盾,等到冲突真的一触即发时,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印证自己的想法——我是被抛弃的,是不被理解的,从而继续选择独自沉溺在个人的精神世界之中。
或许贾宏声与Travis一样,两者都在看似反抗这种痛苦的同时不自知地“享受”这种痛苦。
当Travis戴着自制的手枪装置,站在镜前做着自我神化的杀戮幻想时,那一遍遍重复的“You talking to me?
”是否也是贾宏声内心深处的呓语?「我是列侬的儿子」“我的身体像一片衣服一样铺在地上,四周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当耳机里响起第一个音符的一瞬间,我看见了世界上最蓝的一片天,很纯洁,很残忍,轻轻一下就让我彻底崩溃……”贾宏声第一次听The Beatles乐队的Yesterday是这样的体验。
“我感觉可以用蒸发感这个词来形容”,他在采访中说到。
同歌词唱的那样:Suddenly, I’m not half the man I used to be(突然间,我已不再是曾经的自己),当他睁开双眼看到那片蓝得不真实的天空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列侬的歌声仿佛教堂中的福音和祷告一般,以一种近乎“宗教信仰”的色彩带给了贾宏声许久未有的平静。
这种因艺术而产生的“美”促成了人内在的和解。
音乐之所以能产生拯救的力量,或许可以用康德的“反思性判断”作出解释:此刻的贾宏声放弃了“每时每刻在道德与自私、理性与感性的冲突之间权衡利弊,最后压抑欲望做出让步”的执念,当时所有的拘束与取舍不复存在,他只是纯粹地感受到“美”带来的内心平静。
音乐带给贾宏声的“审美愉悦”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在他的身体里发挥作用,此刻他要面对的不再是自身的一部分战胜另一部分的结果,而是二者在身体内达成的和解,他所获得的解脱是冲突的停歇,是在自我之消失中感到了自我最完整存在而生发出的由衷感激。
那年贾宏声十二岁,父亲是当地话剧团的演员,在当时大火的舞台剧《万水千山》中担任男主角。
“我在那里看着,看我爸会是什么样子。
他压力非常大,但是在台上的表演十分出神入化,我当时在想,一个人有这样的能力去应付所面临的这样一个东西,我觉得这是很令人自豪的。
”
贾宏声曾在采访里谈及父亲。
小时候的他与父亲无话不谈,父亲舞台上的风光也造就了贾宏声成为演员的梦想,但他们可能从未想到,十几年后父子之间会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贾宏声从对父亲的崇拜到精神上“弑父”的转变并不是毫无原因的。
“你快乐吗?
”“你听得懂吗?
”“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吗?
”每当他发出质问,父亲总是茫然又无助地摇头。
那刻的他,已经绝望地意识到自己昔日仰慕的绝对“男主角”,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弱小的、未曾反思过自己的中年男人。
至此,他不再满足于把自己毫无保留地整合到这个家庭的象征秩序之中,他知道自己早已对这一秩序的精神依托——他的父亲失去了信心。
不论是列侬还是他幻想出来的那条“龙”,都体现着他所面临的身份认同的困境。
离开了“家庭秩序”的他在自己精神世界里踽踽独行,而外界对他各式各样的非议更是再度破坏了他仅存无几的安全感。
所以自我防御机制开始迫使他为自己重新“塑造”偶像,以满足对理想自我的投射,并把自身难以继续承载的自恋/卑由内向外延伸为对这一崭新的父性大他者的盲目崇拜,即重新臣服于另一个貌似更强大的象征秩序,以此再次获得被庇佑的感觉。
他如神话般无条件地仰慕着列侬,也许只是不愿低头面对现实生活的失控残局。
扒开一层又一层的虚无外壳后,他如同婴儿一样蜷缩在狭小的病床上,仿佛重新回到母胎中一般,抹着眼泪轻声喃喃:“你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人。
”“我还是我自己的,我觉得应该这样去说的,生活是我自己的,《昨天》也是我自己的,那张那么大的列侬照片也是属于贾宏声的,我并不是谁的儿子。
”贾宏声在7年后曾再次提及这部电影,他已然意识到“贾宏声”应该是由他自己来书写的。
就像是《昨天》的结局一样,貌似一切都在变好,所有的混乱都将回归正轨,不过现实还是打破了幻想。
虽然他依旧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我们纠结于他的释然是否真实已经不再必要,起码他为生而努力过,他听过最伟大的乐队的专辑,看过最蓝最纯洁的天空,也为我们留下了属于他的《昨天》。
「坚持住,贾宏声们」
LetItBe音乐:BeatlesCoverBand-40BeatlesClassicHits片中贾宏声躺在天桥下时,他念起了《Let It Be》的歌词,这一段十分令人动容,萧瑟疲惫中滋生的却是倔强的希望,他也许是想把这段话送给那些像他一样的“贾宏声们”:当我发现自己处于烦恼之中他来到我的身边 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当我深陷黑暗的时空他站在我的面前 为我指引方向顺其自然所有伤心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将会有一个答案顺其自然即使他们将要分离他们仍有机会看到一个答案顺其自然
贾宏声死了,跳楼自杀了。
我跟我爸说,贾宏声死了。
他哦了一声,又问,怎么死的?
吸毒?
我说不是,跳楼了。
他没有说话,要是在以前他肯定就啰啰嗦嗦说开了,大概比如什么“毒品害人啊,儿子你什么都可以做,千万别沾毒啊”诸如此类的,如今他大概也明白如果我真打算去做什么,是劝不住我的。
他这个儿子,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逃课挂科早恋喝酒抽烟,给他惹了一鸡巴麻烦。
过了好长时间,我去倒水喝,我爸在厨房里炒着菜,突然抄着锅铲叹了一口气:人真想开了要寻死,也拦不住啊。
我这就想起了余华在《兄弟》里描写孙伟那反革命父亲自杀的情景:寸把长的铁钉,用板砖硬生生敲到自己颅骨里。
李光头他妈说,人要是真想死了,总能有办法。
贾宏声就这么死了,在这之前我基本上对他一无所知,知道他演过一些戏而已。
他拍银蛇谋杀案出名的时候我刚出生;98年00年拍《苏州河》和《昨天》的时候,我刚被亲生爹娘狠心的推入应试教育的火坑在里面挣扎;在接下来近十年内,他的这两部作品又因为涉及爱情和毒品的缘故理所当然地被屏蔽在我的生活之外。
现在我终于知道,他20岁开始演戏,演话剧话剧,是个前途无量的演员。
92年25岁的时候嗑药吸毒,成了一个混蛋。
这个混蛋却是一个天才,我喜欢看他在《昨天》里在毒瘾发作那一段,浑身抽搐,脸色苍白,瞳孔急剧收缩,全身痉挛却又轻的像一片纸扑在地上。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指甲深深陷入草皮;还有他打自己父亲前跟他的那段对话:你们这代人从来就没活明白过。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活着。
什么是快乐。
然后他又跪下来:“你是我爸,我今天打了你了,我给你磕头!
”砰砰砰……我并不喜欢这部电影里反应的他,他不孝顺,忤逆,乖戾,混蛋。
但我却被他感动了,那个消失在大雨里的孤独的背影,背着晚霞,不停地走,就这么走了一整晚,清晨来到了天坛,他趴在回音壁上,大声吼出:贾宏声,坚持住!
看到这一段,我他妈差点没飙出泪来。
操。
然而他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
看完电影后,我就说,这样的家伙,自杀是迟早的事情,10年他没有自杀,10年后终究也要自杀。
他不去跳楼那才见了鬼了,天才不长命呵。
毕竟这不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我最近总是想起海子,但是贾宏声和海子的死又不一样。
海子的性格中始终有一种自杀情节在那里,仿佛自杀是人生中一定要经历的一个环节。
《昨天》里面这样说贾宏声:他就那样,挺较劲的,做什么都比别人过。
他这人比较极端。
极端。
一个极端的理想主义者,怎么在这个现实到极端残酷的社会中生存下去?
我想起了这样一句话:理想主义者也好,虚无主义者也好,无政府主义者也好,在这儿是必然会死的。
哪里有什么意外死亡,全是一刀又一刀的慢性谋杀。
活在这世界上,就是这社会的狗崽子,读了那么多道理看了那么多书听了那么多歌,连一句真话都不敢讲,一点意见都不敢有。
贾宏声这一跳,解脱了,可是接下来还有谁会跳呢。
再过几年十几年的,还有人记得这个骑着破车逆着夕阳展开双臂的家伙呢,明天又会怎样呢。
我不知道。
刚刚到家,听到消息,现在心里很难受,2001年看完《昨天》,曾经写的文章。
前几天整理电影稿子的时候,还重看了一遍,其实前两个月,我还在网上查过他的消息,没查到,百度贴吧也去过,很冷清。
后来想,没消息也许就是过得很好的意思。
也许是自己淡出了,做了胖胖的火锅店老板什么的,其实查到了又能怎样呢,我们这些圈外的人,如果我真是他身边的朋友,我会恨不得像琼瑶电影里男主角抖女主角那样抓起来死命抖几下,冲他喊两嗓子:放过自己!
放过自己吧!
从电脑里的众多文章里翻出这篇来,不知道说什么,很多人已经不记得他。
我一直记得,是从小小的时候第一次看他的出现在电视里开始,四平人,我的老乡,在家乡是个出色的年青人,后来到了北京。
这个地方是天堂,也是地狱,很多人到这里之后就沦陷了。
那部电影,最后他改邪归正,我却只看到更巨大的悲哀,他没有解脱,没有快乐起来,他只是,在别人眼中看上去“正常”了而已。
所以每次想到那个电影,其实心里都不好受。
现在想想,这电影只是榨干了他,却没有让他起死回生。
所以,不忍回头去看了。
虽然现在很难过,但是如果这是你的命运,那就顺其自然吧。
一个人如果始终不肯放过自己,那也许只有这一种方法可以解脱了。
————————————正文——————————————多年来我一直记得很久以前在电视上看过的一个叫“社会形象”的话剧。
讲一个努力保持社会形象却又为自己的欲望所困扰的女子在报纸上发道貌岸然的征友广告的故事。
结果前来应征的只有一个男人。
他实际上的目的是以破坏掉女人的道德防线为乐趣并且最后取得了成功。
这个话剧当时给我留下的印象最深的就是两处。
女人门廊里在阳光下怒放的那些花。
和那个无赖却灿烂异常的男人。
这是我所知道的一个被我们叫做演员的男人的故事的开头,他的名字叫贾宏生,他很光彩夺目的出现在门外。
女人立刻就目眩了。
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来抵御这一场诱惑。
我知道很多人看这个叫做贾宏生的故事的开头不是从这个话剧开始的。
而是他后来的另一些东西。
那些东西真的不好。
空洞和苍白到惨不忍睹的程度,于是大家都反感了起来。
但至少里面还有些念旧得如我一样的人。
稍微能体谅他的一些自以为是和不知所措。
这就是一个人的昨天吧。
其实我们这样的观众并不曾真正知道过什么,直到一个叫张扬的人真的把一切都撕开来给我们看。
当然一起撕扯出真相的还有贾宏生自己。
他站了出来告诉很多人他很长一段日子不见是吸毒了。
于是我们看到他如鬼魅般的黑色的影子从他的房间里飘了出来,看他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里的风筝。
看他第一次听到列侬的歌声靠在立交桥柱子上哭泣的丑陋的脸。
看他幻想自己是列侬的儿子。
看他放下酒瓶给父亲的那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问他的父亲,你为什么活着?
他被送进精神病院,我们看他被绑在精神病院的床上痛苦的哀求。
看他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下给一个女病人签名,那女人说“我知道你,你是演员。
你给我签个名,我给你只烟抽”, 他说他什么也不是,他只是一个人。
我看到他在舞台最后的灯光熄灭之前对着母亲温和而谦卑的笑着,他终于是众望所归的戒了毒了。
然而他的罪恶和他的光彩也一起消失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
我竟然突然感到有一丝丝的悲哀。
也许我们终究要学会自己动手把自己的灵魂拉扯下来,再踩上两脚,使它卑微如蝼蚁方能生存吧。
什么也不能帮助你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之外高贵起来。
什么也不能。
我们是早早就学会这一点的人。
而他就是那个始终也学不会的家伙。
于是我跑去和一个朋友说,朋友对此却是很是不以为然:吸毒还要找借口。
明明是自己堕落的。
我顿时哑然。
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看到的不是一个关于吸毒的故事,是关于人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故事里有我们每个人的昨天,有我们曾经爱过的东西,有我们每个人曾经追问过自己的问题。
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如果我不是我,那么我是谁。
我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从这个故事里看到我们曾经的彷徨,看到曾经怎样渴望过的飞翔。
看到另一种生存的可能。
如果当初我们不停的追问而不是及早的学会妥协。
如果我们让我们的虚荣涨满心房,如果我们坚信了另一种存在,那么我们的生活有怎么样的一种可能。
他的确是走得太远了。
这个叫贾宏生的人,还是很多人不能因了他的坦白和忏悔就宽容他。
若我只是从这个故事开始认识他,若我没有看过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他曾怎么微笑着走进一个女人的房间。
我想我会以为他是一个天生的边缘人。
然而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什么天生的边缘人的吧。
他们终究是从什么人身边走开的什么人而已。
可能是一个同学,一个邻居,一个小时候的玩伴,或者,一个你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演员而已。
于世界的背叛。
已经早早的变成我们公事包里对昨天的记忆,我们时不时的拿出来把玩。
想着昨天我们舍弃的一条路,我们此生永远不知道那条路的尽头是什么。
所以我想说这个叫张扬的家伙实际上是很会残忍的,不流一滴血的那种。
他只是提供了一种可能。
一种让我们都惊出一身冷汗的存在的可能而已。
就把好人们对生活理直气壮的愤怒硬生生的给堵了回去了。
有时候目睹一场罪恶的生活,很大的一个作用就是让好人们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对的,至少不会更不对了。
妥协是对的,投降是对的,卑微是对的。
不对也不行啊。
看到了嘛?
那就是不对的结果。
这不是一种残忍是什么?
把什么都撕开来看了。
背景还要点缀上美丽的夕阳。
把一条条你想到的路都堵死了,天空中却飞着自在的风筝。
一个人,需要多少隐忍才能感觉到平静?
需要放弃多少欲望才能得到心灵的自由?
一个人,需要追问自己多少次才能知道,“我是谁。
” 也许,我们真的不过只是一个,人。
当我发现自己处于烦恼之中 他来到我的身边 为我指引方向 顺其自然 当我站在黑暗的时空 他站在我的面前 为我指引方向 顺其自然 所有伤心的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将会有一个答案 顺其自然 即使他们分离 他们仍有机会看到一个答案 顺其自然 阴云密布的夜空 将会有光明 他照耀我直到明天 顺其自然 ———— 约翰 列侬
作为一个消息灵通的八卦人士,贾宏声自杀的消息我竟然知道的忒晚了。
这源于我一场长达8小时的精疲力竭的十分没谱的编剧策划会,以及接踵而至的长达二十小时的昏热症睡眠。
等到在豆瓣上看到消息,已经是事发的第二天。
虽然错过了最佳时段写篇小清新骚文,表达自己有理想有追求,以便假借悼念贾宏声来泡妞吹牛逼的最佳时机,却也有了另外的乐趣,那就是怀着捡馒头的看客的心思,先瞧瞧大伙是怎么想的。
绕嘴地说,看大家看热闹比看热闹本身更加热闹。
果不其然,在豆瓣上,微博里,众人忙个不亦乐乎在悼念贾宏声,稍微一看,基本上广发哀思的都是知识文艺中青年,甚至可以说单以豆瓣为核心,在豆瓣,我们垂泪感叹,啊,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必然死亡,啊,感叹美好的东西被贾老师铭记一辈子。
实际上你去门户网站看看,那些评论简直和豆瓣呈现完全不同的态势。
在主流门户网站的新闻评论里,人们说一个吸毒二十年的瘾君子活着也没什么用,人们说影视圈就是一帮男盗女娼臭流氓,人们说活着吸毒危害社会死了还要损人财务真是可耻。
唉,世界的差异远比我想的大,生活是让人不懂的事。
作为一正在写自杀情节的狗血写手来说,我不禁分析起哥们自杀的缘由来,在我看来,什么吸毒啊,和家人争执啊,抑郁症啊,至多是个推动因素。
我倒觉得,贾宏声的尴尬主要还是他的经历本身吧。
他们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那波人,比老一辈人有了更多机会和发言的权利,比晚一辈人又有着得天独厚的行业空白,他们恰恰出在整个社会风貌最为混乱的转型期,旧的观念在解体,旧的价值观被不断抛弃,各种未曾经历的,没有逻辑的事情在现实中上演。
我们的世界,我们的社会有问题,大家都知道,但人们选择麻木,选择不关心,或者用挣钱这要紧事来转移注意力,实际上,大多数沉默的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贾宏声显然愿意说点什么,也许他想说出自己的不愉快,他想问问问题出在哪,也许他心里憋着一种较劲需要发泄,可是演员一来没受过什么高深的教育,而且本身就是一个广受他人束缚和控制的职业。
导演想的那些场景,编剧写的那些故事,确实傻缺,但是作为一个演员你只能坦然接受或者装作坦然接受,这就是游戏规则。
毫无疑问,贾宏声没转过弯或者不愿转过弯。
所以他也注定了被主流世界定义为失败者。
我觉得,贾宏声的自杀其实没什么,一个过气演员既不当红,也不是什么绯闻艳照花边新闻,娱乐性尚不及非诚勿扰,社会性远比不上富士康。
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悼念和难过呢?
我觉得,首先这是一个人们跟风和无聊状态的表现吧。
一不留神我就想到了年初的时候,塞林格死菜了,一大帮不知从哪来的作协人士忽然像死了爹娘一样摆出膜拜悼念。
这场景和贾宏声死后多少有些相似,虽然行业各异,但是却异曲同工,我甚至有些穿越的以为,贾宏声就是中国版的老年版本的霍尔顿。
接着说人们的反应,我觉得无非是造成一种错觉——我认同他们的思想和作为,所以我也可以腆着脸装作和他们一样有思想和作为。
如果我不这么干,哦,你这孩子没有思想。
除此以外,大家还有一个兔死狐悲同病相怜的意思吧。
生人我不知道,至少熟人里面,但凡表示出对贾宏声哀伤的朋友大都特征集中,理想主义者,小愤青,摇滚爱好者,不得志青年。
看了个友邻帖子,甚至把贾宏声类比做中国的科本,莫里森还有伊莲。
仿佛就是突然就从天上掉下一个反抗社会的偶像。
实际上,不是因为贾宏声有多牛逼或多伟大,仅仅是因为现在我们身边的世界太乏味太功利太俗逼,我们这些无聊的人需要的仅仅是一展旗帜。
而贾老师无疑是现阶段最为合适的人选,因为死人无法辩驳。
以上均是我的臆测和概括,纯粹是隔岸观火,现在只说几句自己的感受。
我得知消息虽然晚了一天,写完这个小日志已经晚了2天,但是即便现在说来,我还是充满了哀伤。
尽管生在网络时代,可我对贾宏声的生活为人一无所知,作为一个淫媒行业的从业编剧,我深深知道任何报道和宣传以及访谈均不可信。
我对贾宏声的印象仅仅来源于《昨天》《苏州河》两部电影,片子里贾宏声化身一个病态的摇滚青年,和一个无所事事不三不四的底层混混。
前者性情古怪,后者胸无大志,二者结合起来,简直就是为我现在状态量身定做的标签,因为我现在就是穿着嬉皮花衬衫怀里装着诗集骑着老式自行车唱着老歌在别人上班时却满城卖假学生证的小混混。
我由这有亲切感的角色,因而喜欢角色后面的演员,我的无聊和看客情绪我不否认,我的兔死狐悲的情绪更为明显。
与其说我为贾宏声的离去表达悲痛,甚至不如说我因为他的结局而悲观,作为一个失败者,贾宏声确实让我联想到海子,梵高,出租车司机和霍尔顿,也让我联想到我自己,我想到就在几天前面对傻冒制片人时的愤恨和厌恶,想象着别人眼中我的傻冒和招致的愤恨与厌恶。
看着贾宏声自杀的消息,我仿佛看到了自己过去那些从未实现的消逝的理想,以及未来那可以预料的惨痛的结局。
宏声的死1宏声走了,听到几种声音。
你去搜一下。
最多的是,淫媒的无聊八卦。
标题醒目,吸引眼球,足以激发善良人的好奇心。
心里痒痒的,要不点进去看看,感觉吃了亏。
“周迅前男友”“著名演员吸毒自杀”“破解明星自杀谜团”……媒体最势利,观众最无情。
谁会记得宏声出名的时候,迅儿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朴树写了歌没处卖。
类似的事,在窦唯身上更明显——窦唯不是窦唯,是王菲前夫。
唉,怨不了谁,在这个无聊年代,一切可以娱乐,可以娱乐一切。
看吧,人家尸骨未寒,无聊的秃鹫一拥而上,给天葬了。
这世道,什么都可以当快餐啃掉。
腐食动物,嗅到死亡的气息,就俯冲而下。
有句老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这是拍马屁。
群众,从来都是盲目的,不明真相的。
出了事,人们并不关心到底怎么回事。
听一听,乐一乐,就过去了。
大伙整天这么累,那有功夫管你的死活。
思考,深究?
那是有病,在群众看来。
宏声和我们,就身处这样的人间。
无聊的厉害之处在于,它本身就不严肃,在开玩笑呢,在闹着玩呢。
你去争,证明你更无聊,反惹得一身腥臭。
不无聊了。
我想说的是,另外几种声音。
2赞叹声。
说宏声是个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孤愤一生,决不妥协,怒而一死,以告天下。
在物欲横流的年代,还有人为理想赴死,听着就叫人感动。
死的那么惨烈,砰一声,可称悲壮了。
张国荣南方人,脚着地,还算优雅;宏声是北方汉子,头着地,死了个血肉模糊。
“用生命唱了一曲理想主义的挽歌。
”是啊,我们活得太物质,爱钱爱得没尊严,有时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总盼望有个什么人,站出来,振臂一呼。
他闪耀理想的光芒,给我们希望,给我们勇气,然后自己可以继续物质下去。
可能吧,我们身上都有理想主义的种子,好像天生容易被这个感动。
可宏声是孤独的,他活着的时候,没有人真正理解他。
如今他死了,最好不要急着歌颂死亡。
宏声有什么理想?
不得而知。
有,也只属于他自己。
为理想而生,为理想而死,都不错。
我们更希望,有人为理想而活,对吧?
无论如何,自杀所能达到的境界,肯定是有限的。
真能超脱或解脱?
难3惋惜声。
女孩子居多,尤其是文艺女。
宏声长得就是两个字:害人。
迷死人不偿命那种。
这么帅,这么酷,这么有才华,怎么会想不开呢?
可惜啊,真可惜。
当年的国荣,如今的宏声,难道茫茫世间没人配得上你?
宏声啊,是什么让你感到了绝望?
是什么让你无法忍受?
是什么让你没了一丝留恋?
我们知道,宏声做事很认真,有很多想法,也有很多感触,死前还在准备演话剧。
他一直试图证明自己,拿出货真价实的东西。
就是我们常说的,是个有梦的人。
人没了,梦断了,怎叫人不痛惜?
上回,看完《昨天》,观众起立鼓掌,许久。
我老婆在一旁老问,为什么自杀啊?
为什么?
我说,不知道不知道。
失望了吧,偌大世界容不下一个人的失望。
去另一个世界,就会有希望么?
4劝告声。
我猜都是上了岁数的街道大爷大妈,呼吁给明星做心理治疗!
孩子,千万别吸毒,要有抗击打能力,别受了冷落就自杀。
好心人有个特点,善恶标准单一,喜欢把事情简单化。
仿佛“听话懂事”可以解决所有社会问题。
我不敢冒充理解宏声,但是,宏声和一般明星还真不太一样。
港台韩国那帮俗人,想红,想挣钱,想要鲜花和掌声,有人尖叫就觉得自己成功了。
说的不好听,他们满脑子主流价值观,没有内心,没有力量,没有真正的艺术追求。
一张嘴,全是“依依呀呀”的感叹词。
流行明星嘛,花里胡哨的,不都是那个傻样么?
宏声早就红过,有过世俗意义上的成功。
如果没头没脑,不那么较真,胡乱演下去,成个角儿没任何问题。
坏就坏在,他还拥有一颗丰富敏感的心。
这就不好办了。
他会反思自己,总想做到纯粹,做到最好。
凡是能实现的梦想,都不叫梦想。
梦想是无止境的。
到最后,总是向孤独开战,向虚无开战,一个人死扛。
其实,不光是宏声,北京那帮文青都是如此。
崔健、张楚、窦唯、何勇,唐朝等等,听到别人喝彩,他反倒慌了,觉得那不是自己,不是我想要的。
你去问窦唯,还在乎名利吗。
爱谁谁,听不听是你们的事,做不做才我的事。
宏声说过,你觉得生活真的跟钱有那么大关系吗?
他们都是听从自己的内心的人。
索性放开了说吧。
港台庸俗明星和咱们的艺术家,区别大大的有。
那些明星是在装,摆个样子给你看。
你只能往上看,千万别往下,下面全露着呢。
他们一边表演,一边盯着你的钱袋,想尽办法感动你,以便拿钱。
和商人没什么两样。
这些人,一面装神,一面弄鬼,最怕别人知道他是人。
刘德华就不敢承认已婚,成龙整天眼泪汪汪爱国,周杰伦除了秃头几乎没缺点,要把阳光的一面给你看。
最近,那些奶油偶像更是轻声细语,像是刚生出来的,阳光灿烂,生怕露馅。
他们不容易,装得挺累。
或者说,他们是妓女,不提供真情实感,只提供奔放感,拿钱办事。
我们的艺术家呢,渴望表达真实,渴望真实的表达。
像宏声,总是太当真,太把观众当人。
他指责父母,骗了一辈子人都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宏声不想骗人,觉得电视节目太虚伪,希望拿出真实有力的东西。
就是说,他要先感动了自己,再去感动别人。
而不是简单的追名逐利,或混口饭吃。
这种求真求实的态度,在日益浮躁的今天,已是稀缺。
可谁要看你的真相和真实?
注定了孤独和痛苦。
他孤单,却被人崇拜,于是转身离开,寻求出路。
其实,他所要抗争的,是整个世俗世界。
世俗最可怕,最强大,杀人无形。
5宏声超脱了吗?
恐怕没有。
有两种人,也许可以超脱。
一种是伟大的哲人或仁波切,看透了,看穿了,拥有强悍的思维体系,用来对付整个世界;另一种不识字,压根不用思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完全服从自然规律,顺从天命。
绝大多数是我们这样的,读了点书,又没读透,不上不下,想不通,还要想,不甘心,苦了自己。
宏声,是我们当中最突出的一个。
我们太软弱,会妥协,不断调笑自己,以求适应。
可宏声就是不妥协,玩命死磕。
坚持啊,坚持到最后,是一个死。
有时真不知道,谁更勇敢?
活着,还是死去?
6漫骂声。
不是骂宏声,而是骂害了宏声的人。
她们说,是第六代害了宏声。
给他吸毒,让他演颓废。
他深陷角色,出不了戏,无法自拔,最终致死。
“你们满意了吧?
”好像人家是存心的。
国人有个奇怪的逻辑:孩子学坏了,不怪孩子,怪孩子的朋友带坏了。
我们推卸责任,是从小养成的,从父母那儿学的。
多省事啊,找个人承担责任,省得花心思理解孩子的想法。
我问你,崔健第一个玩摇滚,他吸毒了么;贾樟柯是第六代的旗帜,他吸了么?
凡事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吧。
环境可以影响一个人,环境无法从本质上改变一个人。
宏声吸毒,有他自身的原因,比如虚荣、赶时髦。
并且,吸毒和自杀没有必然联系。
冒昧再问一句,难道吸毒就是害人?
另外,谁跟你说第六代颓废。
电影的第六代和文学的新生代,有个非常显著的特点:不再宏大叙述,开始转向个人,说出自己的故事。
我觉得,这是巨大的进步。
可喜可贺。
拍导弹上天,不如拍鸡蛋下锅。
重视个人感受,回归日常生活,无比正确。
个人天地,大有作为。
咱活得琐琐碎碎,活得那么残忍,那个要你的千秋大业!
说了那么多年的“大话空话假话套话”,也该说几句真话了。
如果你从第六代看到了颓废,那是因为还原了本来面目,被自己吓着了吧?
宏声是第六代爱将。
前些天,一帮女的在讨论:王小帅娄烨张扬等人,串通好了,陷害我们宏声。
尤其是那个张扬,安的什么心!
愣是把阳光少男,害成了中年颓男。
排练《蜘蛛女之吻》给他吸毒,拍《昨天》又让他无法自拔。
死了也不放过,还用来炒作《无人驾驶》。
大声疾呼:抵制毒品,抵制张扬!
应当承认,这些女孩很有慈母心,很有想象力。
看多了言情剧吧,把张扬想成狠角色,花十几年陷害一个大帅哥。
太能编了。
他真有这个耐心,可以去写《本草纲目》。
7一部《昨天》,我们看到两个不同的人:沉思的张扬,沉默的宏声。
拍摄的时候,宏声说,我不这样啊!
张扬就劝,怎么不明白,这是电影,是作品啊!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是北京最好的玩的时候。
摇滚乐横空出世,校园里飘着诗句,有人为艺术痴狂,有人为真理奔走,追求爱情,追求自由,追求诗意,总觉得可以改变世界。
大家一起动手,世界就会美好起来。
相信美好,并为之努力。
年轻就是一切,谁也无法阻挡!
你听宏声喜欢的The Beatles,静下心来听听吧,立马回到理想主义的年代,左派,世界大同,个性解放,要做爱不要战争……那种情怀,现在越来越淡薄,几乎陌生了。
张扬和宏声,一同经历了那个年代。
突然开放,革命理想轰然倒塌,西方思潮汹涌而来。
从无到有,刚刚接触西方,自我意识慢慢觉醒,人们茫然失措又满怀希望,不顾一切地追求精神层面的东西。
原以为自己一无所有,就这么穷苦一生吧,忽然感觉可以拥有一切。
太刺激了,太新鲜了,各拿各的,各走各的。
容易把西方想成天堂,容易把事情做到极端。
海子抱着诗歌卧轨自杀,余纯顺一步步走向荒野,年轻人咬着方便面玩起了摇滚,大学生追姑娘要写情诗。
生活在别处,梦想在前方——有人辞掉工作抛妻弃子当球迷。
多热闹啊,你方登罢,我方登场,目不暇接的文化狂喜。
但是,再灿烂的高潮,也毕竟是高潮,不过是个瞬间。
很快,几乎一夜之间,主流价值观席卷一切,人们变得务实,苦心钻营达到发财梦。
从要求世界大同演,变成要求更高的工资,更好的住房。
曾经以为永恒不变的青春状态,已经不可避免地飘走,或者说被网络和金钱所代替。
可我们不会忘记,愤世嫉俗的小伙,纯情浪漫的姑娘,波浪发,大音箱,昂首嘶吼的歌声。
疲倦的面孔,迷惘的神情,心底燃烧的熊熊烈火。
集体喷发之后,时代归于平静和平庸,他们所做作为也许毫无意义,甚至有点可笑,但你不得不承认,那便是青春难得的愤怒和放纵,永远闪烁动人的光芒!
《昨天》说的就是那个年代的青春。
英文叫Quitting,放弃,离开。
张扬是想告别青春,走向成熟。
黄粱一梦终要醒。
从始至终,他都是以反思的态度来拍摄。
电影里,宏声不单是戒毒,更重要的是戒除“愤世嫉俗”的人生态度。
就是那种,别觉得自己不一样,看不起这个,看不惯那个,连自己的父母都觉得太土太平庸。
终有一天,你会发现,父母是伟大的,他们心中有爱,相互温暖,隐忍而坚毅,默默关爱子女,默默承受命运。
终有一天,你也会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人,是个人,是个平凡的人。
“你爱吃面条,鸡蛋,爱穿时髦的衣服,可以哭也可以笑,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求人……”于是,我们看到一条清晰的转变轨迹:行为古怪,不愿接戏,骂人傻剥衣,扇父亲耳光——听疯子影迷唱小草,受不了求人,深夜觉醒,捡起地上的垃圾,融入家庭生活,最后一声婴儿清脆的啼哭,意味新生。
我们看到,虚荣做作装酷的宏声,终于洗干净了,变成了戒毒戒酒理解父母的宏声。
不变的,是他的敏感和脆弱,以及内心的无限诗意。
张扬在反思,他也想帮助宏声反思。
他把宏声还原成一个普通人。
发现没有,张扬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不可能像宏声那么决裂,一头撞死。
《洗澡》《向日葵》《落叶归根》张扬都在强调传统,歌颂相互理解,从父辈身上看到了点点滴滴的光辉。
如果青春是场战争,你可以说,张扬在撤退,宏声还在坚守。
一部《昨天》,我们看到了张扬的知识分子情怀。
宏声呢,看不清,也听不到他的内心。
8我觉得,宏声不是个俗人。
何谓俗?
普通的,一般的,大家都有的。
人不能太俗,也不能太脱俗。
太俗了,别人怎样,你也怎样,一辈子鹦鹉学舌,一辈子人云亦云,活得没了自己,白活了——到最后连模样都变了,一张嘴,一抬头,便是市侩和势利的嘴脸。
宏声不俗,他在追求诗意和浪漫。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可以说,宏声这辈子都在与世俗抗争,向庸俗开战。
从衣着打扮做起,很潮,敢穿,好像无视俗人的目光。
与他上街,不怕跟丢了,随着众人惊讶的目光,准能找到他。
他让你过目不忘,看了又看,不敢靠近。
他想让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内心是紧张的。
人,尤其在年轻时代,特别厌恶平庸。
宁愿轰轰烈烈一下炸开,也不愿唯唯诺诺一辈子。
越老越怕死。
年轻人不怕。
说白了,想找到属于自己的东西,想在异性前面表现自己。
染发、打眼、纹身、蛤蟆镜、挖破牛仔裤……别的不管,先从外表上区别他人。
故意叼烟,骂骂咧咧,用流氓相来掩盖内心的虚弱。
当然,我不是说宏声一直处在叛逆期。
他有那种愤怒的状态。
多少人一事无成却失去了童真,多少人接受一切失去了愤怒。
宏声与一般地铁里看到的“型男”不一样。
他一方面敏感脆弱,另一方面苦苦坚持。
矛盾啊,不可思议,不可调和。
脆的地方极脆,轻轻一下,将他敲碎;硬的地方极硬,宁死不屈,一遍遍地死磕。
朋友说,“他这个人有点极端,拿喝酒来说,三瓶正好,非要喝到五瓶才成。
”做什么都比别人过,不愿向世俗低头。
本来这样的性格可成大事。
好的艺术家,无一不偏执。
可叹,宏声太严肃,几乎不主动开玩笑。
面对这个荒诞不经的世界,最好的办法是幽默。
黑色幽默是润滑剂,保证你不被现实绞杀。
还有,《昨天》里还故意回避了爱情,爱情不能保佑你,但可以带你走入世俗世界。
宏声就是这么拧,不缺女人,也不稀罕女人。
说到底。
宏声之所以这么痛苦,在于他有才,才分还不够。
不知道也就罢了。
知道什么是牛B,想做到牛B,却无法达到牛B,造成梦断人间。
性格又倔,无法承受梦想之破灭。
艺术家,要靠作品说话。
如果自信,有独特之处,去做就好了,终有一天会征服世界。
即使谁也没征服,也能获得创造的乐趣,不虚此生。
崔健、左小诅咒、窦唯、刘震云、王朔、朱文等等,那个不偏执?
可他们有才,遭到世人的承认。
宏声呢?
别以为我在嘲笑宏声。
错了,我一鼠辈,无名无姓,哪有那资格。
我想说,在宏声身上,恰恰可以看到我们的影子。
都在冒充文青,我且问你,别躲,你有才吗?
你自信吗?
你够偏执吗?
你有真正的货真价实的独立见解和人生感悟吗?
你苦苦追求的是什么?
你咬牙切齿的又是什么?
如果你也感到钻心的失望,该怎么办?
死个壮烈,不连累他人,还是苟且偷生,平庸一生?
从爱上摇滚爱上艺术那刻起,就不知道怎么会开始,也不知道会怎么去结束。
亲爱的,别去打听丧钟为谁鸣。
丧钟为你鸣!
2010年,演员贾宏声跳楼自杀。
在一栋小楼中沉寂了将近十年之后,这位“约翰列侬的儿子”终于演完了十年前的那部电影。
吸毒、酗酒、打自己的父亲,这些离经叛道的行为似乎构成了这部电影的言说类型。
它的背后隐藏着一系列影片,比如《发条橙》、《飞越疯人院》、《猜火车》,抑或是张扬有意在这部影片中向其致敬的《出租车司机》。
和这些电影类似,《昨天》直接地,抑或在某些人眼中隐晦地向社会抛出了自己的脏话。
当贾宏声在草地上看到来往的自行车人流时,他不能掩盖自己的愤怒。
这些平凡的只为了活着的生物让这个世界显得过分乏味。
他们僵硬地迎合着社会的规则和训斥,偷偷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和欲望。
这是“顺其自然”,活在想象和激情的洪流中的贾宏声所无法忍受的。
“傻boy”,只是一种无奈的抗击。
贾宏声无法追随自己的心目中的英雄,去实现《出租车司机》中的谋杀,或者成为列侬。
并不是因为当时的中国是一个缺少英雄的国度,而是因为贾宏声只是他自己。
《昨天》中的贾宏声对这个社会充满了怀疑。
在他看来,这个平庸的社会充满了虚假,充满了无意义的自动行为。
导演有意使影片中出现《出租车司机》的海报,并且设置出贾宏声模仿电影中德尼罗的经典镜头,似乎有意在与马丁•斯科塞斯的这部成名作并置中呼应影片的悲观基调。
《出租车司机》中的德尼罗也是一个希望用谋杀打破社会平庸的冒险者。
但结果是社会的平庸反过来同化了德尼罗的行为。
他反而被社会评为英雄,并且享受着冒险带来的声名与金钱。
《昨天》中的贾宏声也最终在精神病院的规训中回归到“正常”当中。
他要享受着自己父亲通过演戏带来的物质生活,而在住进医院之前,贾宏声坚决斥演戏为骗人。
当然,这仅仅是电影的一种表达意图而已,甚至是经过张扬弱化后的表达。
实际上,电影中饰演着自己的贾宏声身上潜藏着令人畏惧的恶魔性。
这种恶魔性不断地驱使着这个被社会宠坏了的明星离家出走。
从吸毒的那一刻开始,贾宏声已经向这种恶魔性就范,并且成为了它的囚徒。
没有多少人会觉得他打自己的父亲也是对社会的单纯反抗。
这位列侬的儿子被激情贯穿,并且在激情耗尽之后便陷入颓废。
他说自己喜欢“死磕”,正是在表明自己的不屈服。
在恶魔性的激情中,他要和任何企图征服他的人或者物对抗到底。
社会的规训也正是在这一层意义上向贾宏声显示出了它的不堪忍受:它企图要求贾宏声涤除自己身上的恶魔,隐藏自己的激情,从而臣服于每一个向他问候的个人。
所以,贾宏声对社会的想法很简单。
但他的力量也太微不足道了。
恶魔只会让患病者自我燃烧,却不会给予他摧毁世界的能力。
然而,很多喜欢这部电影的人并不仅仅因为这些电影背后的社会语言而受到触动。
打动你和我的原因在于这部电影明确的纪录片性质,虽然我们也不能忽略其中的虚构成分。
从贾宏声坐在镜头前的那一刻起,他那怀疑的眼神,黑暗的底色已经告诉我们他将试图还原那段生活。
张扬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努力来保持影片的距离。
他加入对人物的采访,告诉我们里面的故事都是人物的回忆;甚至在结尾的时候,导演将舞台还原出来,俯拍的镜头似乎有意提醒我们自己观众的身份。
但是,我们常常会感觉到,即使是在表演当中的贾宏声,常常会自然的陷入到他自己的世界当中。
电影的虚构无法阻挡演员的真实,这恐怕是观看者被打动的最大原因。
因此,当贾宏声说自己看到了那条龙,或者说自己是约翰列侬的儿子,我们会感动地认同他,并且情不自禁地羡慕他的想象力。
贾宏声的真实在透露出他的恶魔性的同时也挥发出他的高贵气质:这是一个毫不媚俗的可怜的人。
一百多年前,作家福楼拜就曾经在面对世界的庸俗时无力但却决绝地写出了一部《庸见词典》,他在里面将“媚俗”定义为资产阶级社会中人们的最大通病。
他说,媚俗指不惜一切代价想讨好,而且要讨好最大多数人的一种态度。
贾宏声的高贵处就在于他以完全的不妥协姿态弃绝了任何程度的媚俗。
当然,他身上的恶魔性将这种弃绝发展到极端后,也就消除了几乎任何示好的可能。
所以,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父亲,他也不愿意暂时回避自己的恶劣情绪以及自己的颓废而向他们示好。
另外,贾宏声也代表着一种时代的颓废倾向。
他从自己熟悉的演艺圈中出走之后,一下子便迷失了自己。
90年代是一个经历了分界线的年代。
如果中国的80年代意味着新一轮的文艺启蒙,那么,90年代就催生了迷惘的一代。
就像影片中播放的窦唯的《高级动物》一样,九十年代的商业浪潮将理想主义挤进了垃圾场。
从熟悉的领地逃出来的贾宏声没有新的理想场地供自己释放激情。
当贾宏声被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深夜里,他说出来了这样一段话。
我又一次梦见了那条龙,他盘在屋顶上,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他问我你是谁?我说我是贾宏声,他说贾宏声又是谁?我说贾宏声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是个演员,热爱摇滚乐,爱列侬和罗伯特普兰特,曾经想成为个名伟大的演员,也想组建一支伟大的乐队。
他说你什 么都不是,就是一个人,你爱吃面条,鸡蛋,爱穿时髦的衣服,可以哭也可以笑,受不了的时候还可以求人。
我问他我为什么在这呢?他说这是对你的惩罚,因为你身上恶的东西太多了,必须把这些恶的东西清理出去,你才能彻底干净。
我问他我干净了吗?他没有回答,两只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我,然后就飞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你就是一个人一个月后,贾宏声逝世四周年。
7月5号,希望大家向天堂里列侬的儿子问好。
很长时间了,没有电影或者文字或者照片让我再触摸到初三到大一之间的这五年时间里主宰过我的精神状态。
真的。
我都快彻底忘记生病是种怎么样的感受了。
我只知道自己生命中曾经有那么段不短的日子,自己再也不愿意回望。
即便那时的我,拥有此生中最敏感的触觉,可以轻易地捕获埋伏在四周的一切讯息,哪怕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但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有。
我不停地折磨自己,妈妈守着我,我也折磨她。
那几年,除了伤害我不会干别的。
每次拧巴过后都不停地道歉然后又拧巴然后又道歉,直至完全无力。
最恐怖的时刻是那两次意识放空时,我觉得自己肯定完了,我没办法掌控自己的意识,我不知道灵魂飘到哪里去了。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高一上体育课,一群女生围在一起讲超女,好像很热闹。
我也在,但聊着聊着我就不知道自己的意识跑到哪儿去了,那是一种和“走神”完全同的体验。
它也不在别处,它不在任何地方,它消失了。
某种意义上,死神降临过。
只不过没真的带我走。
我没想过这部电影是贾宏声对自己生病的日子的回望。
他与他的家人都挺勇敢的。
至少在这部电影里。
没有多少人敢这样重温病痛的折磨。
这是很残忍的,至少我不敢,怎么都不敢。
我看到他讨人厌的时候就像回到自己的某个时候。
很招人恨。
只是怎么样也恨不起来。
扫了一眼短评,心里挺难受的,看到很多个“装”字儿。
看过的人很多都很愤怒,很不屑。
他们都表达了一种最直观最正确的观感。
我也不觉得他无辜。
他们没说错什么。
只是难受是真的。
想起magasa在评价庞麦郎事件的知乎贴里面的最后一句话:毕竟,我们都该敬畏人的复杂性。
我不敢说凭着一部片子就了解这个人的多少。
或者说因为曾经也生病过,所以特别同情。
我真没这个感觉,也没这个必要。
正是因为曾经病过我更知道人在这种时候有多么可恶可憎。
因此也同样知道有多么想要摆脱掉。
只是,就像那场大雨,终有放晴的时候。
那时候的自己又不干净了。
人生病了也没有伤害别人的权利。
人可以侵犯自己的人权践踏自己的身体。
但是一切要在保证不冒犯到他人的情况下。
这其实又是个悖论,除非你是个孤儿。
只要你的家人还在记挂着你。
你伤害自己就不可能不伤害到他人。
人不能轻易生病。
生了病就得好好治病。
但有些病也许治不了。
自私的病人不值得被原谅。
但没有人愿意生病,真的。
(禁止任何形式转载,违者必究)
我夸口说我14岁就听有待的节目,我洋洋得意地数着我听过的摇滚专辑,直至今天还会喜欢耳朵里充斥着重金属和大鼓点,我甚至偶尔喜欢post-rock,可是我还是要坦诚地说:我不懂摇滚乐。
你也一样。
我们听列侬,列侬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们在舞台上歇斯底里,肆意人生,火烧了海魂衫,砸碎了电吉他,然而曲终人散之后,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生活的世界,就是一个垃圾场,不知道是谁出的题这么难,到处都是正确答案,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到最后你还是不能骑着单车看夕阳。
黄昏倾泻一地金黄,你还是要踩着日落大道,柴米油盐,左邻右舍,家长里短,浑噩一天又一天。
摇滚乐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只是一种强烈旋律的代表,为什么会引发一代又一代的人无一例外地青春躁动壮烈牺牲?
如果他代表了所谓的对现状的强硬反叛,为什么很多摇滚乐其实讲得都是最简单最单纯的故事?
如果他指的是一种音乐理想的纯净极致,那么,哪种音乐形式又不是这样呢?
摇滚乐是要倡导我们去用最强烈最极致的方式追求一个最单纯最本性最为所欲为的生活吗?
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生活在一尘不染的世界呢?
摇滚要的绝对自由,并不具有自我合法性啊。
虽然我能理解一种震撼,当我听到Like a rolling stone.虽然我能感到一种肆意,当我看到Nirvana的各种Live.虽然我能感到一种抑制不住的力量,当我看到蒙着眼睛的崔健,腾空跳起的何勇,沸腾的红磡。
可是,我一样能感到一种失落,当我看到迷笛舞台上的何勇,下台后跟人聊的第一件事情是出场费;当我在纪录片里看到一个黑眼圈的何勇,横穿马路去买红薯吃;当我听到他又一次唱起姑娘漂亮,却是在一个气氛不搭的酒吧。
你有一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想法,你渴望世界上最纯洁无暇的平台,你竭力想要变成最不得了的那种人,你有一个精神教父,你有一个灵魂守护,你有一个不为周围人所理解的宏图大志,然后呢?
现实一举将其击碎。
你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你也做不到。
你的父亲不是列侬,你没有任何欧洲血统,你渴望生活在极致的理念里,可你的精神搭档却切菜做饭过着世俗生活。
你喜欢音乐可是你乐感极差,你全力表演可是你矫揉造作,你渴望让世界惊叹你的才华,可是你没有,于是,世界对你不屑一顾。
于是你逃避你沉溺你咒骂世界你拒绝人生你苦苦地想这世界是怎么了。
你看世界错了,世界看你错了。
也许摇滚和我们的生活格格不入。
在我们年轻的时候,要在心里埋下一个摇滚的种子,然后忘记这棵树,回到每时每刻吸入灰尘的生活里。
只在生活的偶尔时刻,想起这棵小小的树。
然后你开始扮演正常人,试图忘记这棵小小的树,过正常的生活。
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到片子的地方都删除了,我并没有看到结局,不过结局仿佛是他回到了正常的生活里。
可是鹰的翅膀真的可以隐藏吗?
如果你渴望天空,真的可以甘心情愿做一只家养宠物吗?
他最后还是自己离开了自己。
倾尽一生心血想要让自己孩子变正常的父亲,搬了小板凳,坐在离开的孩子身边,无言,无泪。
这是他的故事的真正结局。
话说回来,我能理解他,他是一个生活在自己极致世界里的生物,可是这不妨碍我无比讨厌他,无视自己的社会责任,不孝不敬不负责任。
谁不是走过理想迷茫的漫漫长路,但这不代表我们非得每天在这件事情上死磕,跟全世界死磕,跟强大过去不,跟逆流而上说坚持住。
一个人成长的标志在于,能够为了理想活着;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在于,能够为了理想卑微地活着。
当我们长大,当我们发现我们和世界格格不入,当我们不愿看到镜子里面自己一事无成的样子,痛苦必然充斥每一个红小板奔涌全身。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昨天过去了,与其苦苦追问为什么今天会是这样,不如好好考虑考虑怎么样过才能让明天不要为同样的事情苦恼。
我虽然相信命运掌握在大魔王手中,但是我们依然可以是小魔,在自己的范围里,向自己的方向迈进。
更何况,我们生活在一个人与人交织的社会里,除了坚守自己的小世界外,我们更要努力不去打破别人的世界,更何况是,赋予你生命的亲人。
世界粉碎了你的梦想,作为受害者,你有什么资格什么底气死磕着粉碎父母的世界?
你有点悲天悯人的情怀好吗?
真是不可饶恕。
你只不过是一只网眼开得过大的渔网,大鱼轮不到你,小鱼全溜走了。
捕不到鱼的你,就不能开心地单纯地做一个渔网吗?
摇滚不是追求本质的最自由吗?
Let it be, 这才是人能做到的,最摇滚的事情。
窗台的下一站不是地面——写在贾宏声自杀一周年文/碎岁因为对贾宏声的评价并没有那么高,所以他自杀时我没发言。
一年过去,我觉得可以发表下自己的看法了。
贾宏声自杀了。
2010年7月5日。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他只是应验了大家的预感而已。
相信他的父母、朋友,及之前所有看过《昨天》并为之感慨的观众,许多人有过这样的不详感想:贾宏声肯定会自杀!
贾宏声值得尊重,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留下特别值得欣赏的作品。
如果有,那只能是《昨天》,那是他与世界最深入的一次沟通,是他生命最勇敢的挑战与最辉煌的释放。
但《昨天》的主创,终究是张杨,在演出时,他并未完成对自我的超越。
不想说他的生命本身就是一件作品,他未达到那种高度。
贾宏声之所以值得纪念和考察,是因为他的死凸显了许多理想青年的溃败,而他的弱点也代表了许多人的弱点,他的悲剧不是一个人的悲剧。
首先要认清的是:这是一场悲剧,但祸首绝不是理想,贾宏声是作为社会的牺牲品死掉的,但并不是理想主义的牺牲品。
如果没有理想的支撑,那他很可能早早被吸毒废掉。
相反,在他践行理想的过程中,他曾尝到了生命的真实果实,理想带给他的豪迈、快乐与光荣。
其次要认清的是:这场的悲剧的双重原因。
一是社会原因,一是个人原因。
我们应该承认他的人格缺失(先天娇贵,后天娇惯,一方面圈子堕落风气熏染,一方面自我放纵造就的缺失),在他要和世俗死磕之前,他身上已经沾染了太多世俗的思想,太多世俗的劣习(如他养尊处优的姿态,他在失去撒娇资格年纪的强行撒娇,他对农民和底层人的鄙夷等),他的死磕没有从反省自我做起,故不免夹带杂质,而方向也必然有一定盲目性,除了社会原因,这些也同样注定了这次死磕胜算极微。
这样的一个人:纯洁、善良、幽闭、极端、有英俊的脸孔和高傲的眼神,却又透出些冷漠和空洞;愤世嫉俗、固执己见,有可观前景却自我放逐,身陷囹圄反决不妥协;他伤害着自己,不惜透支意志,他给父母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偶尔夹裹着蜜;他被送进精神病院却变得愈加清醒,他冲出精神病院却最终从楼上跃下……他较典型地体现了理想在市侩中的突围失败,由青春热血的驱动和自然精神的召唤,他试图在稀薄的沼泽建筑家园,却因为自身的孱弱被反噬。
回到开头的问题。
为什么很多观众看过《昨天》会有不祥的预感?
因为大家所看到的是一个脆弱、狭隘、甚至有点自私的文艺青年、文艺理想主义者,直到最后,贾宏声都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孩子的特征是要,不是给,由于责任感的缺失,他关于摇滚的抱负只助长了他的自傲,却没有使他变得成熟。
他的死磕充满了混乱和盲目,他的自身问题几乎不可救药,而社会问题(恶劣环境)更是积重难返,所以结局已定:混乱和盲目必将尖锐集中地爆发——通过毁灭这种不是解决办法的办法。
直到生命的最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严重问题,于是在那篇日记中他写道:我问他我为什么在这呢?他说这是对你的惩罚,因为你身上恶的东西太多了,必须把这些恶的东西清理出去,你才能彻底干净。
我问他我干净了吗?
——但青春已经无情地流走了,巨大的挫败感还是将他推到了窗台上。
“你以为年轻是好事吗?
青春如同化冻中的沼泽。
”——莫里亚克的句子逼着人回首不堪回首,化冻中的沼泽,总会有人沦陷太深。
贾宏声留给了我们什么?
坚守理想,否则你将是“毫无目的的奔走的傻屄”;战略反击,像列侬一样,与这个拜金、技术崇拜、违背自然、非正义与奴性互生的社会斗争到底。
此外则是一条教训:死磕世俗,拒绝平庸,就从反省自己开始,铲除自己的魔障,丰满自己的羽翼。
——对一个自认理想未泯的青年来说,这条教训更为重要。
不要养成借口依赖症。
你是在与现实捉对厮杀,而不是比赛辩论,在你死我活的关口,是没有道理(更不用说借口)可讲的。
个人问题是由于社会问题造成的,从发生学找原因确是如此,但过了十八岁,你就再没权利把一切责任推卸给它,让它成为改造自己的挡箭牌,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不仅能发现问题,而且还能解决问题,人是可以自我教育自我升级的。
善良和理想是远远不够的,只有一个健全、智慧、强大的自我,才能保证死磕不会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在尚未坐果之时望秋先零。
至少,理想不能成为一种对生活的要挟,更不能成为在亲人和朋友面前拥有特权的理由。
最后,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轻生。
如果你在生活中无法排解自己的痛苦,最后一种方法,请试着到网上求助,倾诉、控告、发泄、报复,大量地发,四处地发,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窗台的下一站不是地面,请再相信这个世界一次。
贾宏声自己的故事,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哎外。。肚子疼
非常挺喜欢一下闯进了心里。说什么装逼之类的废话的人才是傻逼看不懂别逼逼。没有选择,只有死磕。
就是一个有病的人 拧巴就拧巴,别把他和什么理想主义联系起来 和父母死磕,有意思么?
zhuang bi
他用自己的生命与灵魂献给了这部影片,他父母也用爱去包容了这个列侬之子。最后张开双手骑车那段拍得很棒,镜头 光线 配乐交织在一起,很棒。影片里也听到那个年代的窦唯。
自恋且幼稚,滚。
挺较劲的一人。做什么都比别人过。你骑自行车开过天安门都像最屌的吉他手在扫弦。当其他人还在毫无目的的东奔西跑,你已然看见了自己的终点像这世界最蓝的一片天空很纯洁很残忍。可是我只看过你的苏州河。到今天才知道你这样的故事和这样的结局。
你怎么就成“正常人”了呢或者是贾宏声不过是一介伪文青罢了(至少电影里如此)又或者是对观众妥协(取悦)你是列侬的儿子,不是什么贾宏声!
导演把自己当成了演员
很早以前看看的时候只记得,感觉很强大
我是谁??贾宏声大吼这你们这代人就没活明白过抽他爹那耳光后,心里某跟绷紧的弦断了,接近而来的是比一生中最爽的性高潮还要爽百倍的感觉。
贾宏声真他妈的牛逼啊,丫的眼神里藏有魔鬼,丫是走火入魔了。这电影拍的真好。我是真心的喜欢啊。他的家人也真是好啊。
纪录片,话剧,电影的多重形式结合。如果文青都要活成贾宏声这个魔怔样子,像入了邪教一样不疯魔不成活的地步,动不动幻听幻视想跳楼…意淫自己是列侬儿子…侮辱殴打自己父母…,那还是在精神病院好好待着吧,省的害人害己,连累家人。
对贾宏声还是没什么大看法,张杨继续有多远滚多远。
you should put your past behind your back.
那时候,他一直活在自己的青春里,狂乱、不能自理甚至伤害无所不应的父母。
贾宏声就是另一个极端的我,只是他有点疯了。我很难过,但还是要说贾宏声大概率是个伪摇滚,电影里的歌太熟悉了,一堆窦唯、张楚、唐朝……贾宏声还没听过Pink Floyd,在这里幻想自己是列侬的儿子,晕了……
09入学那年影片分析课期末考看的这部《昨天》,接着便听到了「贾宏声于2010年7月5日下午坠楼身亡,时年43岁」的悲情结局。我记得看片的时候其实边不耐烦边鄙视着这个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傻逼愤青,直到听到结局的刹那,倒是开始有些理解了。
√ 口音其实很有爱。看到一半心里就痛苦而压抑,只有贾宏声懂贾宏声。着实喜欢走形式风,伪记录。“我觉得我已经看到了终点,他们还在毫无毫无目的的东奔西跑,我感觉他们都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