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金都》这个电影。
是今年港片的黑马。
导演是《叹息桥》《玛嘉烈与绿豆》的导演,螺蛳壳里做道场,领教了。
故事很简单,一个浑浑噩噩没有主见的大龄女青年,一个庸俗的直男,凑在一起七年该结婚了,只是为了作伴,爱情基本看不到。
女主因为和大陆人有过假结婚,现在又要离婚,大陆人为了香港身份自由,这种土气要改变命运的大陆特产让浑浑噩噩的港女感受到一丝压抑生活里的可能性。
故事的最后,港女不想结婚了,大陆男倒是留在福州,和女友奉子成婚。
开始大陆男嘲笑她:为什么要结婚?
这么老土!
你明明不爱他!
故事的最后,大陆男说:你不要想太多,结婚吧。
那就算不结婚,你就有自由了吗?
不结婚你想做什么呢?
你想要去哪里?
你有想法吗?
结局是开放性的。
看到三联的评论,意思是正如萨特所说,真正的觉醒是有目的地去做事,并对所做之事充满信心的人,这才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之人。
《金都》的最后,女主关掉手机、买了自己想要的餐桌,甚至假如推掉婚事,这一切都不能说明她从此自由,而让我们看到一线希望的是,女主从此开始有了“目的”,这才是一切的起点。
...人生的哲学观从来都没有对错。
有的人浑浑噩噩只管往前冲一辈子也挺好,但我估计真的满意的人生,都大抵知道自己的心意,在做决定时候权衡了一切,但那个底仍然是自己的那一点心意和坚持,那就是幸福的秘诀了吧。
《金都》不是《婚姻生活》or《婚姻故事》《金都》是知乎、微信、小红书上百万阅读的热帖不是他人的故事,不是私人的情绪,是触手可及的群体性的女性窒息时刻。
不会晾衣服的男朋友;不断闯入的老婆婆;还有永不停息的电钻。
红色的出租房不是婚房,是以爱为名的地狱。
原来萨特早就预言过,他人才是真正的酷刑。
不能露肩带;近乎绑架一样的求婚;躯壳一般的礼服。
金都不是小商品城,是一座女性的监狱。
琳琅满目的婚纱,是最美的囚服。
不断的信息轰炸;被丢掉的短裤;被窥探的帆布包。
大巴不是大巴,是娜拉逃亡的路。
而福州,从来不是终点与救赎。
她试探他对二婚的态度。
他说:“你不是也介意二手房么?
”有人将堕胎过的女性比喻成死过人的房子。
女性与房子,残忍又昂贵的隐喻。
以闯入者姿态到来的王八,被闯入者带走。
她问:“我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他说:“当然了”他就这样,爱打游戏的妈宝男,认为女朋友,哄一哄就好了。
然而我们都知道,被放生的王八是压弯婚姻的最后一根稻草。
林二汶说,就算要结婚,也要去荷兰,那里可以抽大麻。
鞋柜上金凯瑞对着一切翻着白眼。
Playtime里,妇人聒噪地重复着失效的沟通。
蝴蝶梦里,婚姻与爱永葬火海。
所谓的双喜不过是人生四苦罢了。
另:我不太喜欢大陆仔和的设置,导演对于婚姻的敏锐观察力并没有在陆港关系上并没有生效。
一个行李箱早已泄露黄绮林的无力。
我认为墙,关上了我们看世界的窗,也关上了世界看我们的。
这不一定怪黄绮林,但却实是影响了剧作的流畅,也在以另一种方式真实地反映陆港关系。
非常舒服的一部电影,画面舒服,剪辑舒服,表演舒服。
只有环境音里的绿灯催促声和Edward的短讯轰炸声让人焦虑。
非常轻,非常生活,期待看到黄绮琳之后的每一部作品。
读了几篇她在台湾、香港做的专访,这部电影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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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访《金都》导演黄绮琳:抛开大龄女子的社会枷锁,献给香港女性的温柔溫溫凱/地下電影 关键评论2020年5月 《金都》的诞生,与创意香港和香港电影发展局推动的「FFFI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紧密交叠,此计画分成「大专组」、「专业组」,规章的重要核心,是导演均须从未拍摄80分钟或以上的商业电影,同时需年满18岁的香港永久性居民。
循着《点五步》、《一念无明》、《沦落人》的脚步,黄绮琳的《金都》也于「大专组」中拔得头筹(同期的「专业组」则是冯智恒的《遗爱》 ),拿着不过325万港币(约台币1260万)的小成本制作预算,义无反顾地拍出《金都》。
「首部剧情电影计划」预算不高,创作上,制作班底的选择上有绝对自由度,黄绮琳直言没有这个计划,就没有《金都》,“在「创作自由」与「高预算」之间,我一定选『创作自由』。
”黄绮琳透露邓丽欣拿低于行情的片酬,仍以支持新导演的角度力挺出演。
有一场在室内的吵架戏,仅有单机拍摄,因黄绮琳拍慢超时,预算不够,与制片商量后便决定先拍邓丽欣,让邓丽欣收工。
邓丽欣却说: 「不要开玩笑了!
没有我的话Edward怎么演,你们拍到天亮也拍不完!
」于是便说「行了,我已经收工了。
」暗示不用给付加班费。
与朱柏康的初次邂逅,则是黄绮琳在2013年「鲜浪潮竞赛」中看到的短片《杀手奏鸣曲》。
《金都》是朱柏康首部大银幕担纲主角的作品,他长期出演舞台剧,曾以《拼死为出位》拿下第28届香港舞台剧奖「最佳男主角奖」。
《金都》最终助他入围金马最佳男主角以及香港金像奖最佳男主角。
「朱柏康能从我的文本中判断Edward缺乏父爱,并希望能像父亲,有能力照顾旁人,让人信赖、听从,可惜行为没能追上心态,所以面对莉芳,Edward就像霸道的孩子,不知不觉的索求远超莉芳的负荷。
角色上有些细节,都是朱柏康加进去,我事前都没有想过。
朱柏康还和我们一起婚摄跟拍,做田野调查。
他熟读剧本,可以说出每一版的分别以及改动上对角色在戏剧效果的差别。
」除此之外,黄绮琳也懂得利用布景暗示人设,若观众细看就能发现,在莉芳和Edward居住的小套房中,贴着美国独立名导吉姆贾木许(Jim Jarmusch)、爱情经典电影《王牌冤家》以及希区考克(Alfred Hitchcock)名作《蝴蝶梦》等海报。
「Edward的人设是在英国修读电影,但回流香港后却放弃拍电影,以妈妈的资金在金都商场开婚摄店。
更有一场戏,Edward如厕时手上拿着电影书,这些侧写了他对电影的喜爱。
可惜现实中,他的事业却离理想愈来愈远。
」「鲍姐以《一尸到底》鼓励我们,她说我们制作虽然简陋、土法炼钢,但低成本同样能赢尽口碑,也能很好看,只要用心一定可以拍出好电影。
」「最初和剪接师钟家骏剪了110分钟的版本,并找不少前辈给意见。
在朋友介绍下找到关锦鹏导演,关导便说他有朋友对剪辑更为熟悉,于是立刻致电张叔平。
当张叔平看过初剪,我问他的意见,他说『剪接很难给意见,不如我来剪一版』,于是便亲自剪出《金都》的定剪版。
」「张叔平并没有修改整个电影结构,主要是将每场戏精剪,并删减有关Edward的支线。
此外,张叔平加了数个淡出黑幕(Fade to black)的间隔,使得本来对白与分场之间多了喘息,有了呼吸空间,增添停顿,我认为让故事时空过渡的效果更佳,章节之间更为清晰,整个故事也更有节奏感,且观众紧贴莉芳情绪时,也留有思考空间。
」「写剧本的时候我刚满三十岁,妈妈每天催我结婚,觉得我『嫁不出去』,逐渐让我觉得结婚是很蠢的事。
甚至抱着想拍一部『大家看完都想离婚的电影』的心态去写剧本。
」「我喜欢乌龟的比喻,太子区有一条著名的水族街,俗称金鱼街。
乌龟在此长年贩售。
整条金鱼街一个个小水缸,小乌龟被困在小水缸挣扎。
让我联想到不少住在太子区,甚至整个香港人都一样,被关在小框架内。
我认为水缸和香港的房屋相应,于是便这样设计。
莉芳救走小乌龟时,就是一种象征。
她希望自身亦能获得自由,逃离金都商场,或是太子区。
」「好多人希望我把剧本修好再开拍,对于新导演来说,边拍边改不是好事。
但碍于演员档期,以及当时我父亲癌症末期,想尽快拍完让他看成果(或是多陪他),于是固执地按原定计划开拍,大家都觉得我操之过急。
我数度想放弃,甚至想退出首部剧情电影计划。
幸好包括庄文强导演、叶锦鸿导演、《桃姐》编剧陈淑贤都对我很有耐心,具体地在剧本上给出修改建议,加上制片组、导演组、主演等伙伴们激励我,我才坚持下去。
」专访《金都》黄绮琳:婚姻与陆港身份讨论「互相知道对方优缺,而不去改变对方」陈子云 虚词2019年11月「坎坷过后有艇搭」,两年前黄绮琳和黄鐦、梅诺谦等本地年青影人举办第一届「坎坷影展」,「表扬」一众影人拍片的坎坷惨事。
围炉取暖以后,黄绮琳以首部剧情长片《金都》入围金马奖最佳新导演、最佳男主角及最佳原创电影歌曲,更在金马影展夺得「NETPAC奈派克奖」。
李安颁奖奈帕克奖的评语为「深刻描绘了婚姻制度如何影响现代女性和现代人的生活,不仅触及社会层面,也呈现了地区问题」,但是,黄绮琳本身怎样思考「地区问题」?
「写剧本时没有想要抱持大的概念,想从非常生活化的角度切入。
比如说,杨树伟这一角色,有着不少当时我在浸会大学跟大陆同学相处的养份。
有一幕阿芳尝试像树伟一样,蹲坐在地上,却总是不得其法。
这是我跟大陆同学之间的真人真事,当时我们在剪接房外试。
后来我们也思考,为什么香港女生做不到蹲坐,发现真的没解答。
」陆港之间的融合、角力,大抵难有清晰说法吧。
黄绮琳说,她就读浸会大学的时候,学生以大陆生为主,是能够跟他们当好朋友,不过有时感觉身处主场(香港),却有份局外人的错觉。
他们之间常讨论陆港今昔的电影产业,即使毕业后,大部份大陆同学选择回到中国拍电影,出于欣赏昔日港产片的心理,对现今的港产片是好奇多于贬视。
「十几部毕业作品,只有我自己一个香港人拍。
」回想起九七回归前后,韦家辉监制的《恐怖鸡》(Intruder)把大陆人形容为闯入者,寄生、强取香港人主角的身份及所有关系。
黄绮琳则回应,毕竟时移世易,陆港两地交流频繁,「他者」比二十年前没有那么极端和夸张,那倒不如在生活里找寻创作养份。
「杨树伟是个比阿芳更有自由表达自己情感的人。
比起阿芳不知道自己追求什么,杨树伟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目标,他想要香港身份证,他想去到更远的地方发展事业。
即使他最后面临抉择,他也明白自己尽了力。
从剧情去看,阿芳在帮助树伟;从角色去看,反而是树伟给了勇气阿芳,去反思其生活并予以实践。
」从黄绮琳的大学生活可以看到陆港关系的更新,或许已成事实,或许是美好愿景,又巧合如情侣关系的至理名言。
她说:「互相知道对方优、缺,而不会强行改变对方。
」《金都》导演黄绮琳:我就是喜欢在限制中找自由江澄spill以众多真实个案作蓝本「《金都》是很多个案的综合。
大约三四年前,市面多了很多私家侦探,原来他们其中一门主要业务就是帮一些假结婚人士寻回已失踪的妻子或丈夫,好让他们能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假结婚申请身份证这种事十多年前开始流行。
那时最受欢迎,能叫价最高的是二十岁左右,有香港身份证,住公屋的单身女孩。
住公屋表示你不会走,较可靠。
十年过去,这些女孩接近三十岁或三十出头,开始要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然后才发觉原来还有离婚手续未办好。
还有戏中那对拍婚前 video 才发现大家对拍拖的记忆有出入的准夫妇,也是我从朋友处听来的故事。
」黄绮琳说假结婚骗身份证近一两年反而少了,可能是大陆经济愈来愈好,也可能跟香港的社会动荡有关。
不过她在做资料搜集时也曾亲身接触过一个「对象」。
「那时在微信看到一些讯息,表面是介绍工作机会给你,但细心看,很快就猜到是征假结婚的对象。
我姑且联络了对方,开始聊起来。
我用自己一些资料,例如年龄和学历之类创作了一个身份,跟他在微信所谓交往,他也很快表示自己的真正目的,想相约见面。
这时候我告诉他我其实是在写电影剧本,要写这方面的题材,之后他就没再联络我了。
」我不明白假结婚为什么是二十出头的单身女孩最受欢迎?
单身男孩呢?
大陆女孩不想拿香港居留权吗?
「大陆的单身女孩要跟香港人结婚不难,香港男人一般不介意跟大陆女孩结婚,她们自己也大把选择,不用假结婚已可达到目的。
」既不商业又不艺术的难处「剧本写完后我给过很多前辈和老师看,他们大部分人给我的评语是这故事不讨好,它不商业化,但又不能把它当艺术电影拍,两头不到岸。
很多人都劝我改故事,一是把它变纯商业片,加强浪漫的部份;一是变纯艺术片,不用拘泥于传统的叙事方式。
但我就是想拍这个故事及用这个方式拍,那时是需要一点坚持去说服各人和自己。
」我也同意《金都》不浪漫,我甚至觉得电影很灰,当中许多人结婚,但没有一对是纯粹因为「真爱」去结婚,好像将婚姻和爱情分家似的。
「你为什么觉得里边没有爱情呢?
阿芳和 Edward 由相识到同居,当中必定经过热恋的日子,只是我没有拍出来。
我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这齣戏不用 flashback 去交代前事。
我要拍的是阿芳和 Edward 决定结婚之后发生的事,之前怎样拍拖在这个故事中不重要。
阿芳要那么麻烦去离婚就是为了跟 Edward 结婚,那是一种爱。
Edward 对阿芳的占有欲也是一种爱。
还有杨树伟最后宁愿不要香港身份证,正式跟大陆的女朋友结婚,那是责任,也可以是一种爱的表现。
甚至那对婚前才发现大家记忆不符的未婚夫妇,可能真是单纯的记错呢?
还有阿芳当日为什么心急要赚快钱,铤而走险去假结婚?
因为家里反对她跟某人拍拖,她要搬出来住,这是很典型的少年冲动浪漫热情,只是我没有明拍出来,我不想电影中出现 flashback。
」在我看来,《金都》的故事虽然是讲感情,但调子却比较冷静和抽离。
「最初的版本可能比现在更冷。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张叔平先生剪的版本。
短了十多分钟,主要是删减了 Edward 和他的助手那些日常相处,去芜存菁,令主要的感情线更紧凑。
还有他把颜色从蓝蓝绿绿变成现在的偏橙黄,所以现在人物感情冷静,但画面颜色是暖调,有对比,又不会太冷漠。
」到底婚姻是自由还是不自由?
一开始我们会以为阿芳要完成的任务是跟 Edward 结婚,中间的难关是先要跟杨树伟离婚。
但原来她的任务只是离婚,不是结婚。
离婚由达成目的的手段变了目的。
「婚姻代表不自由是我拍这齣戏前的想法,我现在的想法又有了些改变。
杨树伟决定跟怀孕的女友结婚,放弃香港身份证就代表他失去自由?
不一定。
首先他是有自由去选择结婚与否。
最后阿芳觉得有自由也是她可以选择,她可以选择结婚还是离开 Edward,她可以选择养什么宠物,她可以选择穿什么衣服。
她最后穿上的是 Edward 叫她扔掉的衣服。
」我想知道阿芳的性格跟你是否相像?
「绝对像!
Stephy 说她看完剧本后就觉得阿芳是我,演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模仿我。
电影开始时阿芳想买反转身的龟但又无奈地买了另外一只就是我的真实经历,那只龟我现在还养着。
阿芳和我都是想帮人,想做一点事的人,所以我们会想买那只反转了的龟,但又怕羞,所以人家给我们另外一只,我们脸皮薄,不会据理力争,让事情不了了之。
」黄绮琳在自己的社交媒体说过,她为了当填词人付出的心血是当导演的几十倍。
一个重视自由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填歌词,这种最绑手绑脚,最难自由发挥的创作?
「很合理呀,你不觉得这就像阿芳和我的性格吗?
都是人家绑着我时我们就想努力挣脱束缚,像阿芳最后要逃离 Edward。
但平时我们就不是那些自由奔放,会大鸣大放的人。
我坐小巴都很少嗌有落,最好有人跟我同一个地点下车,没有我就坐到有人下车才自己走回我要到的地方。
我不喜欢被人注视,宁愿躲在别人身后创作,填词正适合我。
我想我就是喜欢在限制中找自由,一边接受规范的挑战,一边创作。
」「生于忧患」,是她给香港电影未来的寄语 专访《金都》导演黄绮琳张婉儿 放映周报 funscreen2020年5月——导演从香港中文大学生物系毕业后,又转赴香港浸会大学修读电影制作,当初是什么样的机缘,让导演选择踏上电影这条路?
在香港,我读中学的年代,很早就要学生选择念文科或者理科。
传统上,成绩比较好的人多数会选理科,因此我也随波逐流地选了理科。
升读大学的时候,只知道自己对写作有兴趣,却不清楚自己将来要做什么,毕竟当时的世界观就只有中文、英文、物理、化学、生物。
读理科的我没有修读文学,因此大学不能选中文系,于是我就选了比较有机会写作的生物学。
我生物学本科的成绩很差,读得很吃力,反而在副修的新闻传播学科找到了新方向,其中一个「认识电影」的课堂更是令我决心转行。
——导演在过去曾有多重创作身份,既出版过小说散文,也写过影评剧评,甚至担任填词人,创办坎坷影展,导演自己怎么看待这些身份之间的转换?
我并不是「从小就很喜欢电影,决心长大后要当导演」的人。
在创作路上我一直是「见步行步」,中学时喜欢写小说,觉得文字可以放进流行曲,用听的,所以开始写歌词,到了影像创作开始普及化,才开始接触写剧本。
在我看来,这些不同形式的创作之间的过渡是「无缝接轨」的,我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曾经有这么多不同的创作身份。
我想「电影导演」应该是最需要综合能力的一个创作身份,以往写作、填词、办影展的经验统统都能应用在拍电影上。
——近年,导演也陆续参与了不少电视剧或网路大电影的编剧工作,如甫于三月底热播、口碑极佳的爱情悬疑剧《叹息桥》(2020),以及此前同样饱受赞誉的都市爱情生活剧《玛嘉烈与大卫系列-绿豆》(2016)等,这些经验为导演累积了什么样的创作养分?
这些是非常重要的经验。
香港电视剧的预算非常低,编剧必须准确并集中地利用简单的场景说故事。
当我反覆思考如何运用几个角色、两间房子以创作出总时长十多小时的剧集时,人物设计、写对白等基本功都能练习到。
——有了前述的经验累积,是什么最终促成了导演首部剧情长片《金都》的创作和拍摄?
由香港电影发展基金创意香港主办的「首部剧情电影计划」成绩一直很好。
第三届得奖者《沦落人》(2018)的导演陈小娟,跟我同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硕士班的毕业生,她得奖后很鼓励我参加这个计划。
于是,我在自己三十岁生日那天,开始写《金都》剧本,以我家对面的婚庆商场为题材。
我妈对三十岁仍然未婚的我很有意见,我希望拍一部关于结婚的电影,理清婚姻的意义,或能减少她对我的唠叨。
我曾经开玩笑说过,如果每个催我结婚的长辈亲友们,都买票进场看《金都》的话,票房应该会不错!
——《金都》延续了导演过去在《落踏》(2013)、《赤鱲角到天水围是我爱你最佳距离》(2012)等短片中,对都会情感关系的关注,对细处的把握尤其细腻,如松脱的肩带、乱置的指甲剪等,导演平时都是如何记下这些情感细节的?
日常生活中事情的细节比较容易打动我,可能我是一个比较敏感的人,即使是别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会令我想很多。
例如有一次做伴娘,新郎亲新娘时,竟然睁开了眼,目光与我对上了。
这感觉很古怪,我把这个情节记住,放进了阿芳被求婚那场。
就算是童年往事,只要我对那件小事有感觉,我就能牢牢记住。
——那么,导演对现今香港和大陆社会的都会男女又有什么样的观察呢?
影视作品或流行文化,喜欢把香港和大陆社会的都会男女的感情定义为「快来快去」、「性开放」,然后把这些现象归因于交友apps或社交平台的兴起,但我觉得这样的结论未免太简单、太表面了。
我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或男女之间的爱情,会因为科技的发展而减弱,沟通形式的转变,或许会改变相处上的习惯,但爱情当中的情感跟人性是恒久不变的。
——本片在语言上可说是妙语如珠,包括痴身\痴线、李洁冰\李洁芬、阿芳男友名\爱德华王子\太子区的多重双关、「恐同让梨」等,甚至还有小鸟\猴子进化的传说,好奇导演在台词上是如何打磨的?
我想尽量做到生活化的感觉,即是所谓的「人话」。
在这个前提下,比较难加入传统意义上的「电影金句」,所以我尝试利用Edward角色本身喜欢讲冷笑话的特质,把这些有趣的语带双关加进去。
——片中多运用手持镜头,来展现金都商场的工作空间与狭小居家环境,Edward和莉芳在床头对话时,还特意选用红紫光等,导演在影像风格上希望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整体的影像风格上,我希望有自然的感觉。
有些场景选择手持镜头,表达即时感、临场感。
至于床头对话时的红紫光,其实是一个生活化的观察。
我的家在太子区,正正在金都商场对面,位于全香港最长的大街弥敦道上,那是一个非常繁忙的区域。
我的睡房在每天黄昏时,都被商厦的玻璃外墙反光照得通红,因为离马路很近,每天都听着交通灯的「哒哒声」入睡。
我把这个感觉放进了《金都》的声音及灯光设计,又把Edward和莉芳的睡房设定在金都商场的霓虹灯旁边。
——导演在去年(2019)金马提及下一部作品,是与流动人口相关的爱情故事(编按:导演提及新作的构想是因于上日语课的机缘,预计讲述一个香港人移民日本的故事),不知道是否有最新进展?
仍在筹备中,接着下来也要先处理一些电视剧剧本案子。
「人口流动的爱情故事」,是沿于香港处于大时代中,移民问题、去留问题再次成为我们的切身题材,今次疫症瘫痪了各国之间的出入境人流,正正跟我一直想写的「人口流动」有关,或者会尝试加入故事之中。
又一部婚姻劝退的电影,凭借并不高高在上的视角,接地气的陆港环境,以及最熟悉的粤语语境,令我对这个故事有着特别的亲切感。
作为一个也曾在婚姻大门前徘徊许久的观众,这部电影让我尤为感触。
金都大厦是一个香港的专业平民婚庆商场,相恋多年的男女主都在里面上班,也就近把家也租在了金都楼上的住宅里,他们的工作与生活都离不开金都,所有的故事也自然都围绕着金都发生。
男女主在一起已近八年,早就如同夫妻一般生活,正当他们也茫茫然随约定俗成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却以女主十年前参与过一场过桥移民假结婚为导火索,让生活自此坠入了漩涡,再无法恢复到从前的平静中。
女主阿芳的性格虽没有经典港女的缺点,却仿佛走向了另一个懦弱的极端。
也许受疏离的父女关系影响,她习惯性迎合别人,默默忍受着生活中各种不如意,对自己的恋人,自己的未来婆婆,甚至是街上乌龟店的老板,她一直以这样卑微的态度来面对,直到在与男友关系即将升级,最矛盾的问题不得不面对的同时,遇上了描绘“自由蓝图”的“假丈夫”杨树伟,令她逐渐觉醒过来。
与之相反,男主Edward彻头彻尾继承了港男最让人生厌的一面,他愚蠢又自以为是,妈宝而懒惰,思想传统之余,习惯性地控制着女友的一切。
他限制女友的衣着,不经女友同意就丢弃掉他认为不合适的衣服、宠物,他把生活中的琐碎都丢给女友处理,又同时霸道地私自安排着两人的未来,时不时的短信轰炸,求婚仪式上硬塞过来的戒指,硬接上去的吻,还有争吵时盖住双耳歇斯底里的狂叫都显示出他的幼稚不堪,这根本不是一个即将组建家庭,成为一家之主的男人应有的表现。
当阿芳为乌龟被随意丢弃动怒时,Edward的回答是乌龟没什么好养,还不如养猫养狗养小孩;当阿芳反问到了年纪就随大流结婚是否有意思,Edward的理解是对方想要一个童话式婚礼;当阿芳最后提出想男友承担更多家庭责任时,Edward立即反驳道他的心思全花到求婚派对上了。
我觉得无论是感情还是工作中,当我们做的事物既没收获意想之中的回报,却反过来将我们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的,都是一场悲剧,而更悲剧的是这种差异的原因在于我们对每一个事物都没法理解到对方的点上。
“如果让他选我坐巴士被撞死,还是跟你暧昧,他一定宁愿我死。
”Edward既不自信,也缺乏信任,造就了他难以发自内心去尊重阿芳,也自然而然地无法以同理心去认真考虑对方的想法与需求。
从前,没有契约约束的恋爱关系尚能让阿芳如温水煮青蛙一样忽略掉鱼缸里一点点被蚕食的自由,但当一个反面参照物出现,加上契约意料之外地快速逼近,让她开始有意识地去感知自己即将要为婚姻付出的代价。
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必强行把婚姻与自由对立起来看待,像结局中,原本选择婚姻的阿芳选择了放手离开,而原本认为婚姻就是不自由的杨树伟却选择了婚姻,可见自由并不只存在于LA,婚姻也不就是自由的坟墓,他们最终收获的自由显然并不一样。
婚姻只是一种形式,带给阿芳压迫感的实际上是她的妥协与Edward的步步紧逼,是这段不合适的二人关系。
这无论是在从前的恋爱中,还是未来的婚后生活,其实都存在。
而在一段合适的二人关系里,彼此应该能真实地发自内心要给予对方美好,而非以占有对方为目的,那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我们都能留出自由呼吸的空间。
从前常说要过二人世界,其实二人各有各的世界,才算是真的二人世界,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把象征美好的“囍”字演绎成海报上的四个“苦”字。
不经意间,我最迷恋的校花Stephy也走到了中年,看到她禁不住百般思绪涌上心头。
经历过那么多年感情磨砺,分分合合,她在银幕上的演出也越来越顺手拈来,水到渠成,眉目间仿佛就是在叙述她自己的故事一般,可知道这当中是否曾有万刀甲的影子浮现过呢?
精彩,保守推荐,不收藏。
本来这部电影要表达些现代思想的,评论里很多,就不说了,冲着好的一面本来可以打至少3星半的,但是。。
但是!!
有苹果手机的年代应该不是很早的年代,里面对内地的描述是不是还停留在至少90年代的印象中?!!
刻意的表达内地不自由,内地的落后,内地的。。。。
人流,这些承认有过。。。
但这是多少年前的了?!!
即便是还有,那也肯定是极少数的,电影里这样一拍直接成黑内地了。
导演尼他玛思想多落后?
还想表达有些人评论的什么女性新思潮。。
屁!!!!
女主男朋友的反应最正常不过了,已经摊开的事情女主都几乎不解释,是不是过于女权主义了?
就冲这些,就得怒打一星!!!!!!!!!!!!!
没办法,本人还留有一丝对电影好坏评论的理性,冲着电影的整体性和有想法,给你加上一星。。。。。。。。
好久没吐槽电影了。。。。。
信不信,把男主女主换个性别,分分钟渣男标签上身
都是19年的作品,探讨婚姻围城,米国那边有斯嘉丽的《婚姻故事》,港版有《金都》。
影片的深邃,细节,情感的克制,刻画的细腻,柔软,我就不说了,每个对婚姻有感触的人,对生活对人有观察的人,站在自己的立场和角度,都会有感而发。
一口气看到电影结束的时候,让你想一想,就是一部好电影了。
导演说因为预算,这部电影只用了18个工作日就拍摄而成,她特别感谢全体参演人员。
因为是一个香港的电影计划展之类的机构的项目,这里有很多演员都是其他单元的电影导演来帮忙客串的,比如那场求婚的戏,还有天台婚纱照那一场,群演不是群演,是好些导演。
扮演杨树伟的金楷杰,是大陆演员,因为在香港参加一个表演艺术进修项目,和男主朱柏康是同学,这次参演是朱柏康推荐的。
导演说这个角色其实很难找,要有她想表达出来的陆港两地的特色和差异。
林二汶的音乐做的真好。
导演一再解释不是因为林二汶的音乐来找她演戏的,正好相反,是因为找她演戏,她又主动承担了电影音乐的创作。
预算少到什么地步,导演举了一个例子。
那场男女主在家大吵到情绪崩溃到哭的戏,因为给不起演员加时费, 时间到了,就先拍女主邓丽欣的戏,拍完就让她走先,然后再拍男主朱柏康。
朱柏康当时就崩溃了,纯激情对手戏导演你让我对着空气演吗?!
还好邓丽欣nice,没拿超时费,自愿留下来陪他把戏拍完。
看拍摄花絮,真的是个迷你剧组,服化道摄影寒酸到令人不敢相信。
邓丽欣坐大巴的那场戏,窗外的小雨就是道具举着小水管对着车窗喷水,摄影扛着摄像机踩着双轮电动车一边躲避行人一边追行进中的巴士,一边在拍,而另一组还在拍路边的男主,根本没有清场或者制景(街景)的能力。
然而18天的时间,生产出这样的一部佳作,大陆这边动不动抱怨资金题材总菊爸爸各种先天不足的制片方导演编剧们,汗颜吗?
我很喜欢的一档影评节目,用“焦虑感”去总结《金都》所营造的氛围:两个香港人的蜗居、一个大陆人对香港身份的渴望、长辈的催婚、逼仄的、服务中低收入人群的金都商场。
我对这种令人精神紧张的生活状态印象颇深,因为在香港短暂停留时也租住过所谓的劏房。
然而,在看过这部电影之后,我却体会到某种比焦虑感更难表现的内容:按社会习俗来说,这种情绪叫做就业之后、结婚之前的尴尬;从主角们的心路历程来看,我却更愿意称它为漫长中年时代的漫长疲惫。
这疲惫跨越深圳河,横亘在两岸八零后的日常生活里。
在我看来,通过《金都》对两岸疲惫感的展现,导演黄琦琳不知不觉绕过了身份认同的鸿沟,捕捉到2019年前后两岸共享的某种“时代精神”。
女主角阿芳的性格有点逆来顺受。
她在金都商场里的婚纱店打工,租住的房子夜晚也被金都的霓虹灯映得通红。
她终于和同居了几年的男友走到结婚的门坎上,才发现自己当年为了赚快钱而假结婚的对象,到现在都还没有和自己离婚。
她遍寻不着这个只存在于政府档案中的大陆“丈夫”,却被“丈夫”在金都商场的扶梯上堵个正着。
大陆人希望她帮忙把流程走完,她却在暗暗纠结自己是否愿意和现任男友走进婚姻。
随着阿芳想法的变化,一系列故事就此发生。
从阿芳的视角看出去,她的生活简直浸泡在发霉的气味里。
男友在她面前极其随便,游戏机不停、指甲刀不收、厕所门不关;两人都在婚庆行业做事,见惯了与爱情无关的婚礼,自己也对婚姻缺少热情;阿芳每天的生活一成不变,穿衣打扮都要受男友监视,虽然好朋友还是有的,但就连好朋友的工作也还在金都。
夜晚红灯之下,男友抱着她求欢,她却没有兴趣,只是觉得不便冷落他,才由他抱着。
他们之间的伙伴关系,比恋人关系突出得多。
游戏、孤灯、采光很差的房间、以及这对香港情侣无数个下午中的一个。
与此同时,之前假结婚的对象出现在阿芳面前。
这个大陆人杨树伟要的是香港身份,想的是多点自由、多点改变。
他眼中的自由自在,除了拿着香港身份证到处旅行之外,还有不着急结婚、去洛杉矶生活等等。
杨树伟不守规则、对着女生抽烟、为人急功近利、为达目的不太在乎手段。
但在这部电影里,上述特质竟然构成一股微带土味的清新空气,像是在女主角不眠不休的霉味生活上突然开了一扇小窗。
阿芳和男友缺乏主见、随遇而安的日常,也因此被杨树伟执着而单调的进取心打破。
导演用的是在香港学过表演的大陆演员金楷杰,把这位打扮、谈吐都很入时的大陆角色塑造为农村子弟,而且连他家乡到底是福州还是惠州也没分清楚。
这些缺陷确实削弱了影片的可信度,但瑕不掩瑜,大陆人寻求改变时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绝对是可信的。
这股劲头野蛮生长、自顾不暇,与上述的香港八零后情侣一潭死水形成鲜明对比。
导演提到这个大陆角色时,说他“有点追求自由,骨子里那种价值观却和土生土长的香港人有点不同。
这种中国内地的人,对于我或对于阿芳的冲击……(帮助)我们跟着主角去反思和尝试离开自己所谓的舒适圈。
” 我很喜欢这段表达。
导演不仅直面香港故事中的大陆因素,而且竟然能用“冲击”这个词去形容大陆观念对一个香港故事的影响,这里面透着香港艺术家难得的客观角度和人文精神。
为了成功离婚,阿芳和大陆人杨树伟在家居店补拍生活照。
杨目光炯炯,阿芳的眼神却一如既往,有点涣散。
具体到影片中杨树伟和阿芳的几此对话,就可以看到导演塑造人物关系时如何不落俗套。
杨树伟口中的“自由”是毫无政治含义的、纯粹利己式的自由;但为了追求利己目标,他身上却时时透着一股阿芳和男友早已丧失的活力。
阿芳不愿意用微信、因为害怕被监视,杨树伟马上反唇相讥:你现在走到哪里都要向男友汇报,这种恋人关系不也是一种监视吗。
杨树伟的活力不是什么正面的东西,导演也没有在两种生活方式之间做出高下之分。
她着意刻画的是某种人之常情:你的活法或许与我不同,却能给我当下的困境带来启发。
阿芳不需要接受杨树伟的生活、更不需要追随他那些漏洞百出的生活哲学。
但杨树伟的活力和折腾劲儿,却最终帮她走出了一段漫长的疲惫。
讽刺的是,杨树伟的结局却是疲惫的:等了许多年的香港身份终成泡影,身边的女友逼得他奉子成婚。
他打开门接待走出香港的阿芳时,身上那股向往自由的活力也走到了尽头。
阿芳借花献佛,把杨树伟之前送她的彩礼原封不动地推给了杨的未婚妻。
杨树伟直推脱,未婚妻却掩饰不住喜悦,匆匆拿钱道谢、去厨房切水果待客。
这段戏,阿芳洗去了一身疲惫,显得温柔笃定,言谈举止间甚至带着点雍容。
影片最后的镜头,是阿芳在大陆乡间的背影。
由于导演本身渴望在阿芳身上寻求与自己的和解,这一段影像也被处理得如同长出一口气般轻松。
但我最喜欢的,却恰恰是电影本身所描摹的疲惫和不轻松。
阿芳并不差,她懂得如何用自己的温柔安慰男友,懂得待人接物的常理,日常打扮虽然不入时、但从来算不上难看。
这是一个温柔得体的普通人,为了离婚给杨树伟拍下那张婚纱照时,照片里的样子也和婚纱影楼橱窗里的佳人一样美。
她看得到生活的尽头,不代表她的生活很差;她只是疲惫地活着而已。
正是这种贯通全片的疲惫气息,才让《金都》的细节显得那么精准、完整。
描摹日常是最难的,大艺术家能透过日常去表现真理,而有天赋的小艺术家则往往靠直觉、靠观察、靠反思,就能拍出一批社会切片、组合成完整的电影,模糊而精确地展现独属于当下的某种气韵。
用影像世界传达横跨深圳河的疲惫感,这就是《金都》送给观众的最好礼物。
作为在广东地区长大的人,对于这部《金都》接受程度还蛮好的,很多东西和梗都能get到。
电影一开头就用了一只翻身的乌龟来映射女主,然而之后被男主戳穿,乌龟只不过是从一个笼子里搬到另一个笼子里罢了。
乌龟最后被男主母亲以“影响风水”的理由扔掉,女主终于忍不住爆发了,随后去找乌龟,当然也不会找到。
此时男主抱住她,女主问,“我们以后是不是都会这样?
”男主似乎有些宽慰,“是呀。
”到这里时,两个人的观念都已经出现了分歧,男主以为女友问,我们以后是不是都会这样继续生活?
然而女主真正想知道的是,以后是不是都会像今天这样,陷入无尽的苦恼和绝望?
男主领悟不到这点,以为买过一只新的乌龟就可以翻篇了。
但女主心中,新的乌龟也不会再是新的那一只了,所以随后她才会义无反顾地离开,去到福州,点了自己一直不吃的面,还有买了之前抱怨过的“房间太小放不下”的桌子。
女主的爆发都是一点点累积的,来自于老板,来自于住的环境,还有男友以及男友的妈妈。
一点点的累积,乌龟被丢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没有摆放好的指甲刀”,是她离开的一个口子。
《金都》对于婚姻的主题也延伸了很多,结了婚之后,一定会幸福吗?
如果不结婚的话,你会想做什么?
你会想去什么地方?
属于他们的故事就这样戛然而止了,但屏幕外,我们的人生依旧在继续。
从《叹息桥》开始关注黄绮琳,又补了《大卫与玛嘉烈:绿豆》,格外喜欢她关注日常生活小事而且灵动又绵密的剧本风格。
《金都》是黄绮琳自编自导的首部剧情长片,不仅收获一众好评,而且为她带来人生中第一座香港金像奖。
这部差点要叫“我的新娘结过婚”的电影,的确讲了一个好故事。
金都商场位于香港太子,以销售廉价婚礼商品而知名。
女主角张莉芳在金都一家婚纱出租店工作,交往七年的男朋友Edward也在金都经营自己的婚庆摄影公司。
谈婚论嫁之际,阿芳十年前曾与一大陆男子结过婚的陈年往事被牵扯而出。
金都是张莉芳的困局,有点“鬼打墙”的意味。
她在这里工作、生活,即将结婚,但是她却好像是困在水缸中的乌龟,四处碰壁,无法动弹。
金都混乱狭小,一派香港底层生活的面貌。
这里不仅有一家挨着一家的婚庆用品商店,还有藏在地下的侦探社、中医馆。
而阿芳工作的婚纱店,也丝毫没有TVB剧中珠光宝气的精致大气,老板娘刻薄传统,只雇两个店员,大批发一般的店铺,与皮质沙发和茶水甜点绝缘,各式婚纱挤在一起,像是等在婚姻门口的女人们,又像是已经被筹备结婚折腾得疲惫不堪的准新娘。
没有一个女生会希望把自己的人生放在金都,可阿芳不得不。
若只是在金都上班,也便罢了。
阿芳的工作和生活几乎无缝衔接,无法切割。
她同Edward住在金都楼上逼仄局促的小房子里。
沙发紧守着入户门;厕所只容得下一个马桶一个人;双人床的一侧贴着窗子,想必上下床一定颇为不便,而那正是阿芳常睡的一边;房间里贴着的电影海报和置物架上摆着的一摞摞碟片无不是Edward的喜好及专业;其母更是经常不请自来,未经同意地忽然闯入,仿佛自己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小,本可以是温馨的,但这个房子的小却代表着阿芳的生活空间不断被挤压。
喜欢的热裤被男友收起,悉心照料的乌龟被未来婆婆放生,看到这些,也就不难怪为什么这个房子里阿芳的痕迹少之又少。
现实空间的挤压感映衬出阿芳精神世界的困局。
她被困在金都了。
Edward是她当下的困局,和大陆男生假结婚则是她困局的“原罪”。
从她给父亲打电话通知结婚,以及当初因缺钱假结婚的状况来看,阿芳似乎有一个不幸福的原生家庭。
从家里搬出来,意味着与原生家庭的切割。
这才是她的人生痛点。
无论何时,她都不能回去的地方是家。
阿芳的家庭在电影呈现的时间段内完全缺失,甚至失职,也就意味着,关于家的所有可能都已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这也是阿芳离不开金都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为了离开家,她选择假结婚,而金都,又成了她的另一个“家”。
她是反抗过的。
不论过往是她和Mabel之间有旧情,抑或两人曾因为一个男人有过纠葛。
两人最终都还是妥协于婚姻。
Mabel先她一步结了婚,她们都想选择“不麻烦”。
但往往,想要不麻烦,才是麻烦的根源。
为了不麻烦,她在同Edward的交往中频频妥协,交出穿热裤和养乌龟的权利,交出买旧楼还是新楼的权利,交出摆酒席还是旅行结婚的权利。
不知道她是忘记了反抗,还是放弃了反抗。
她好像非Edward不可,但又好像没有Edward也无不可。
总之,她一往无前地奔向婚姻,再也不想回到原点。
她没有退路。
大陆男生杨树伟和阿芳其实是一体两面,两人陷入各自的困局当中,一个看到选择,锲而不舍地追求;一个觉得别无选择,孤注一掷。
可是面对意外得子,杨树伟还是放弃了,其中的利害得失已是旁人无从评断的冷暖自知。
与其说他让阿芳感知到“水中的自由”,不如说,他让阿芳看见抗争的勇气与徒劳。
无论自由与否,任何环境都在逼着人做出选择,你逃避不来。
《叹息桥》里的Joyce也有类似心态,原本以为自己没得选,非阿Ken不可,重逢Thomas之后便又觉得自己还有选择。
是否被局所困,全看你怎么选。
阿芳的困境是她不选。
选了又总酸没选的那边。
她问阿怡是不是只有成功女性或同性恋才可以不结婚,其实不结婚是人人都有的权利。
男方不求婚时焦虑,男方求了婚依然焦虑。
七年零八个月的感情,不能诛心说阿芳是彻底不爱Edward了,比起爱不爱的命题,电影着重呈现的是阿芳在任何一种情感状态里都焦虑的心境。
别人说Edward是她的太子,别人说Edward甚爱她。
她全盘接收的,是她并不自信爱着的。
Edward的确有些悲哀,看得出他很爱阿芳,这爱,对方知道、别人看到。
爱可以是一个人的事,但结婚不行。
通过他们的争吵可以看出,他们对待同志的态度、对于婚后生活的规划,都是没有共识的。
阿芳甚至几次挑明Edward“妈宝”,可他也完全没有改变的意思。
他们处理感情中问题的方式,就是用一些“爱的表达”掩盖过去,沟通无效早已是常态。
最典型也最精彩是阿芳去找乌龟时,她和Edward的那场对话,二人完全鸡同鸭讲。
她和他谈自由,他却让她生孩子。
“我们是不是以后就一直这样啊?
”明明是反问,Edward却当做幸福的肯定。
相对于杨树伟,阿芳既没有明确的目标明确,也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杨树伟代表着选择与抗争的失败,但这或许恰好说明了,人在困局里的永恒性,可明知要受困却还是拼命去选、去争取,这难道不更令人赞叹吗?
精神的困局最终还是要用空间来解脱。
阿芳离开香港去福州,吃那碗当初她觉得香港也有的面,同样的东西换个地方味道会不会有不同?
亲自走出去才会有答案。
她果断下单买了看了好久的餐桌,阿芳的现实空间就此延展开去。
不论结婚与否,她都不会再住在金都了。
自由是说不的权利。
婚姻是契约,是共识,是对等,如今的社会,已经很难要求每对夫妻都以真爱为目的结婚,仿佛真爱是理想,结婚是现实。
实现不了理想,可还是要活在现实中。
《金都》的扎心之处不是对假结婚的当头棒喝,而是彻底模糊掉结婚这个形式。
世界上有多少对夫妻,就有多少种结婚的目的。
婚姻有其本身的局限性,人也一样。
片头那只翻着身从一个缸换到另一个缸的乌龟是全片的灵魂隐喻。
人从一个困局落入另一个困局几乎是宿命般的,没有反抗意识,给你自由你也可能会画地为牢。
所以结婚的反面未必是不结婚,也可能是在婚姻里对自我的捍卫,再放大点说,不论在任何困局里,都不要丢掉为自己去争取、去抗争的勇气。
看过很多电影,导演想表达的元素很多,但是拍来拍去反倒哪点都没有表达好!
而这部电影导演想表达的,自己全都接下来了,而且还很稳!
1、关于婚姻女主与男友相恋同居多年,住在金都公寓,而且是婆婆名下财产,婆婆可以不打招呼的直接上门,也可以将女主的宠物龟随意扔掉,男友尽管夹在中间难做,却又无力供楼!
而女主既想结婚,又不想住在这里,还不想分手,只能继续躺平随波荡漾的无力感!
2、关于内地“用微信不会被监听吗?
”“你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是男孩?
”“是女孩不就被打掉了吗?
”用两句台词,看一下导演对大陆的看法,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看法导演的个人看法,还是代表香港大多数人的看法!
一个萧条的,半死不活的香港生活。
又是一部不知道该怎么打分的电影,纠结于是3星还是4星。看得出导演想表达是一种现代香港下的迷茫和不知所措,这在导演的采访中也可以看出。但是导演的表达欲似乎太强了,诚然如果只是聚焦于一个恐婚女性的主题有点太小了,但又盲目地把自己的视野扩展到现在的大陆和美国,将主旨拔升得太高了,反而透露出了导演某些方面的无知,尤其是对于这样一位初出茅庐的导演来说,把控力和知识面确实差了很多。
《金都》以坐落于太子的金都商场为背景,商场以售卖廉价婚礼商品闻名
“螺丝壳里做道场”,果然。最喜欢关掉手机定位的细节,自由在nomadland。
又是破坏大陆离婚的女权电影
2-3。痴線!圍繞於中港、自由的台詞或雙關語趣味鮮明(也可說時機很對),也有些細膩行動(如片末訂了一張大桌子的微「反抗」、剪指甲等),朱柏康「反派」演出俏皮(雖然在廁所讀《電影詩學》讓我很不解)。不過對我來說這些並不構成一個好劇本,更重要的是人物,特別是如何在現在式推展下讓觀眾得以推敲的人物「深度」。女主角的極被動讓我困惑,為何如今極被動的她,會在國中時做出逃家與女性友人同住的激烈行動?中間發生什麼事讓她變了?關於「過去」的探勘,可從她跟兩位友人並不多的幾場戲處理,如開場結婚那位,可是從中獲得的訊息又頗重複⋯後來聽到一說,女主角其實對室友有女同情愫(這似乎可以解釋為何她結婚那場擺在那麼前面),可是後來被剪掉了⋯或許是其他合作者沒看懂,或這樣比較聚焦,但都影響甚巨。
一般般。导演想讲的大概是独立都市女性遭遇冷漠原生家庭、妈宝未婚夫、不尊重隐私的挑剔婆婆、贪婪大陆男,兜兜转转最终寻得内心宁静。我看到的却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为求财务独立不走正道,没钱还想住新房,能力有限非要奢求自由,不关心父母也说不上有多爱身边人的新一代都市女性。最后的“个性”无非是遁入消费主义,一张新桌买来还不知往哪儿放的现代人困境。表演富于香港电影的生动活泼,电影手法未见特色。
张莉芳是一个中学时就可以为了拍拖自由而出走家庭的女孩子,为了出走成本又可以通过假结婚赚钱的女孩子,这是一个多么敢爱敢恨、敢作敢当的女孩子啊!所以她怎么可能没有爱情还跟着男朋友忍受贫穷逼仄的生活七八年?怎么可能从头到尾一副了无生趣的死鱼脸?(两星都给男朋友的深情和表演层次。)
故事的起承转合虽然都很套路,但还是很有共鸣。不谈那些与香港本身的互文,只谈对亲密关系对婚姻的讨论也是很有现实意义。婚姻与自由到底意味着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卧室里的暗红色灯光,金都商厦上上下下的电梯,调度和影像也都显示出导演功力。妈宝自私男主的表演太真了,感觉周围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女主那种磨磨唧唧的性格虽然让人烦躁但也的确蛮真实
有d镜头几似下《重庆森林》,日常嘅琐碎生活拍得好闷。描述阿芳与妈宝男嘅矛盾亦不过係咸丰年代嘅话题(导演仲係《叹息桥》度表达过类似嘅内容)。杨树伟个段最奇离怪,充斥满某部分hk人嘅狭隘偏见。你讲wechat畀人监听,咁你听过棱镜门未?仲有啊,杨树伟如果係咧种经济条件嘅人咧,佢连落翻去嘅钱都摞唔出啊,边弗有钱去LA啊?冇畀心机去认真了解过内地嘅生活,就用赤贫嘅想象力表达出可笑嘅场景,好心你啦,架下唔係80年代啊,拍金都d景咁真,点解拍内地d景又咁fake咧?点交功课啊导演?“xx人都冇口齿嘅”“我惊佢溶佐你啊”虽然唔係唔讲得,但是咁偏激嘅话或者係佢地嘅真实谂法。冇试图了解过他人就肆9但落顶帽畀人,咧个就係你地引以为豪嘅先进文明?
浪费时间
充满了香港人对大陆的偏见,明明内地已经繁华,福建的农村比元朗要好几百倍。电影里却拍得落败不堪,充满了港人对内地的不削。垃圾片
又幽默又悲伤。不结婚不一定自由,结婚也不一定不自由,但是你要拿这自由做什么呢?年轻导演的政治感觉居然这么好。大陆和香港的一纸婚约,契约精神到底能发挥多大作用呢?即便不谈政治,只看情爱,在港式废物妈宝男和大陆奶粉实用男之间夹杂的港女的问题,竟然也变得老土起来,是娜拉出走之后的老问题。
太棒了👏!题材选的就好,聚焦一个香港女人结婚前后的各种纠结心态,却又没有局限于此,而是糅合进另一个香港社会问题,所以看出剧本实在是太扎实了,第一次看到香港电影对内地部分的戏这样真实,人物也很实在。表演上邓丽欣绝对是影后级的表现,但老实说男朋友、老公两个配角也演得相当不错👍,事实上,每个角色都恰如其分,真是太棒的香港电影了!
永远长不大的废物港男,迟钝但至少觉醒的港女,习惯金钱先行但最终选择务实的内地男子,尽可能地放下地域刻板印象,又尽可能如实地反映了近20年来两地的新关系新矛盾,难得一见,耳目一新。
婚姻/自由—威权/自由,两组话题融在一起,举重若轻。“有了自由又如何,自由了你就知道要去哪儿吗?”“勉强自己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是不是也算假结婚?”
社会人向前行的每一步都不容易,所谓背着包袱向前走,自由的障碍不是包袱,停滞不前才是,我是报以这样的期待来看片子的,结果只是用连续的事件逼迫女主明白生活无法逃避这一每个社会人一睁眼就要面对的basic,这个“觉醒”也太青少年了吧,失望!
比较惊喜,相比同样是女导演处女作的《过春天》更加真实自然。婚庆大楼里的真假结婚,禁锢在小屋内的爱情与婚姻,陆港台甚至美国和创作上到底哪里更自由。真不是黑大陆,也许那就是人家的日常,包括对自己所反映的也很透彻,开玩笑的表现最后也能得到理解,如果都报有这样的心态明天会更好吧。舞台剧出身第一次演男主就获得提名,妈宝男承担了大多数的笑点和悲伤,但邓丽欣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熟表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提到女主还是很遗憾,那项最佳歌曲她也应该不会出席颁奖礼现场演唱。#金马56#
女性主义影片,探讨婚姻与自由,质疑“结了婚就可以幸福”这样的说法。影片拍得倒有港片特有的地气,还不算难看。剧中女主性格游离,似乎找不到生活目标,与一切若即若离。这样的性格,亦会让其人生如故事中那样尴尬,也终究得不到幸福的。
一起凑合十年,转眼变成女主自我觉醒的工具。辛苦找了十年,转眼变成孩子的爸爸。简直是给女性抹黑。。虽然抓了一些生动的小细节,但是剧情太刻意,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