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报11. 犯罪姐妹花的胜利她们还将能走多远?
剪报22. 欢迎Madeleine Verdier到美国!
法国电影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剪报33. 女性投票权律师进军政界
剪报44. Chaumette的回归!
“我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
剪报55. Rabusset终于退休了!
他的职业生涯里充满了误判
剪报66. 被指控通奸!
Palmarede:我是来修水管的...注:从报道内容看,Palmarede似乎被仙人跳了…
剪报77. Bonnard家族的继承继承人把他的父亲藏了起来。
剪报88. Mr. Brun:女性犯罪专家“女性有欺骗操纵的天赋。
”
简报99. 法院院长被指控徇私舞弊
剪报1010. 当选年度最佳记者他的对手们控诉Raton是冒牌货。
简报1111. 总统特赦:Simone Bernard 出狱注:报道里有段话:...女权主义气息很可能给正义、整个社会带来困难。
在Bernard,Verdier和其他下一代女性之后,无论她们追求什么(地位,爱情,名气),她们都会毫不犹豫地借助交易,犯罪和一切可能的和想得到的欺骗操纵手段来实现她们的目的... 令人担心的是,这个象征着自由与和平的国家很快将是一个致命的社会。
我们专注于彼此,试图对关注、对获得男性职位的机会感到绝望...
剪报1212. 医学壮举首例膀胱移植手术成功注:报道上的照片是书记员Leon Trapu。
Trapu是接受这个手术的患者。
这个手术是首次对男性进行膀胱切除手术,随后又移植了猪的膀胱。
手术持续了13个多小时。
操作手术的外科医生是David Dacosse。
剪报1313. 著名律师被妻子猛烈抨击了。
这是检察官Maurice Vrai。
他要求对Madeleine Verdier判处死刑。
结果,他自己却被他的妻子杀了。
…他的妻子向警方自首,骄傲地穿着她30年前的婚纱,身上沾满了血。
这是一个女人被经常光顾巴黎最别致的妓院、花心又反复无常的丈夫欺骗和蔑视造成的精神错乱还是报复性的疯狂?
…
简报1414. 门房秘话。
“Verdier从来不对人打招呼”
剪报1515. 做睡觉生意的商人涉嫌拉皮条
简报1616. 言论自由了!
他去世一年后,新证词出现了Montferrand在他的领域里是一位受人尊敬和钦佩的制片人。
他通过各种戏剧节目赚了很多钱,并让许多人成了明星。
我们今天仍然可以在舞台上、在剧院里欣赏到这些明星。
他成功地利用了新兴的电影业,还成立了新闻媒体、进口动画片和发行各种电影,还发展了广播业。
这一切为他带来了丰厚的财富。
1934年,Madeleine Verdier杀害了Montferrand。
随后,她因自卫而被无罪释放。
自此之后,Madeleine获得了事业的成功,并且在女性公众中越来越受欢迎,受到众人的追捧。
她因暴力犯罪而获得成功的做法似乎释放了许多女性的话语权。
她们将她作为效仿的榜样。
大约20名女性(年轻的和年长的都有)去警察局揭露已故的Montferrand。
据称,他对她们犯下的几起罪行和侵犯行为。
在调查之后,发现者说,这是机会主义的一部分… 一件复杂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很难区分真假…
三八国际妇女节法国上映了欧容的《我的罪行》,似乎是应了男女平等的主旋律。
30年代的法国,除了主角两个花一般美好的年轻女孩,一个是演员,一个是律师。
一个金发,一个黑发。
一个是聚光灯的中心,一个是机智多谋的助攻。
在一群vieux cochons老白男之间周旋,经典法式喜剧笑点。
再加两个年轻男子台词浮夸,无脑憨憨。
有的女人是爱情故事的中心,有的女人只能是在背后默默付出。
Madeline爱情事业双丰收,Pauline只收获了事业,最爱Madeline的明明是Pauline。
于佩尔阿姨演的Odette Chaumette每次夸Pauline,孩子就笑逐颜开。
其实没有哪个女人不美丽,不值得被爱除非这是讽刺喜剧,不然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展现男性的特权,女性甚至连竞争的尝试都没有尝试。
顺理成章的异性恋,和只能隐忍的同性之爱。
果然是女孩子才是最白给的,对对方好不求任何回报,最多a kiss on the forehead总之就是一部法国国民全家欢的电影,很法国的价值观和笑点。
虽然是30年代的背景,但今天的巴黎骨子里又有什么不同呢。
甚至皮相上都没有太大变化,城市景观依旧,Passy房价还是那么贵,Avenue Frochont也依然如旧。
词依旧分阴阳性,l’avocat也没有变成l’avocate所以真的是一部女性主义的电影吗?
最多反性骚扰罢了,而且巧妙加工包装后因祸得福了。
然而在爱情面前,女性根本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不要说和男性平等竞争了,甚至都不在同一个赛道上。
女性太受伤害了。
妇女节不仅是每一位女性的节日,为妇女争取权利,也是为每一类型的妇女都争取权利。
连着看了两遍,第一遍是八点档黄金时段,可以看到法国观众反应,中老年人们还是挺喜欢的。
第二遍是午夜场,人就少多了,或许大多数中老年人都睡觉了。
片子分几个层次。
首先是女性主义,庭审戏的公诉人、警察每次发言都是一场由来已久对女性的凌迟,而未婚夫的自我感动实在好笑,但作为未经世事的富家子弟,也得说他是父权教育出来的合格产物。
欧容对女性主义的懂不止是权力的争取,还有父权社会衍生出的影响力对女性长期的戕害。
比如门房太太就是被父权主义扭曲后站在男性角度审视年轻女性的角色。
但欧容没有碰“雌竞”,只有开头时女演员对女律师说,“他看上了我,你心眼不要那么小”。
稍微碰了碰“同性”,是每场戏结束后女律师对女演员意味深长的目光,是默片大咖对她动手动脚时的反应。
女律师也喜欢过男记者,但第二次聊起时就觉得幼稚了。
随后是权力,一开场就是年轻女性的贫困现状,再映照一个过了气年纪大的真凶女演员穷得到处去找钱,就是一个完整的女性无法独立的图景。
而在30年代,有些许空间自由生长,可以不被纳入父权体系,在社会上有自己的姓名、事业、影响力并在权力结构中能和男性碰一碰的确实是女明星了。
女演员和女律师一环又一环利用司法制度、大众传媒、自私人性,当然也想用皮肉,但被对方拒绝了,一步一步算计下来名利双收。
如果说两人第一把冒险,精打细算谋划众多成为了女权主义的领导人,随后利用影响力经济改头换面是对“me too”的互文;那么真凶出现后的一系列故事就是刀子捅得更深了,讽刺也更为辛辣。
真凶找到律师要求自首,律师解释所有经手人都为此获益,不可能为你重审,你要不挑个其他还没侦破的案子赚一圈红利呢?
这场戏真的太好笑。
所以导演哪里仅仅是讽刺两性之争呢?
而每一个成功上位的投机者,无论男女不都是钻了各式各样的空子?
第三是电影和戏剧,比利·怀尔德《坏种》,他的处女作。
也把故事的时间定在了34、35年。
默片女演员遇到好几个上了年纪的拥趸,但大家都喜欢她不说话。
是的,有声电影把一群风生水起但有口音和声音条件不好的演员推出了行业。
剧作结构上类似戏剧,单一场景的大戏串联,两女生公寓、律师办公室、庭审、两女生新公寓、轮胎厂老板办公室。
机位和表演也是戏剧化一些的设计。
整体审美都营造出热闹、漂亮、诙谐的感受。
反中心主义的讽刺喜剧——《我的罪行》
今天聊聊法国 / 比利时电影《我的罪行》。
片名Mon Crime / Madeleine / My Crime / The Crime Is Mine (2023),别名玛德琳/ 法兰西奀星谋杀案(港)。
本片是导演弗朗索瓦·欧容的一部犯罪喜剧片。
该片巧妙地将1934年乔治·贝尔(Georges Berr)和路易斯·韦尔蓝(Louis Verneuil)共同创作的同名戏剧进行了改编。
影片中,我们跟随着主人公的视角,看到了一个意外而荒诞的犯罪过程。
原剧本经过改编,融入了现代元素,使得这部经典作品焕发出新的活力。
这部作品在好莱坞历史上已经被两次改编成电影,分别是1946年的《穿越我的心》(Cross My Heart )以及1937年的《真情告白》(True Confession)。
这部电影成功地将原戏剧情节转化成了滑稽的表现方式,巧妙地结合了喜剧和惊悚的元素,令观众充满了乐趣和紧张感。
电影虽然参考了古典侦探小说的氛围,还原了年代情节电影的紧凑节奏,但使用的语言却充满了现代感和时效性。
尽管这部电影出版近90年,但它所触及的当代主题却极为深刻。
电影中展现了女性遭受暴力的残酷现实,同时也揭示了制片人如何利用女演员的不幸遭遇。
这些主题在当今社会仍然极为重要,因此电影的价值也随之被大大提升。
故事背景设定在1930年代的巴黎,这个美丽却不幸的女演员玛德琳突然被指控谋杀了一位著名的电影制片人。
尽管她并没有实施这个罪行,但受到她失业的律师兼好友保琳的建议,她选择承认罪行。
这个决定引发了一场轰动一时的审判,聪明的保琳为玛德琳提供了正当防卫的辩护,最终导致玛德琳被判无罪。
玛德琳被释放后,她突然成为了明星,接连收到众多有利可图的角色邀约。
她开始享受着成功和名声所带来的荣耀,似乎生活终于得到了改变。
正当一切看似美好时,一个不速之客出现了,他声称是当晚真正的目击者。
玛德琳心生疑虑,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揭露真相。
导演此次再度挑战了我们对真相、谎言、受害者和罪犯的传统认知,将其彻底颠覆。
需要指出的是,这种颠覆的过程并不显得优雅从容,反而给人一种略显粗糙的感觉。
电影的叙事结构相对简单直接,缺乏新颖巧妙的情节设计,使得整个故事发展显得略显平庸。
影片在情节推进上显得过于匆忙,似乎急于从起点A到达终点B,缺乏足够的情感铺垫和情节转折,这也让观众在观影过程中稍感疲惫。
不过,电影的瑕疵在一定程度上被犀利的对话和演员们的出色表演所掩盖。
演员们的表演非常出色,特别是主角在揭示真相时的内心冲突和挣扎,令观众感同身受。
这部电影是一场精妙的讽刺,以男性中心主义为目标。
导演弗朗索瓦·欧容通过这部作品向舞台剧和综艺剧致敬,在其中巧妙地融入了对男性中心主义体系的深刻反思和抨击。
这部作品并不仅仅是加入警匪片和法庭剧风格潮流的作品,而是通过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深刻的社会洞见,向观众展示了一个反对男性中心主义体系的演讲。
影片抨击了在表演界滥用自身地位的人物形象,几乎每个角色都竭尽全力攀登社会阶梯,机会主义占据着主导地位,为了成功和权力不择手段。
同时,影片也触及了诸如#MeToo运动、薪酬平等以及女性在各个领域的存在等社会问题,这些问题在当今社会中无处不在,是观众深思的重要议题。
《我的罪行》并没有采用过于严肃或沉重的方式来处理这些议题。
相反地,导演通过喜剧的方式温和地呈现了这些问题,让观众在欢笑之余也能够思考这些问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这种处理方式既能够让观众更容易接受影片所传达的信息,也能够在娱乐性的同时保持对社会问题的敏感和关注。
导演通过这部作品呼吁观众反思自己对生活的期望和价值观,思考如何在这个看似混乱无序的社会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和价值。
影片中的角色们似乎比我们在现实生活中更喜欢说话,他们的对话充满了机智和讽刺,让观众在欢笑之余也能够感受到导演对社会的深刻洞察。
整部影片充满了戏剧性的元素,尽管它很少让人联想到传统的电影形式,但它所创造的美丽画面和令人着迷的故事情节却令人难以忘怀。
这部喜剧也可以被理解为对我们当今社会的评论。
尤其是当涉及到父权制度时,导演和他的团队毫不犹豫地呈现出了批判的态度。
他们通过这部作品向观众展示了父权制度的荒谬和不合理之处,呼吁观众反思这种制度对我们社会的影响和价值。
《我的罪行》是一部适合女性观众观看的影片,它讲述了一个关于脉动和解放的故事,其中每个男人都是被操纵的工具。
通过镜像和伪装的游戏,女性角色们操纵着真相和满足自己的野心,她们不一定要遵循传统的规则和道德标准。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这是一部反男性的影片。
相反地,它既是女性的故事,也是男性的故事,它向观众展示了当我们陷入窒息和被迫的环境时,我们都有可能变得不择手段和失去自我。
这是一部令人不安的影片,但它也是一剂提神的药,能够让我们重新审视我们生活的世界和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的位置。
现代犯罪喜剧的社会洞见,笑探女性力量的觉醒真相。
其实不要在电影里找思辨,要找乐呵,要平常心,避开谈女权,片尾很好,报刊对一众人物的后续交代了不少东西,信息量不少,可以细看
法院院长成被告了
动物移植是可行的
效仿不得,但司空见惯//////////////////////////////////////////////////////////////////////////////////////////////////////////////////////////////////////////////////////
看《我的罪行》是一种特别复杂的体验,观影时乐在其中,观影后迷惑错愕。
鉴于我对导演前作的喜欢,我一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1935年巴黎,著名的电影制作人被枪杀在家中,当天来到他家的女演员玛德琳被锁定为凶手,但玛德琳却凭借这场谋杀案的审判一举成名……我选看这部电影一是因为导演欧容,二是被时装片华丽的美术吸引。
除此之外,我对这部电影一无所知,看的过程中才知道这是一部带有悬疑性质的喜剧,我一直被真相所吸引,好奇到底谁才是这桩凶杀案的真凶。
其实称其为“闹剧”会更为贴切。
从一开始玛德琳的室友,律师波琳与讨债房东间一场套路与反套路的谈判拉扯,语言快速密集又充满诡辩,就奠定了影片吵闹戏谑的风格。
这部电影的所有人物都是导演用来讽刺和表达立意的工具。
他们都是经过漫画式夸张处理过的。
若非如此,恐怕电影里的整场欺诈也难以成立。
这部电影的笑点来自于它对所有人物的讽刺。
它讽刺了一切:司法系统昏庸无能、围观群众吃瓜看戏、新闻媒体造谣生事、资本家唯利是图……电影中的男人们是愚蠢的,以玛德琳的未婚夫为例,他是一个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白痴。
他的逻辑诡异可笑,他把为了钱与其他女人结婚当做自己为了与玛德琳爱情的牺牲,把玛德琳对强奸犯的反抗看成是对他的守贞。
而电影中的女人们呢?
我在观影过程中一度以为这部电影是在为女性发声,而当影片结尾图穷匕见地揭示立意时,才发觉这真是我对欧容天大的误会。
他用这部电影反向构成了一桩反杀性侵犯案件的成因:女性将一场谋财害命包装成了对男权的反抗。
双女主演员玛德琳与律师波琳,电影没有把她们塑造成居心叵测的坏人,但她们是吃女性主义红利的投机主义者。
她们利用了一场凶杀案把自己包装成了女性主义斗士,为自己谋得了声望与财富。
我不愿意去想象导演是满怀恶意来讽刺“me too”运动的,也许他以为这只是一场并不严肃正经的嘲弄。
我不否认会有他说的这种情况在,但在女性依然处于弱势处境的现实下,这样的电影会被厌女者作为例证:“看,女人就是这样”。
这对那些在反抗中历经万千艰难取得一点进步的女性来说是多么的不公平。
电影里唯一正面的角色依然是位男性,当他拒绝了玛德琳提出的情色交易后,玛德琳与波琳有段讨论,具体原话我记不清了,大概是她们猜测这位尊重并帮助她们的男性是位同性恋。
对此我想问:到底还有谁能够理解女性的处境?
男性难以理解,同性恋也并非一定可以理解,也许只有处于弱势地位而又无法认同男权价值观的女性才可以理解吧。
本次“法国电影展”我最喜欢的电影就是这部《我的罪行》,本来是期待来看于佩尔阿姨的喜剧表演,结果这部电影颠覆了我对“女性主义电影”的认知。
一反其他女性电影中展现女性的生存困境和挣扎,《我的罪行》里女性承认自己犯下了杀害男性的罪行,却反其道而行,这里的女孩“迎合”了男性对女性的期望,“犯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那为了献给丈夫的贞洁”,这里的女性没有呼喊贫穷生活的不幸,没有控诉男权对自己在职业上的压迫,她们说出了一切法庭上的男人们希望听到的话,博取了法官和社会的同情,从而让自己虚构的“正当防卫”被认同,也为自己的演员之路制造了必要的卖点。
也许这部电影会被认为是对声张女性权利的亵渎,但我更倾向于认为它是电影里的女性身处无法凭借一己之力而颠覆的男权压迫下的“智慧挑战”。
她们利用规则获得了男权的认可,获得利益和话语权,自此才能更具讽刺性地揭开社会压迫女性的虚伪面具。
在决定联起手来的时刻,几位勇敢而冒险的女性不光为了各自的利益而战,也誓要打造一部女性联起手来击毙qj自己的身体和事业的男性的大戏。
电影导演弗朗索瓦·欧容非常擅长一反常规地消解性别,心理议题,隐藏在人性中的恶,不仅可以用严肃的方式去批判,也可以用喜剧或某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来拆解。
因为如果一味地道德审判,那么艺术就是毫无生机的不是吗?
电影的配角都很出彩,法国老戏骨法布莱斯·鲁齐尼,丹尼·伯恩等为男性角色增添了可爱又亮眼的表现。
尤其是丹尼·伯恩的表演令我惊艳,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欢迎来北方》(Bienvenue chez les Ch'tis)时候的喜剧风格,没想到在这个电影中他对建筑大师的表现如此有韵味和魅力!
电影中的一些片段还采用了默片的拍摄方式,迎合故事发生的年代,1930s,创作的巧思让人观看时乐趣无穷!
荒谬和严肃以及现实如何能够和谐有趣的并存,这部电影给了我们一个完美的答案。
所谓幽默,其实是无需哈哈大笑的,所谓幽默是超脱现实的荒谬,又含存于荒谬之中的冷峻,经过一个小小的刺激,如同被点穴一般,会心的一笑而已。
女主那种异想天开的创意,不经意间经过许多角色的碰巧,竟然成为了一种必然。
一件杀人案,最终阴差阳错的好坏颠倒,成功两个字就在一堆乱涂之后工整的写出来了。
真是令人哭笑不得,但想想看,这个世界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少吗?
法国人尖酸刻薄的幽默,相比于美国人愚蠢的哈哈大笑,有智慧多了,只不过体现在电影上是如此。
大师出品,必属精品。
复古风。
几个主要演员颜值,身材给力。
偶尔会给几秒钟特别的福利。
导演会带着你,从当下的剧穿越到舞台剧,穿越到默片,穿越到各种剧中剧。
稍不留神你就会掉队哦。
把案情分析化解到这些剧中,新颖又有趣。
偶尔突然来个小幽默。
把你的心情按摩的溜溜的。
心情好的时候看,你可以跟着分析案情。
心情不好的时候看,你可以由着导演带领。
带你去各处穿梭。
排空不良情绪。
本文首发青年志Youthology性别与性别表演2023年,METOO当然已经不属于一个新鲜的字眼。
五年前,当这把火从好莱坞燃起的时候,或许很多人都会猜测这只是“季节限定”或者“区域限定”。
但五年过去了,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还是不断有女孩站出来,她们说:“我也经历过!
”让人赞叹这些发声者的勇气的同时,也心惊于这样的倾诉之所以源源不绝,是因为此前被掩盖的侵害与伤痛实在太多。
如果METOO运动在更早之前发生,那么会怎样?
是否有更多的痛苦在成为尘封的伤口前就能被诉诸,有更多的眼睛会投向可能滋生犯罪的阴暗角落?
比如,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一个年轻漂亮但籍籍无名的女演员在法庭上为自己辩护:我杀了制片人,因为他猥亵了我!
上述一幕,出自弗朗索瓦·欧容的新作《我的罪行》。
然而,如果说欧容拍了一部关于metoo的电影并不精准。
如果你预期看到完美的受害者姿态、弱势群体与陈腐体制可歌可泣的斗争历程,那么大抵会失望。
因为通篇,你看不到完美的受害者,甚至不存在受害者,只有一帮虚张声势、巧言令色的“女骗子”——“污名化METOO”的嫌疑因此成为了全片最大争议;对于男性主导的官僚与社会结构的批判的确存在,但是以一种戏谑的方式进行,因此如果被认为力度不足,也好像并不冤枉。
自然,如果你了解欧容,从一开始就不难猜想到他不会以常规手段处理一个故事。
这个高产的法国导演,其作品以对中产阶级生活的关注、强文学性、酷儿元素、心理分析为特征。
他喜欢关注越轨的欲望,更喜欢用这种越轨来挑战常规,无论是权力结构上的,还是观念和话语上的。
欧容的挑战向来是带着坏点子的、“邪恶”的,偶尔浸染着超现实主义。
他在首部长片《失魂家族》里,让主人公从实验室带回一只小老鼠。
这个无伤大雅的小家伙似乎有恐怖的魔力,挑动了这个家庭里所有人的潜意识和欲望,把这个平静的中产阶级之家闹得鸡犬不宁——如果把小老鼠换成一个无名的客人,那么我们更能看到帕索里尼的《定理》的影子。
传统的道德边界被彻底瓦解,人们进入混乱赤裸的梦境,鲁莽而脆弱地由欲望和潜意识支配行为能力。
后来,黑色幽默成为欧容作品的一大特征。
欧容的喜剧色彩比刘别谦和伯努埃尔还更热闹一些,伴随着更激进的性别展示,比如在其女性三部曲的首篇《八美图》里,欧容就用喧闹的喜剧气息和坎普风格标榜着性别表演性。
在一个个浮夸的桥段背后,是一双冷静而自反的眼睛,对性别展示和权力结构发出挑衅。
带着无厘头和黑色幽默,围绕越轨的欲望展开,《我的罪行》是一部标准的欧容作品。
电影开头的确展示了一场标准意义上的性侵害。
通过贫穷的女演员玛德琳之口,观众知道她刚刚遭遇男制片人蒙费朗的性骚扰。
然而,画风一转,制片人遇害,玛德琳成为头号嫌疑犯。
此后的故事就脱离了常规轨道:正当观众认为玛德琳会尽力为自己洗脱冤屈的时候,她却和自己的朋友、女律师波琳一起,极力自证有罪。
以维护自己贞操的名义,玛德琳从法庭全身而退,甚至因为她的精彩证词(演讲稿出自波琳之手)声名鹊起,成为当红女演员,甚至鼓舞了一波“弑夫”浪潮。
此时,于佩尔饰演的过气女演员横空出世,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见到玛德琳名利双收的她,开始争夺这一“罪名”的所有权……
故事的复杂性和多义性,就是《我的罪行》有趣也招致争议的核心原因。
处于故事的核心,女性的“不完美”,使她们成为了掺杂了欲望的主体,而非善良、纯洁而被动的受害者。
越到影片末尾,片头的性骚扰越是淡出。
故事后期的矛盾在于佩尔饰演的过气女演员奥黛特和玛德琳之间。
她们围绕着这出谋杀大戏排练、表演,没有一点沉溺于伤痛的神色。
基于此,会诞生不同的解读:有人会觉得这是对女性群体的抹黑、对METOO运动的诋毁、替性侵行为转移视线;也有人会在更复杂的女性角色身上,看到拥有更多向度和更有力量的人的状态,并在剧情反转之间体会到这些人为建构的社会概念下对女性的隐隐压迫。
显然,我更倾向于后者。
与其说《我的罪行》讲了一个关于METOO的故事,不如说欧容试图用一种举重若轻的方式更深入地揭露女性的生存本质:她们的困境、欲望、挣扎,以及与这一切并存的、难以被话语体系收编的人性的鲜活。
《我的罪行》中,欧容用得最称手的工具,也是他的拿手好戏,即是表演性(performativity)。
上庭前,玛德琳和玻琳在讨论口供。
两个人都不像大难临头。
玻琳说:“去休息下,背好台词。
”而玛德琳决定不穿绿色的衣服,理由是“在舞台上不吉利”。
“台词”和“舞台”,都强调着这场审讯的表演性。
庄严的法庭和法律系统成为两个女子的掌中之物。
如果说,把法庭和舞台做类比绝非欧容首创,比如去年的《正义回廊》中就有类似描写,但相较而言,《我的罪行》中更强调了这种表演的性别特征:坐在台上的法官、律师、证人、陪审团和旁听的观众,绝大多数都是男性,他们共同筹备着对于两个女性的审判。
这场审判本来就有“杀鸡儆猴”的意思,控方律师的辩词就是一个例证:“我结婚了,我的妻子发誓,如果我背叛了她,她就用刀片割断我的喉咙。
先生们,我们必须劝阻我们的妻子,为了劝阻我们的妻子产生这种想法,我们必须唬住她们,就通过宣判维迪尔小姐的死刑!
”直白地向“先生们”喊话,这段编词精确地对焦了男性恐惧。
玻琳的辩护词与此针锋相对:“玛德琳·维迪尔想通过她的合法自卫行为告诉我们,既然没人保护我们,我们女人就必须保护自己。
当我们的良心需要时,就要毫不犹豫地去杀人。
玛德琳·维迪尔杀人是为了自卫,为了保护自己的贞洁。
因为一个良家妇女被这种畜生侵犯时,不能毫不反抗就屈服!
”玻琳的发言有一定的理解门槛。
在我看来,这段辩护最妙的地方,就在于波琳并不像国产剧大女主一样喊出超越时代的悬浮口号,而是以一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方式维护了玛德琳。
“贞洁”、“良家妇女”都源于男权社会对于女性的传统规训,但在这一刻成为了玛德琳的护身符。
良家妇女的至高身份与维护贞洁的终极任务,作为彼时绝对的政治正确,超越了控方律师油腻的男性恐惧,让她获得了陪审团和观众的一致同情,即使她收买的人心中也不乏“有毒的男性气质文化”下的受害者。
实际上,“忠贞”这个点一再返场、抬升玛德琳的身价,包括征服了她的富二代男友安德烈,后者坚持要与她结婚,因为“她为了对我保持忠贞而杀人,从来没有女人对男人如此忠诚。
”作为男权社会结构的受益者、肆意性骚扰女演员的制片人蒙费朗,肯定想不到自己在死后还中了一记来自结构的“回旋镖”——仅仅因为莫须有的“保护贞洁”,就不再有人关心他的死亡真相。
玻琳完成了一个精妙的性别表演。
这种性别表演不仅是对应她在台上的发言,而是指发言的这短短几分钟契合了她们在台下生存的数十年间、乃至全体人类女性所接受的千百年来的社会规训。
在《性别麻烦:女性主义与身份的颠覆》中,朱迪斯·巴特勒提出性别只是一种表演,性别身份是通过表演所建构,这种表演的维度包括语言、身体、生活:“性别被设想为一种演绎实践,通过操演它自身的内在执念(fixity)建立一种外表面貌。
”女性通过操演社会认知中的女性实践来获得女性身份,稍有逾越的时候会面临指责。
熟练地掌握文化的性别指令,玻琳没有选择炮轰控方律师默许男性出轨而要求妻子守贞的不平等的性别观念,而是聪明地把玛德琳不存在的谋杀构建为社会最认同的良家妇女捍卫贞洁的戏码、让玛德琳在性别表达上不断趋近规范的性别理想。
在这个过程中,性别身份的人为建构性和结构压迫的荒谬性,也就昭然若揭了。
几番扭转了主人公所处的情景,《我的罪行》本质上是挑战了常规的社会认知:上一秒是弱势的受害者,下一秒又变成巧舌如簧的骗子;恶贯满盈的杀人犯,摇身一变成为贞洁烈女;时常束缚甚至残害女性的传统贞操观,却可以在巧言令色中为女性行为正名;当罪行能带来名利,就变成了机会,让避之不及变成求之不得……欧容引而不发的问题是:对于这些约束了我们生活方方面面的固有认知,情知它们的僵化、强硬与人为构建性,那么,why so serious?欧容的改编游戏着力探讨女性的生存情况,《我的罪行》看似拥有一个切中时代精神的剧本,但实际上它改编自1934年的同名舞台剧。
而这部舞台剧早前也已经被两次改编为好莱坞电影,分别是1937年的《真情告白》与1946年的《穿越我心》。
自然,改编对于欧容来说也不是一个新鲜尝试:《八美图》就改编自罗伯特·托马斯的百老汇剧目;《干柴烈火》则改编自法斯宾德19岁时写下却从未演出过的剧本。
很多人说欧容的作品充满文学性,也是因为他擅长把自己的作品和丰富的文本做融合,且这种融合并不是机械的还原、翻拍或引用,而是具有欧容的特色视角。
比如《沙之下》引用了维吉尼亚·伍尔夫的《海浪》,而《泳池情杀案》向派翠西亚·海史密斯、阿加莎·克里斯蒂及露丝·伦德尔的犯罪小说遥遥致意。
如果对比《我的罪行》与前序翻拍作品《真情告白》,我们更容易从差异中发现欧容想要传递的故事核心——最大的区别莫过于两个故事中的律师角色:《我的罪行》中的律师波琳是女主角的女性好友,而《真情告白》中的律师是女主角的丈夫。
把男性角色改编为女性角色、夫妻关系改写为女性友谊,《我的罪行》显然试图展示女性在传统异性恋亲密关系之外的情感联结。
当然,在这个时代“girls help girls”已经不算先锋,就最近热映的《消失的她》都证明了国产院线电影在这方面的话题嗅觉。
欧容改编的创新点自然并不是止步于此。
看似只调整了律师一角的性别,这一改变的结果是《我的罪行》更凝聚在性别处境,尤其是女性性别处境之上。
《真情告白》中的丈夫为妻子辩护时,也用了与波琳相同的理由:“to preserve the honor of womanhood” (为了维护女性的名誉),但这样的表达从1937年的男性口中说出,显然不具有脱口于女性角色时那种刻意为之的讽刺感。
《真情告白》剧照更具代表性的对比是:在《真情告白》的影片最后,丈夫因为成功为妻子辩护而声名鹊起,但他其实并不真正信任妻子没有犯罪,妻子则努力向丈夫自证清白,甚至不惜撒谎说自己已经怀孕,最后丈夫选择了原谅;而在《我的罪行》最后,女演员玛德琳因为“犯罪事实”一夜成名。
比起自证清白,在波琳的帮助下,她极力坐实这莫须有的罪名以维持人设。
她的富二代男友因此对她更加情根深种。
在男友本人的父亲和两位女主的合谋下,这个不太聪明的男人直到最后都坚信玛德琳杀人是为了替他保卫自己的贞操,并抱着这种信念与玛德琳缔结了婚约。
尽管是一部逻辑上可以大胆放松的喜剧电影,制作于1930年代的《真情告白》并没有体现出对性别维度上的反思。
影片由最经典的作为拯救者的男性和试图用孩子拯救婚姻的女性形象组织构成。
极为讽刺的是,片中撒谎成性的妻子最害怕被丈夫识破的谎言,不是杀人放火或不忠,而是她一直背着对方偷偷在外打工。
《我的罪行》在这方面显然先进得多:男性的认可对于女性的命运不再重要,或者至少不是唯一的衡量准绳。
女性可以拥有独立于男性的事业和社会关系,而不是被动地等待男性的选择。
说欧容具备一定的女性视角,绝不是说他总塑造“高大全”的女性形象,而是说,无论欧容的女性角色们是杀人了、撒谎了,还是结婚了,无论她们是寂寞、虚荣,还是愚蠢,她们终归是完整成立的主体。
如果《真情告白》有所谓的“原著粉丝”,那么欧容大刀阔斧的改编很可能会被指责为“魔改”。
但是基于“原作-复制品”结构、注重“还原”和“忠实”的翻拍标准显然不适用于欧容。
欧容的改编,其实更接近于罗伯特·斯塔姆的改编理论。
在斯塔姆的观点里,原作和复制品的角色被一个跨文本(transtext)的概念所取代。
虽然每个文本在一个层面上都是自主和自足的,但在另一个层面上,每个文本都构成了这个更大的跨文本的一部分。
跨文本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可以从“忠实”和“不忠实”的语言转向“表演性”和“跨文本性”的语言。
这种文本间对话主义的概念,指的是单个文本与所有这些文本所嵌入的更广泛的话语之间的游戏,它提供的改编不是一个简单的原作和复制品之间的二元论,而是一系列的对话性转折,提供了广泛的文本之间更具开放性和活力的关系。
因此,我们可以重新思考改编的潜力,而不仅仅认为它的要旨是在于还原原著。
斯塔姆用来阐释跨文本的例子是特吕弗的电影《祖与占》。
他认为,小说《祖与占》的作者亨利·罗歇(也即“祖”的原型)、德裔犹太作家弗朗茨·海塞尔(“占”的原型)和他的妻子海伦·格伦(小说中的“卡瑟”、电影中的“凯瑟琳”)之间的相互关系形成了一个 “写作之网”(web of writings)。
这个写作之网超越了罗歇的小说和特吕弗的电影之间的对立关系,形成了一个 “离散的跨文本”(transtextual diaspora)。
它不仅包括罗歇的小说和特吕弗的电影,还包括罗歇和海塞尔的其他小说,以及罗歇和格伦分别于1990年和1991年出版的日记等。
《祖与占》剧照以同样的思路,我们看待《我的罪行》的时候,也可以把它放置在一个反原著中心论的跨文本之中。
这个跨文本是由欧容的改编与最初的同名舞台剧,及《真情告白》和《穿越我心》构成。
甚至更进一步的,我们可以将创作最初的舞台剧和后来的改编作品时的社会状态,以及我们当下所处世界一起容纳进跨文本的思考之中——也像是上文中提到,波琳台上演讲的三分钟,和台下女性千百年来持续的性别表演密不可分。
在互文之间,我们会更深刻地理解欧容创作的创新性,以及这种创新性背后与当下的现实连接的根系。
从这个角度来说,欧容喜欢拍改编作品,并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写原创剧本。
恰恰是在和前序文本的互动之中,他对于性别认同、权力形式和常规的挑战性才更为凸显。
也正因为此,欧容的改编行为有一种天然的酷儿特性。
这不仅是因为他作品中实际涉及的酷儿内容,也是因为这种改编行为提供了一种颠覆的可能性——酷儿理论的核心本来就是解构性。
通过在“原创”和“复制品”之间的游戏,欧容将传统叙事表达解构重组,烹调出一道形似特洛伊木马的分子料理。
外表还停留在上个世纪,但新的结构已经在腹中酝酿成形。
METOO的存在与再现文章的最后,我想再谈谈METOO运动和它的影视化呈现,尽管正如我上文中所论述的,METOO绝非是《我的罪行》想展示的唯一内容。
《我的罪行》中,伴随着不同角色的画外音,切换为黑白影像的画中画出现。
欧容反复使用戏中戏的方式来展示METOO运动中这种我们如今都很熟悉的场景:事件中的不同相关方依次发言,讲述自己视角里(或者信念里)发生的故事。
在一些故事里,女性显然受到了侵害;在另一些故事里,则会有另一些高频词出现,比如“双方自愿”或者“仙人跳”。
在前些日子上映的《最后的决斗》中,雷德利·斯科特也用了类似的手法,讲述发生在更早以前,法国的中世纪时期的一场性侵事件。
影片分为三个部分,分别从丈夫、性侵嫌疑犯和妻子的角度体现了他们对于同一起事件罗生门式的认知。
影片的剧本写得很扎实,有足够的细节让观众对照和品味不同角色的视角,视角的迥异与雷同,以及这一切背后的成因。
从制作年代来说,《我的罪行》和《最后的决斗》都属于“后METOO时代”的作品。
一个设定在1930年代,一个取材于中世纪时期的历史事件,它们都借来自21世纪的后见之明,以一种借古讽今的态度,试图再现METOO运动。
当然,相较《我的罪行》,《最后的决斗》更符合人们对于“METOO电影”的想象:片中有明确的受害者,与压迫她的男权社会形成二元对立。
略带讽刺又充满象征意义的是,在《最后的决斗》中出演男配角的本·阿弗莱克本人,就曾经在最初的几波METOO运动中有过被指控性骚扰的争议——更说明了无论在戏内戏外,这早已经是谁也逃脱不开的主题。
在这样的情形下,如何去认识METOO,以及评估关于METOO的再现(representation)将成为一个核心议题。
《最后的决斗》剧照后结构主义的代表人物德里达认为,事物真实的在场(presence)是不可能的,它们只能通过再现(representation)而存在。
那么,谁来决定如何再现某物?
以及,谁来评判这样的再现是否正确合理?
进一步地,葛兰西提出文化霸权理论,认为文化场域在进行持续的斗争。
某些阶级、团体和个人可能作出比另一些阶级、社会集团和个人更正确、更精确、更“客观”的再现。
可以把握自己的再现的,就是有权者。
受压迫和排斥的群体则只能任他人再现自己,并在这个过程中更加丧失文化领导权。
在性别的议论场上,女性毫无疑问属于后者。
意识到这一点,更多的人们才越来越无法忽略经典之作中对于女性的展示,客体化、物化、疯癫化,或者根本是缺席。
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能理解如今很多人对于“男性导演拍摄的METOO电影”的天然警惕。
男性身份也的确可能阻碍男性导演对于女性处境的想象。
这近乎一种字面意义上的“夏虫不可语于冰”——没经历过,所以难以理解。
有些时候,即使明面上展示了对于女性主义的热烈迎合,男性作品还是很难控制不流露出男性凝视的一面,因此有投机者之嫌。
比如,最近热映的《消失的她》,似乎颇有诚意地把核心落在了girls help girls上,甚至还“姬恋直”的暗示,它的视角还是油腻得让人熟悉——逡巡在女性角色裸露大腿的镜头就是一个例证。
如果我们更深入地分析片中出现的三个女性角色,真李木子、假李木子和沈曼,则会更清晰地发现本片根深蒂固的男性视角,因为这三个女性角色几乎刚好与最经典的男性想象中的女性形象撞了个满怀:正如一袭白衣所昭彰的,真李木子是被动而纯洁的“女神”。
即使遭遇欺骗与伤害,还是报之以原谅。
影片最末以怀孕将她升格为一个母亲——男性想象中最无法指摘的女性形象。
但这升格的同时也剥夺了她的人格,所以最后她的尸身浸泡在海水中长达半个多月而不腐,定格成一道美丽而忠贞的白色十字架——这难道不恐怖吗?
或许这样阉割了棱角和攻击性、无限提供美貌和情绪价值的角色才配称得上“完美受害者”,甚至能“感化”处心积虑的杀妻犯。
真李木子亦让我想到去年上映的《金发梦露》,着力把一代兼有力量与智慧的知名女星,塑造成疯癫失能的无助女孩。
导演多米尼克在接受BFI的采访时说:“我想她(梦露)是一个卓越而有力量的女性,但我不觉得她如今天的人们想象的那样生来成功。
每个人都有一些有力量的时刻,并且人们倾向于说她拥有对于人生的控制权,但她其实想要的是毁掉自己的生活。
”实际上,这是一种名为理解的“去权”:将女性在好莱坞的结构性性别不平等下遭遇的压迫,归因于其自身的自毁倾向。
把结构的罪责降维为个体的病征,把迫害方的责任归因到受害方一边,这与《消失的她》“拒绝恋爱脑”的宣传思路如出一辙。
《金发梦露》剧照有意与白衣形成陈词滥调的对应,假李木子身着红裙,出演“荡妇”的角色。
她的性别表演,包括烈焰红唇、裸露的大腿、与男主角夸张而毫无必要的身体接触、一声声甜腻的对“老公”的呼唤,无不贩卖一种事先张扬的引诱。
即使她最终袒露正义的动机,但无法取消她已被赤裸地消费了的事实。
这样类似的角色在大小银幕上不胜枚举。
正如劳拉·穆尔维所说:“被展示的女性在两个层次上发挥着作用:即作为故事中人物的色情对象和作为观众席上观众的色情对象而发挥作用。
”更具象征性的是片方释出的花絮,其中监制兼编剧陈思诚亲自上阵矫正女演员的表演,使之释放更直白的诱惑。
这再明确不过地揭露了一个事实:千百年来女性参与的性别表演,其导演权从不在自己手中。
沈曼在表面上是最跳脱出“女神-荡妇”的传统二元论的角色,她是深陷悲剧的闺蜜的保护者,独立、事业有成、毫不“恋爱脑”。
但她的角色结构仍然经不起推敲。
简而言之,她是一个践行着男性性别表演的女性角色,以至于如果性转,她的行为逻辑都不会产生太大改变。
因此,她和真李木子隐讳的百合情谊带着异性恋霸权结构:一个更积极健壮、一个更被动柔弱。
后者以圣母的光辉完成对前者的拯救,也是异性恋罗曼史中常见的戏码。
此后,闪回中两人的相处细节就是MV式的、模糊的,这种模糊来自于想象力的不能及。
就像是曾国祥在《七月与安生》里拍了一段双女主在小时候共浴时略带暧昧气息的戏,这是生理性别为女的安妮宝贝不可能写出的桥段,因为脱离了后者的生活经验——很多观众或许会觉得电影版完成了对小说的升华,但这就是两码事了。
相较而言,确实不得不感慨欧容对于女性关系的懂得。
《我的罪行》虽然也用服装暗示了玛德琳和玻琳在传统社会分工上的性别色彩——前者常穿连衣裙,后者穿西服——但你从不会怀疑这是两个如假包换的可爱姑娘,而且她们之间拥有特殊的、珍贵的感情。
尤其是波琳,她明明可以被塑造成“沈曼式”的酷飒拯救者,但片中给了她一处相当生动的细节描写,使她偏离了刻板印象的轨道:尽管做着“男人的职业”并对同性好友怀有好感,但波琳也有女孩们会感觉熟悉的那种情绪,她也渴望被看见,但是在美貌的好友身边她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所以,当于佩尔饰演的女演员奥黛特夸她好看的时候,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这一处细节当然不是在强调女性要自卑,波琳的核心追求也并不是在经营美貌上。
实际上,这个故事告诉你,just stay real:身为女人,你并不一定需要做“男人婆”、纹身、抽烟、剪利落的短发。
直面自己的内心吧,照样也可以成就你自己。
《我的罪行》更典型的一点,就是故事里没有完美受害者,女性角色都“各怀鬼胎”,似乎都谋求着在METOO这件事上利益最大化。
但谁说受害者一定要完美呢,又为什么一定要追求所谓运动的“纯洁性”?
正如“贞洁”和“良家妇女”都可能是男权社会言不由衷的枷锁。
而这,就是我认为《我的罪行》以及其中的女性角色塑造,能给予我们的核心启发:“坏”也是一种力量,让我们去嘲讽,去挑战,去瓦解。
对照《我的罪行》,你就会明白《消失的她》的问题当然不仅在于陈思诚是男的——欧容也是男的——而在于陈思诚(与他所代表的很多男性创作者)急于将其所浸淫的男性主导的思维模式,注入包裹着女性主义糖衣的模具之中。
被动地限于想象力之匮乏也好,主动地吃女性市场红利也罢,总归都是旧酒装新瓶。
在这样的模式下生产出来的故事里,女性的痛苦、觉醒、羁绊、救赎,要么彻底被客体化、性感化为一种奇观,要么依循着传统男性主导的异性恋结构,仅仅是更换了其中一方的面具。
太阳下没有新鲜事。
《金发梦露》中,我看到最残忍的一幕,是梦露对与她发展出亲密关系的剧作家说:“爸爸,你永远不会写我的,对吗?
”但她随即发现自己还是成为剧作家原稿里的一部分。
电影编剧应该想到,这样写真实的玛丽莲·梦露也是残忍的。
把视角放得更大一点来说,这样再现METOO、再现女性的伤痛与抗争也是很残忍的。
很多时候,成为叙述者是一种特权,成为被叙述者则是一场劫难。
《阁楼上的疯女人:女性作家与19世纪文学想象》中有这样一个巧妙的譬喻:“作为由男性‘用笔创造出来的’创造物,女性‘被监禁在笔杆之中’。
”自然,我不会也无法要求一些男性创作者,停止用他们幼稚的对女性的幻想再现METOO、打着girls help girls的旗号瞄准女性观众的口碑和钱包。
《消失的她》的高票房告诉我们“新瓶装旧酒”仍有市场,但降至6.4分的豆瓣评分也告诉我们不必太悲观。
正如文章开头说到,越来越多的人会知道METOO不会是一时心血来潮的存在,它会是很长时间内挥之不去的时代主旋律之一,直到足够的关注和保护被施加,直到没有罪恶需要被清算。
未来,METOO相关的文化作品也会越来越多,我们需要做的,是给予这些文本足够审慎的评判,不要仅被高概念和宣传词而蒙蔽。
关注镜头停滞的位置,关注角色与角色间的关系,关注剧情背后的价值指向。
让良币驱逐劣币,让更多的故事发出真实的声音。
说真的比预想的好看,之前看简介和短评很担心片子内外充斥意识斗争,但现在看来并不尖锐,视角也较为中立,男女各打五十大板,处理手法诙谐,戏剧味儿浓,但和《芝加哥》相比还是电影化很多。笑点很多,全场氛围很好,这部片很适合上院线,在周末走进影院配着饮料零食看。本来今年上影节就想看的,可惜排片不合适,开心这次补上了。
三星半//太好笑了 看似girls help girls实则只是一场资本逐利的双赢 都是些成年人 名利一个都不要放过//画面奇妙混合了粗制滥造的拙劣模仿与精致华美的复古腔调 故事本身也足够莫名其妙和辛辣风趣//律师小姐的眼神确实看起来不算清白(。她最好的独白是她一手撰写 被指与演员小姐同床却只能声辩是因贫寒而需取暖 我哭好大声 拉子在哪个时代都不容易//于佩尔还好只在后半段出现 她一出现几乎直接让他人黯淡//还有空讽刺默片演员 人家只是事业转型困难啊(。//电影果然一百分钟左右最让人舒适
7.0说不上哪里好也说不上哪里坏,用喜剧诙谐的方式去讲述严肃议题,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甚至有点讽刺。但于佩尔是真不赖👀
密集讽刺啊
225th 于佩尔的出场让这部小品蓬荜生辉,欧容是谈恋爱了吗?连续几部作品充斥着速速拍板的silly,过于劳模的出品率加速消耗着欧容的才情。
即使是欧容,也不得不说,我认为在女性主义还步履维艰的时候,调笑它,嘲讽它,抖机灵式的反思它,真的是愚蠢并且不合时宜的。
不能说差,但是以往作品里迷人的推敲感没有了
很可爱的片子,用非常讨巧的方式来表达和试探女性主义的,一开始觉得在说女权后来觉得是反讽后来又觉得不过是在现有体制下的一种借风造势,就是一直在现在社会的敏感线上跳来跳去,司法讽刺的那一段也很好笑。法庭辩护那一段也说的恰到好处,整个影片用较为轻松的口吻来表达一些观点,刻意还借助了年代感轻微复古了一次(也不能是复古毕竟故事背景年代就是早)不过也许就是氛围太轻松了,余味不长。其中蛮多观点现在基本被大众所熟知,“受害者污名化”“对女性性羞辱”等等,还有好笑的一点就是关于杀男人,很多知道杀了无罪之后房东的嘟囔“早知道我也杀了”蛮好笑。但是转念一想,这也就是现阶段很多男性对女性的作为可能也是他们的思想动机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欧容都这么无聊了…
抱着“看看欧容悄没声息地又拍了什么鬼东西”的心态早起来看,没想到收获了本届上影节笑得最开心的一场。
于佩尔的角色彻底点亮了这部电影
#2025年法国电影展映 成都站#本来可以是一部非常优秀的黑色幽默电影,且戏剧性十足,但法庭上的戏太像拳击场了,有些扣分。
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幽默感。整体确实是有点轻浮,但好几场戏也实在是叫人捧腹不已。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还是这么一个欧容啊…… lol
讽刺搞笑,很有一套,结合时下话题。舞台剧的底子还是很厚,加上戏中戏,笑得很开心。三星半
年轻演员没有喜剧感 Huppert出场之后还挺逗的hhh。
当正义不偏向男性群体的时候,他们会把一切归根于利益关系。
虽然有一些出色的台词,但男导演还是够鸡贼的,抛开女性角度来看整个片也是挺烂的,欧容是不是阶段性摆烂啊。
欧容的罪行:生而为白男
灵动、调皮,观赏性强的同时又不失其讽刺性。
欧容比较失常的发挥,大部分时间都味同嚼蜡,仅服化道可一看。将男性都塑造成小丑,剧情反转加反转,反讽加反讽就成了正讽。这是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