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发于腾讯大家Ipress,未经同意不可转载)《送我上青云》是导演滕丛丛的长片处女作,算不得多好,但若从另一个角度来解析,却也别有一番意味——它或者可以看作是但丁《神曲》的某种变奏。
《神曲》第一篇第一句这样写:“当人生的中途,我迷失在一个黑暗的森林之中,要说明那个森林的荒野,严肃和广漠,是多么困难呀”。
是的,在《神曲》中,但丁人生的中途,黑暗丛林里,他遇到了豹(逸乐)、狮(野心)、母狼(贪欲),诗人维吉尔的灵魂随后来救护他,后来他们又一起游览了地狱、净界、天堂,并看到众多挣扎的灵魂,这正如《送我上青云》中的姚晨扮演的盛男一开始先遭遇了卵巢癌,后来又在纷至沓来的生活中看到了很多人丑陋的真面目。
所以,与其说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忽然得了绝症的中青年职业女性的生存困境,倒不如说它是对现实中国的各个阶层、诸多行业、各年龄阶段人物的一次整体的批判式展示。
这样一幅活生生的画卷,是把这许多不同来路的老少统统拉出来,让他们只凭着自己的本真和生存现状就达到了一种近似荒诞喜剧的效果。
在这样的笑声里,所有的观众也完成了对他们的再认识,以及对自我的指认(仅限于有反思精神的个体)。
因为他们实在就是生活在我们周遭的那些我们最熟悉的亲人、友人、同事或者陌生人,甚至是那个在座的自己。
导演善用反讽、隐喻和文字游戏。
我们会发现,事实上剧中得绝症的女性,恰恰是最没有病的、最正常的,而其他的每个人各有各的病。
李总、李总的富二代女儿、李总女婿刘光明、李老、盛男母亲梁美枝、盛男父亲、盛男父亲的小情人、色盲同行毛毳、丢棺材的母女……他们都已经病入膏肓,近乎无药可医。
在电影中,他们要么是“傻缺”、弄虚造假却富甲一方的企业家(李总),要么是故弄玄虚却欲望横流的书画家(李老),要么是毫无文化常识只有钱的富二代(李总女儿),要么是丧失尊严只为了进入一个阶层的会背圆周率的文艺青年(女婿刘光明),要么是没有自我、从未长大的老年妇女(盛男母亲梁美枝),要么是抛弃家庭、靠钱有了小情人的父亲(盛男父亲),要么是只为了钱和女友父亲搞在一起的小三(盛男同学,她父亲的小情人),要么是被金钱欲望和自大吞没的,不再有新闻理想的色盲男(盛男同事),要么是毫不感恩、靠着别人的善良无限索取的社会底层(丢棺材的母女)…这个现实世界真是看上去一片黑暗,毫无光明,没有赎救的可能。
“盛男”的名字,或也很可根据谐音理解为“胜”男。
而“胜男”的尴尬也正在于,她在片中的地位只不过是路人口中的“剩女”。
她无钱,无爱,无性,无未来。
“胜男”与“剩女”,一褒一贬,这两种称谓的对照之下,我们会发现这是一位要强女性理想与现实的不对位,若再进一步解读,则可以说成是在这个越来越男女平权的世界里,一个柔弱的女性因命运所迫不得不走上了不自觉的“女权主义”的路,而她却也因此必须面临着种种的现实尴尬与生命磨折。
爱好天文学、文学、卑躬屈膝的女婿刘光明,他是片中另一个同等重要的,颇具讽刺意味和悲剧色彩的人物。
电影片名取自《红楼梦》第七十回里薛宝钗《临江仙》词的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在影片中也由其说出。
刘光明,最后的他其实并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光明”。
在片中,他先是给观众呈现了别具只眼的看世界方式与善于思考的智慧,又在图书馆里塑造了一个懦弱于实践和能克制冲动的传统书生美好形象,使人感觉可望而不可及,以至于令盛男对他一见倾心。
可是后来,当他的真实生活面目阴差阳错、毫无预料、毫无遮掩地完全展现在盛男面前时,他顿时觉得自己的颜面扫地,好像被唯一的崇拜者扒下了仅剩的内裤,这终于导致他跳楼自杀。
虽然最后侥幸没死,但也因此摔断了双腿。
他这样一个人物,当时一定是希望通过豪门的婚姻达到“好风凭借力”,却万万没料到,这样的风却终于使他“坠下青云”(跳楼)。
我在想,彼时的他,牺牲的又何止是自己心中渴望的那一份美好的境界与理想?
记得薛宝钗在展示自己的诗词前曾笑着说:“我想柳絮原是一件轻薄无根的东西,依我的主意,偏要把他说好了,才不落套。
”刘光明在生活里就曾是一个“轻薄无根”的人。
他在岳父的口中不过是一个没有考取本科,只考取了专科的大学生,一个可以在众人面前用背诵圆周率来表演可怜的自我的小丑。
但是,不幸的、可怜的他却像我们生活中见过的那许许多多秉持了“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种实用哲学的人一样,他们总觉得这是必受的人生坎坷。
他们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如韩信般的甘受胯下之辱的故事,更不是像越王勾践那样的卧薪尝胆传奇。
最朴素的真理通常是,当一个平凡普通人一旦可以随时随地放下自己,可以失去最重要的、最宝贵的那点儿尊严时,他便将永远残破不堪。
他将再也无法在未来实现自我的“破镜重圆”,更不可能“颗粒归仓”。
一步失守,步步失守,这才是残酷的人性真相。
不过,导演到底还是善良的,是认为这个世界还会好的人,所以她让刘光明这个懦弱的人有了最后一点点反思的精神。
但我们的生活中,其实大多数的人是在泥淖里逐渐迷失了自己,而根本没有这样的反思,也更不会有人青云直上,羽化成仙。
薛宝钗的《临江仙》全词如下:“白玉堂前春解舞,东风卷得均匀。
蜂围蝶阵乱纷纷:几曾随逝水?
岂必委芳尘?
万缕千丝终不改,任他随聚随分。
韶华休笑本无根: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其实,对于柳絮这“轻薄无根”之物,真实的世界是什么呢?
东风不会“卷得均匀”,蜂围蝶阵倒真会“乱纷纷”。
它终于会“随逝水”,也终于会“委芳尘”,因为“好风凭借力”我们都见过,却又有谁见过柳絮能“上青云”?
这首词不过是一个看似美好的,其实却是实际性的、功利性的理想。
正如这首词它为什么不会出自《红楼梦》林黛玉的口里,而是出在薛宝钗的口中,也正是这个道理。
功利、现实、希望借力使力,薛宝钗正是这样的人,可她的下场又终于如何呢?
黛玉咏絮的《唐多令》却是这样写的:“粉堕百花洲,香残燕子楼。
一团团逐队成球。
漂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
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
叹今生谁舍谁收。
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书中紧接着这样写道:“众人看了,俱点头感叹说:‘太作悲了。
好是果然好的。
’”人们其实都是不愿意看到真相的。
因为“太作悲了”。
盛男的色盲同行毛毳,也颇耐人寻味。
他的名字里有四个毛,也是如柳絮般的物件,因此他与刘光明也精神相通。
他一定同样是相信“好风凭借力”哲学的。
在电影里,他原是一个有新闻理想,甚至获过行业奖的人,如今的他,却甘愿在傻瓜权贵和耀眼的金钱面前低三下四,靠仰人鼻息生存。
因此他所过着的,那个看上去完全符合自身利益至上、及时行乐、得过且过的生活,也就顺理成章。
毕竟他给自己的理由永远都会是:有了钱一切都会改观,因此他现在必须匍匐前进,目不斜视。
不过,也正因为他自身这样地不自察的过度虚弱,才终于导致了他有一个喜欢自吹自擂性能力以平衡自己失衡心理的毛病。
可这是多么可怜的对男性自我的自欺救赎!
因此我想,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使这部电影没有作为艺术类电影所以被珍存的价值,它也提供了一个社会横剖面,一个“当代中国各阶层人物的现形记”,一个“众生过眼录”,具备一定社会参考价值。
盛男、刘光明、毛毳,他们三个人的故事,其实就是当代中国那些想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成功的平凡人的困境故事。
也由此可知,导演(兼编剧)对现在的这个社会一定是非常失望的,尽管她使用了一种近乎喜剧的方式来展现这些现象和人物,但这个喜剧之下,是她的无奈和悲凉。
想一想,盛男在重大的生存危机之下,得不到真正对位的爱、关心和帮助也就罢了,还要靠自己的病弱之躯去违心为别人书写虚假的自传,还要经受别人的侮辱。
这真是一个暗无天日、令人感觉呼告无门的窘况。
也因此,盛男在其中的一场床戏后自慰,就显得有了强大的隐喻意味:一个自大的、吹牛的性伙伴,象征了我们每天可以看到的,接触到的,那个身边现实的一维世界,它并不能真正切实地满足哪怕一个弱女子最基本的身体需求,而这个女子竟还是要靠自己的手来安慰自己。
这样的讽刺真隐晦,也真有力。
它告诉我们那些空话和幸福其实都是骗人的。
姚晨扮演的盛男是如此孤立,正如我们每个稍有智识的人都常会感到的那种孤立。
在片尾时,盛男被推进手术室,关系淡漠的父母亲在外面挥手。
如果手术室是一个可以疗愈的世界,则被推进手术室的绝不应该是盛男,而应该是手术室外的所有人。
盛男代表了在纷扰的环境下,终于感受到自己心底最绝望和最悲哀情绪的那一类人。
愚蠢和无知如此庞大,令人毫无还手之力。
她的生活里其实永无“对勾”,更没有什么掩耳盗铃的“牛逼”。
她是导演对于这个世界绝望的化身。
不过,作为一部电影来说,《送我上青云》虽然深具社会洞察力,看问题也敏锐,却仍显浮光掠影。
导演太想表现那些她看不下去的芸芸众生了,因此面太广,也就太浅。
我想给导演的建议是:这部电影太社会学了,而还不够文学。
里面的很多人物尽管可以使人联想起生活中我们见过的那些林林总总,可是导演对他们的表现却仍是在其外的一种拒绝和批判,并未深入其肌理。
举例来说,梁美枝的一些困境我们看到了,或者因为导演是女性的原因,所以即使批判,也较能体贴到她为什么会如此,而对于其他的男性,导演却没有做到和人物的真正体贴。
刘光明,人物的塑造有些分裂和稍显做作。
对于一个一贯懦弱的人,他的跳楼应该是不会发生的。
后面也应该不会在灵堂做出那样的事。
可见铺垫还不够。
其他很多人物,也同样应该有推敲的空间。
当然,这部电影中人物的表演都很好,姚晨、梁冠华、袁弘、吴玉芳、梁新鸣、李九霄,都让人觉得是可信的。
但是,姚晨在演盛男的时候,与她演电视剧《都挺好》苏明玉时的言行举止似乎有太多的一致性。
我其实更希望看到一个独立女性也不要太挂相,总觉得太挂相也会成了套路。
不过这并不是致命伤。
只是我从一己之私想要看到姚晨的再一步的突破。
文章写到这里,继续用《神曲》里的一句话来做结吧。
“…所以我在惊魂初定之后,我也就回顾来路,才晓得来路险恶,不是生人所到的。
”人生多艰,我们只有各自努力。
世上哪有那么简单的“好风凭借力”,只有自己和同道们“一团团逐队成球”。
(本文首发于腾讯大家Ipress,未经同意不可转载)
“我想和你做爱。
”是《送我上青云》这部电影中姚晨最为人熟知的一句台词,也引发关于女性欲望的话题。
不少人说这是一部女性电影,但我看过之后,倒并不觉得很明显。
人生在世,不过爱欲和生死。
首先,生死无关性别。
在生死面前,人人平等。
在爱欲面前,电影里也不光讲述女性,男性同样也有刻画。
电影一开始,姚晨扮演的女主角盛男,就查出患有卵巢癌,必须马上接受手术。
手术之后,能活多久暂且不说,另一个后果是,她这辈子也将不能再享受性爱。
这一下子,她就被迫面对上面所说的,人生中两个最重要的命题。
盛男从小就是个争强好胜的记者,一向不为五斗米折腰,这一次,在死亡的威胁面前,却不得不去向不成器的父亲低头,结果话还没说出口,父亲就开口向她要钱。
然后她只能向一直以来看不起的有钱人低头,为了稿酬答应给他吹捧写自传。
借着这样的契机,他走出了大城市里始终被雾霾笼罩的灰突突的高楼,走上了一段未知的旅程。
电影里,有很多死亡的意象,比如那口被江水冲走的棺材。
除了姚晨扮演的盛男面对生死威胁,像李平的父亲、盛男传纪的传主,一样也都到了垂暮之年。
我挺喜欢电影中演员杨新鸣饰演的这个老头儿。
电影中的很多笑点,都来自他和姚晨的对手戏。
这个老头儿一脸似笑非笑、高深莫测的样子。
一开口就骂儿子,骂得不留情面,骂得一针见血。
哈哈哈,很少有听见人这么骂儿子的。
姚晨的表演也可圈可点。
她叫板李平老头儿,冷不丁就黑出一句,杀伤力强。
姚晨是在《武林外传》里以喜剧性的表演成名的,在这里又看到了她这方面的天分。
当然,她自己从来不满足于此,一直对表演有着更多的诉求。
电影里,她也演出了这个角色的许多层面,她的悲情、挣扎、好强、欲望、自尊,等等。
“我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好几年都没有性生活了。
”从盛男被确诊时说的话中可以看到,对于自身的欲望,她一直以来是压抑的。
不仅是个性的原因,还隐隐透着,一直以来中国女性背负的观念道德上的束缚。
直到卵巢手术前,她才被迫直面自己的生理欲望。
虽然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但由于性的私密和复杂性,对它,一直都很难有单纯和坦荡的态度。
电影也有对男性角色的观照,如刘光明,袁弘饰演的这个角色我觉得表演有些生硬,也或许,这正是他们想要的这个角色的样子。
还有李九霄饰演的盛男同事,他也有自己的爱欲挣扎。
这两个男人和盛男其实不无相似之处,他们都在寻求自己那份失落的尊严。
还有李平老头儿,临了了还压抑不了内心的那份蠢蠢欲动,见到盛男的妈妈还要撩一下,还有他那只中风不能动的右手,都在诉说着男性的欲望。
所以,在我看来,电影里更多表现人性,性别还在这之后。
片名“送我上青云”,来自《红楼梦》中吟咏柳絮的典故。
它的含义,大概是相对于生命之轻来说的吧。
生命,就像那片柳絮,虽然有不能承受之轻,但重要的是,还在于我们如何看待它。
电影中也有直观的镜头,不论是大城市里直入云霄的高楼大厦,还是躲到深山里的老头儿,以各种方式人们都想接近高处的那片青云,寻找生命的意义。
据说,《送我上青云》是一部给女性拍的电影,是一部让男性感觉到被冒犯的电影。
微博上的争论,似乎就在印证这个看法,骂它,给它打低分的,多半是男性,不管看还是没看;电影院里的观众性别构成,也在印证这个看法,电影院里看电影的,多半是女性,我看的那一场,一共四五十个人,但连我在内,也只有五个男性观众。
也不奇怪,这部电影的主创,从编剧、导演、主演、监制、乃至片尾曲的创作者演唱者,女性占大多数,讲述的也是女性的故事,女主角盛男,得的也是卵巢癌。
而且,这个故事,严格来讲,只有女主角,没有男主角,所有的男性都是配角。
从故事的硬件构成来说,这的确是一个女性的故事。
所以,在宣传阶段,很多自媒体也着意强调这一点,特意突出“女性坦然表达自己的欲望和诉求”“冒犯男性”这样一些点。
但我却觉得,这终归还是一部拍给所有人的电影,适合所有性别,所有年龄段。
很多人都以为,人生一定埋伏着某种重大的契机,这种契机,可以让人脱离庸常的生活。
就像亨利·詹姆斯《丛林猛兽》里的约翰·马丘,一直以为自己“将会遭遇某件罕见而异常的事情;可能是极不寻常,而且是灾难性的事件“,他认为自己会迟早遭遇到它,并且在自己的骨髓里已经有了预感和确认,这件事会将自己全部吞没。
这件事不论是好是坏,都能带来某种巨大的改变,巨大的彻悟,甚至有可能“送我上青云”。
《送我上青云》女主角就遇到了这种重大事件,她心高气傲,时刻期待着某种觉悟,但她不幸得了癌症,随即发现,更重大的转变和彻悟都没有出现,自己的生活照旧,周围的人照旧,甚至因为疾病,周围的人和事,越发狼狈,越发不堪。
她颓废、她挣扎,她揭穿父亲母亲、身边的猥琐男、巨富及其修行者父亲的真面目,她用一切方法诉说自己的委屈,却发现,对面的他们,依旧死皮赖脸不见起色。
她已经换了眼光,从生与死的角度去打量周围的人,却发现他们照旧拖着沉重的肉身,脱离不了自己卑微的一亩三分地,依然执着于财色,执着于现世里的一点点收益,他们的人生和人性,都已经碰到了天花板,再也没有突破的可能。
小时候看盘古神话,盘古破开混沌,造出天地,轻的上浮成为天,浊的下沉成为地。
人就在浊的地上生存,却想着青的天,想着无欲无求成为云,无挂无碍成为虹。
那么,生和死这样的大事,会成为穿越清浊,由浊及清的契机吗,会换得病愈后的心清目明吗。
《送我上青云》说,并不能。
反而,当死亡临近,换个眼光看青天浊地的时候,越发觉出不耐。
而且,不论是盛男,还是围观着这一群男女的我们,都不免想到,即便在盛男离开后,这一切都会照旧,不会因为她的觉悟,有任何改变。
有部伊莎贝尔·珂赛特导演、萨拉·波莉主演的电影,名叫My Life Without Me,中文译名之一,是《无我世界》。
这个名字,让我非常震惊。
主人公是个清洁工,还很年轻,也患上看癌症,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列出愿望清单,逐一实现。
故事是温情那类,拍得也不错,演员演得也尤其好,但这一切,都抵不过那个译名给我的震惊:无我世界。
一个没有我的世界,一个在我没有之后,依然延续的世界。
地球照样转,太阳照常升起,并且未必洪水滔天。
那种幻灭、绝望的感觉,被这四个字表达得淋漓尽致。
不一定要死亡这么断然,很多时候,我们活着,只是缺席了、不在场了,生活还在面不改色地延续。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活着的、在场的是我们,我们坚信不疑的、唇齿相依的、深深依赖的,却成为那个缺席者,我们还得面不改色,面对这个“无我世界”。
而《送我上青云》里的盛男,就站在一个“无我世界”前面,看着它一点点沉沦。
可以想见,我们关于世界的那些惴惴不安的预感,可能都会变成真的,我们终归会和潜伏着的野兽迎头相遇,从森林大火,到月异星邪,从狂人政治,到乌合之众,一点意外都没有,一点新意也没有,全都是套路,但这个世界依旧不会有任何觉悟和反省,仿佛我们的觉悟根本不存在。
这不是个好电影,我觉得不好看。
首先人物极度脸谱化:女主叫盛男(高学历、单身、争强好胜),父亲厂长(濒临破产、情人是女主同学),母亲傻白甜,女主的朋友渴望成功,女主爱慕的男子看似文艺(mansplaining从头就尬,实际上是某企业家的女婿),某企业家唯利是图粗俗可鄙,等等。
这个片子里的每一个角色都是“观念的受害者”,而女主因为得了卵巢癌,竟实现一次诡异的情欲救赎。
电影里最大的难题是:没钱治病。
而阻碍她得救的“敌人”,竟然是羞辱她的企业家(甲方),还有她身边每一个希望获得关注、成功和尊重的人。
这些人都在阻碍她以一种“骄傲”的方式活下去,但她那时刻携带的“自尊”,实在是教条式的负担。
相比其他人追求明确的生活方式,我觉得盛男是最迂腐的,也正因此,这难题才变的那么拧巴(一句“跑业务”的就可以激怒她),而且她首先就没有向家人求助,因为看不上爸爸“出轨”。
比起庸俗,这种迂腐更让我崩溃。
这个电影跟女性主义最大的关系,是填补一项空白(?
):单身女性的生死与情欲困境。
但是本片强调单身这点就有问题,因为这两大困境对不同婚恋状况的女性应该是一样的。
“困境”是如何因独身而加剧或减轻并没有揭露出来,所以独身状况在这个电影里是失效的。
不是女性主位就是女性主义的;不是出现了手淫镜头(在男人身边手淫到高潮),就是性解放。
该女性是得了卵巢癌症担心以后再也不能享受性生活了,才解放自己,摆脱先爱后性的模式,走出已经持续多年的性生活空白期,实在是太惨烈了。
“好几年没有性生活了(怎么会得这个病)”这种话说出来,让人很吃惊吧?
我讲的都不是疾病观念问题。
我想说,盛男一个年轻女性,怎么“接受”了这种无性生活?
另外,她是怎么在“贫困”(只有三万存款)的状况中挣扎的?
这两个问题,比如何面对死亡更残酷一点,对我们来说,也更真实,尝试表现的时候会更深入。
片子里最后给出的面对死亡的态度,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好像哈哈一笑,死也无所谓,独立女性就强大了。
这的确让人失望,它只是抒发了对某一种女性状态的感慨。
而这种苦大仇深型独立女性,还没有解决跟父母的关系平衡。
那就请一步步来,不要着急面对死亡,不要以为提出足够大的问题才深刻。
这电影的所有问题,和它丑画简化的人物一样,都是符号而已。
最后,我想最简单的动一下剧本去合理化故事,那就让女主不幸得了艾滋病… 所以她本来很自信、独立、开放,却只能独自承受,越来越封闭和贫困… 要如何重获生活主动权,她承受着疾病苦难,并挑战社会观念... 布拉布拉布拉。
(或者不要得病,就讲明白她怎么跟出轨老爸和解就很好了)唉。
看了下票房,上映第五天还不到1000万。
很可惜。
姚晨的上一步电影《找到你》也跟这个差不多,可能确实本身没什么引爆点吧。
我不是专业影评人,说不出电影拍摄用了什么手法什么结构之类的,就说说我一个人普通人看到了什么吧。
但凡好作品,就是允许每个人对号入座讲述自己的看法,所以如果大家看到的不同,那就允许存在就好了。
不要问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
这就是我想说的电影主题。
一、盛男的为什么为什么父亲可以活的那么自私?
为什么母亲可以活的那么无知?
为什么有人生意做的好好的却要去学画画?
为什么有人会相信辟谷可以治病?
为什么笑不出来还要假装“哈哈哈”?
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读到了博士却还是一败涂地?
盛男的为什么全部都没有答案,但是盛男却真的解脱了。
事实就是,没有为什么,我们只能去接受,去面对,去做。
只要爱欲还在,只要我们没有死,那就得继续活着。
我们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选择要来的,我们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也并不是我们选择要离开,我们天生被动,但又可以有小小的主动,这就是结果,尽管我们找不到源头,但是结果已然存在,不会因为你找不到源头而改变。
二、毛毛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借盛男钱?
为什么不尊重我?
为什么要害我?
毛毛的为什么,他找到了答案,可惜那些答案,全是错的。
以为借了钱也活不了多久的人就不配再延续生命了,这事儿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才会这么简单,以为盛男是太爱自己了得不到自己所以想毁掉自己,自信又自卑到可怜。
以为自己没钱所以不被人尊重,所以他为了赚钱,变成了越来越不被人尊重的哈巴狗。
三、刘光明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有文化却要被金钱侮辱?
刘光明的为什么,他一直都有答案,可惜找对了答案又怎样,不是所有的答案都是对症的解药。
我们能看见几十亿光年之外的宇宙,却永远只能活在脚下这方小小的土地上。
心无杂念,仍逃不过尘埃。
四、那些从来不问为什么的人,都活的好好的盛男的爸爸一直活的理直气壮。
盛男的妈妈一直活的轻轻松松(也可以说很无聊,但至少不痛苦)。
李平的父亲说,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可以从书里找到答案,有时候人真的需要一点知识以外的东西做支撑,比如信念、信仰。
我们能做到靠信仰活着吗?
很难,李平的父亲也只是说说,所以辟谷到一半跑出去吃个肉谈个恋爱。
一切都不是绝对的。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绝对标准的答案。
我们以为的可悲或幸福,都没有唯一的标准。
奇怪的是人却常常试图去给它们建立标准,并渴望用这个标准来定义每一个现象。
我们试图定义盛男的妈妈到底幸不幸福,或者痛不痛苦。
试图定义追求成功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
因为如果我们不试图去建立这个标准,我们就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活着才是正确的”。
更重要的是,当我们感到不幸或者困惑时,我们找不到可以改变它的“有迹可循的解决问题的逻辑”。
可是啊,这个世界偏偏就是没有道理的存在,我们又高尚又苟且,又幸福又悲哀,又伟大又可笑。
没有标准答案,自然就没有标准的寻找答案的逻辑和知识图谱,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为什么。
那就活着吧,没有为什么要活着,也没有为什么要死去。
既然我们还活着,那就好好地选择努力多活一天吧。
文/吧啦“女性电影”里的“众生皆苦”我走进影院支持《送我上青云》,是冲着“女性电影”的标签去的,近来表达女性诉求、揭示女性困境的影视作品层出不穷。
而正是因为人们女性意识的觉醒,电影如何能不落俗套成为了难题。
尽管《送我上青云》有着一些节奏不当、台词生硬方面的瑕疵,但我仍然非常喜欢。
我喜欢这部电影,是因为它没有将女主人公盛男放在所有男性的对立面,也没有放在所有女性的同一面。
人的社会属性决定了,每个人的身份都是在社会交往中得到确认的。
在我们以他人为镜时,我们才能认识到自身的独特性。
盛男无疑是新时代独立女性形象,但她并非是一些偏激的女性主义作品中,势必独立于男性之外的女性。
首先,盛男与四毛的两场激情戏非常有趣。
第一场,盛男不屑四毛为钱出卖尊严的作为,嘲讽他“渴望成功才是绝症”,但在盛男对刘光明的爱慕破碎、身心疲惫、被性欲击垮理智后,她直接跨坐在四毛身上,逼迫他做爱,四毛强硬拒绝。
第二场,盛男的恶作剧搞砸了四毛的商业合同,四毛气急败坏,强迫盛男做爱。
盛男一开始拼命挣扎,之后开始享受性爱,性爱结束仍然得不到满足,开始自慰。
在第二场戏中,盛男说四毛的行为是强奸,四毛反问,那你当时不是强奸我吗?
如果我的劲没你大,我早被你按趴下了。
这一句短短的台词看似只是幽默,实则如沉钟在我们颅内敲响。
一直以来,我们致力保护女性权益,难免忘记我们真正追求的是平权。
未经过其中一方同意的性爱,就是强奸,而不在于性别。
盛男的自慰在我看来是神来之笔。
这部电影没有否认盛男对男性身体、性爱欢愉的渴望,男性对于盛男来说是人生意义的重要部分。
但是在性爱结束后,是盛男的自慰继续满足了自己的性欲。
电影在告诉我们,即使没有渴望性爱的对象,女性本身的性欲并不羞耻,而是天然存在。
其次,在盛男与刘光明的感情线中,我并不认为电影将刘光明塑造成了一个扁平的形象,来衬托盛男的自尊与潇洒。
如果说盛男与四毛进行了肉体的碰撞,那盛男与刘光明就是进行了灵魂的碰撞。
盛男在对死亡畏惧之时,是刘光明教会她肉眼可及的不仅仅是眼前的世界,而灵魂不可度量,灵魂永恒,盛男因此爱上了刘光明。
尽管刘光明是一个有学识、有见解的青年,然而也被出身、金钱、名利困在周而复始的圆周率中。
当盛男发现刘光明是她最厌恶的李总女婿时,当她发现刘光明的懦弱、庸俗之时,盛男的痛苦来自于理想的破碎。
这理想包括有尊严地活着、追求热爱的知识与事业、灵魂相吸的爱情等等。
通过刘光明,盛男才真正认识到吧,每个人的生活都是悲琐的,即使刘光明向往天空中的云,但面具之后,他也只是一个要在棺材前,靠着尸体,得到鞠躬的尊重的男人。
再说盛男和她的母亲。
盛男说自己的母亲梁美枝当年年轻、蠢、好骗,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年少轻狂、被刘光明蒙蔽呢?
在梁美枝身上,有着太多平凡女性的身影,容易混淆感动与爱情、重视外表、惧怕衰老与遗弃。
盛男与梁美枝有所相似也有所不同,正是这样的碰撞让观众开始思考,究竟怎样去平衡我们的理智与冲动、外表与灵魂,才是一个好的选择。
“爱欲是人的生死之门。
”盛男是因为与不同身份的人进行或肉体或灵魂的碰撞,才最终与自己和解,放下对死亡的恐惧,那个代表她内心的疯子也终于对她说出了“我爱你”。
因为盛男内心的转变略显突兀,我反而觉得这些配角的形象塑造更为出彩。
在这部女性电影中,每个人都在现实与理想之间撕扯,每个人的形象都鲜活而丰满。
它不仅道出女性困境,也展现四毛、刘光明、李老等男性的困境,以至于它有足够的力量跳出女性电影的标签。
再加上“大龄剩女”、“慈善欺诈”、“医院插队”等等情节的设置,使得这部电影更像是社会百态写实。
这可以成为女性电影的一种新思路。
我们不应该在电影中绝对美化或贬低任何一种性别,也许能够让男性群体也在电影中找到共鸣,是拓宽女性电影道路的一种尝试。
作者/ 吧啦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 就是长大后能播种太阳
《送我上青云》以“女性”的性权力为话题,建立一个关于都市女性困境的寓言性的故事框架。
但是,这部电影似乎仅仅做到了为“女性主义”而“主义”,并没有真正探讨女性个体的身体经验,而是套嵌在一种想象的模型之中,满足了都市中间阶层女性的“自恋”。
撰文 | 余雅琴电影《送我上青云》自上映以来口碑一路高涨,尽管不算票房大热的作品,但这部小成本电影的上座率一度保持同期最高。
值得关注的是,这部电影在首周末上映后,单日票房不降反而增长,猫眼预测的最终票房则比一开始番了三倍……是什么让女性电影的票房表现越来越好?
显然,近年来,中国女性尤其是城市女性的经济地位和文化地位都处在上升期。
在一系列的公众事件和公共讨论中,女性越发成为不可忽视的力量,女性电影因此有了一个日渐庞大的市场。
女性不再满足于过去那种单一的描绘浪漫爱情的“小妞电影(chick-flick)”,而是渴望一种由女性书写女性生命的真正意义上的女性电影。
从这点看,这两年的《柔情史》(杨明明导演)、《春潮》(杨荔钠导演)等作品或许都可以看做是这种倾向的产物。
《送我上青云》是一部让人观感复杂的电影。
一方面,一部直接表现女性欲望的电影,该片颇有一些吸引人的亮点,作为院线电影,它打开了一些被遮蔽的话语;另一方面,正是因为这部电影以“女性”为主题,看完之后反而给人不适的感觉,很大程度上,这部电影只是将“女性”作为卖点。
《送我上青云》海报01 当“性”与“女性”结合可能只是落入一种新形式的男性欲望的窠臼当“性”与“女性”结合,很难说是将女性的主体价值释放出来,还是落入一种新形式的男性欲望的窠臼之中。
该片最大的卖点在于,在影片的首映活动上,社会学家李银河评价这部电影第一次在银幕上展现中国女性的自慰场景。
但是,这个场景在电影里仅仅是一个不易察觉的过场戏,何况展现这部分真的有意义吗?
它真的是所谓的彰显女性的性权力吗?
电影的故事,并不算复杂。
女主角盛男是一名记者,在一次执行任务受伤后,意外发现自己得了卵巢癌,需要三十万元的治疗款。
在同事兼好友毛毳的引荐下,她不得已答应为企业家李总的父亲写传记。
在这个过程中,盛男从毛毳那里得知,自己做了手术后也将失去性高潮的能力。
于是,在前往贵州写传记的路上,她见识了各种各样的人,品尝了人生百态,也开始了一场寻找性爱的道路。
盛男的父亲是生意人,早就背叛母亲在外面找了情人;而她的母亲则是一个家庭主妇,除了美容和保养自己,一无所长。
因此,盛男无法依靠家庭,她隐瞒了自己的病情,还不得不带着“幼稚”的母亲一起上路。
《送我上青云》剧照《送我上青云》的导演和编剧都是滕丛丛,她和这部电影的监制姚晨,一起构建起这部电影的“女性”叙事。
电影的主创为女性,在内容上又罕见地探讨了女性的性欲望,这本应该是一部值得期待的女性电影。
但是,遵循电影的逻辑来看,这部电影与女性主义在本质上是背道而驰的。
盛男看似是一个独立自主的女性,但她的几次觉醒都是通过身边的男性,是毛毳提醒她人生苦短,失去卵巢意味着失去得到性快感的可能。
毛毳的提醒,让盛男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开始追求性的快乐。
在贵州的小城,她一开始对县城文艺青年刘光明产生了好感,并通过他理解了“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胜男向其求爱不得,在兜兜转转之后,还是与一直陪在身边的毛毳发生了性关系,并通过爱欲加深了自己对生命的理解。
当接触到李总的父亲李老之后,盛男的人生观更是发生了变化。
他对生命的态度影响了盛男。
李老中风后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遇见盛男的母亲后,激发了他想再活一次的愿望。
当他再一次感受到对异性的迷恋之后溘然长逝,他让盛男领悟到:爱欲是人的生死之门,从哪儿来,还从哪儿去。
电影的结尾处,盛男登上山顶,学着李老的样子,对生命发出“哈哈哈”三声大笑,决定接受手术。
其实,我们很难将这部电影理解为一部标准的现实主义作品,尤其是当盛男和母亲进入贵州县城之后,故事就进入到一种寓言体的叙事中。
女主角的名字“盛男”与“胜男”谐音,形象英朗刚强,做事独来独往,性格也比较倔强,符合我们对都市独立女性的刻板印象。
电影以绝对主角盛男展开,我们可以看出盛男是一个都市女性的“典型”,她的遭遇基本涵盖了一个都市单身女性可以预见的所有艰难。
因此,这部电影还是得到了不少观众的认同。
只是如果仔细分析,电影的问题也恰恰在于此,电影并没有真正探讨女性个体的身体经验,而是想要将主角套嵌在一种想象的模型之中。
典型人物的塑造在艺术中是很常见的,但其实更加考验作者的功力。
一个成功的典型人物应当建立在作者对社会深入的观察之中,而《送我上青云》的很多地方显然有失真实,有一种为了“女性主义”而“女性主义”的感觉。
《送我上青云》剧照盛男的危机首先是身体上的,电影设置她得了卵巢癌,这种女性独有的疾病。
得知患病可能时日无多之后,盛男最担心的却是性的问题。
当然,我们可以把盛男对性的追求看做是对生命的留恋。
可在事实上,即使切除卵巢后,女性未必会失去高潮,性快感的来源是多样的。
而对电影强调失去卵巢的恐惧的本质,是女性担心自己失去性魅力,失去从男性那里获得快感的可能性。
电影如此设置,将男性视为女性快感来源的唯一源头,本身就是与女性主义背道而驰的。
电影几次展现了盛男对男伴提出性要求的场景,基本上都是在其失意或绝望的时候,直接生硬地说出要求,甚至带有强迫的色彩,这当然可以被解读为是电影对女性的性欲的直接展示,是很“女权”的,但这种强烈与直接,不正是一种与女性主义批判的男权同构的求欢方式吗?
如果在没有感情的情况下,男性对女性提出性要求会被认为是冒昧甚至是“性骚扰”的话,那女性为什么就可以呢?
事实上,正是这种“双重标准”让电影的议题性显得可疑和失真。
电影的设定最终还是让盛男和毛毳发生关系,我们其实看不到这两个人之间产生过什么火花。
毛毳因为盛男搅黄了自己的生意而愤怒,因此对盛男提出了性要求,电影还展现了盛男的反抗。
但是转眼间,他们就进行了鱼水之欢,电影里自慰的一场戏也在这个场景出现。
当然,我们依然可以将这个部分解读为导演的“先锋”,让一对不是情侣的男女发生关系。
可是仔细想想这个过程,其实还是一个强势男性(毛毳健康并富有性魅力)对弱势女性(盛男有疾病且独身)的情感攻势的过程。
那么,这种女性对自己身体真正的主宰实际上并没有建立起来,电影中的女性角色都处在一个依靠男性,需要男性引导的地位。
甚至,毛毳在一开始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和盛男发生关系的时候,还以自己过于优秀,怕盛男难以忘怀为由,这几乎就是男权思想的集中体现了,这种情况下盛男在对自己身体快感的开发上还是仰仗毛毳,这多少会让观众有种匪夷所思的感觉。
02 《送我上青云》仅仅是满足了都市女观众的“自恋”该片的主演是姚晨,她也是这部电影的监制。
因为同样是女性议题,这部电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同样是姚晨主演的去年的票房黑马《找到你》(票房预测同样是低开高走,最终达到两亿元)。
都是表现女性的生存处境,《找到你》虽然与《送我上青云》一样,都有一种“女性主义的刻板”倾向,将男性与女性建立一种对立,试图表现普适性的女性遭遇。
但是,《找到你》毕竟还是关照到了底层女性的命运,建立了一种比较广泛的女性“同盟”。
而《送我上青云》则没有建立这种更宽广的女性观,虽然探讨的是女性都会面对的性问题,其实只是表现了女主角一个人而已。
电影中出现的其他女性,更像是符号性的人物,面目模糊甚至面目可憎。
《找到你》剧照电影只是塑造了盛男一位相对丰满的角色,对其他女性角色缺乏深刻复杂的描绘和共情能力,李总的女儿更是连一个正面镜头都没有给,完全被塑造成粗俗的土大款。
而盛男偶遇的在河边因为丢失棺材而哭泣的老妇和女儿,则被塑造成骗子,用来突出盛男的机智。
而着墨较多的盛男母亲,在电影里也仅仅作为成熟的盛男的反面。
作为一生都在依靠丈夫的女人,电影将这个角色塑造成一个超龄“少女”,极尽夸张,并让其成为李老的“性对象”,但她的复杂性和性格却依然模糊不清。
即使面对女儿的绝症,她似乎也没有表现出真实的情感,在电影里仅仅是一个功能性人物。
当然,这些都是社会常见的人和事,只是电影将这些素材进行了高度的戏剧化浓缩,这部电影实际上想要展现的是一个寓言性的女性生存空间。
但是,这部电影所展现的社会空间,却是非常的狭小。
电影中的盛男从事着一份还算体面的记者工作,有一个虽然可能破产,但实际上有自己公司的父亲,盛男的困境并非真的是经济上的困境(尽管电影表现她需要筹措三十万元的手术费,但在另外一方面,仅她母亲开的车就值这个费用)。
不仅如此,电影还特地突出了她有一个没有读完的博士学位,这些都可以被看做是标记盛男社会身份的符号。
电影为了突出她的性格,还设定她烧掉了父亲送给情人的奢侈品包,以及她直接拒绝李总的傲慢等等,这些都表明盛男对钱的态度。
盛男之所以没有钱治病是因为她有着一种属于知识阶层的骄傲,而不是真的陷入到无法解决的经济困境里。
电影的最后,即使没能获得李总的支持,她还是顺利进行了手术。
尽管意外得病是一种人生的不幸,可是盛男的处境显然比大多数单身女性好得多,因此,这部电影多少有些故作伤感的部分。
所以,不论以什么角度来看,盛男的女性困境并不具有真正的大众性,这部电影明显是拍给都市中间阶层的女性看的,电影里有城市女性向往的诸多元素:时间自由的职业,说走就走的旅行,异域的美景,一次性的艳遇……甚至,有些刺激但是可以解决的危机。
这些元素,与那些被投射在CBD高楼大厦的玻璃外墙上的巨幅广告上的内容别无二致。
因此,与其说《送我上青云》关注女性的生存状况,不如说它仅仅是满足了都市女观众的“自恋”。
我们在盛男身上看见的是城市中间阶层的女性对女性苦难的想象,这部电影的问题意识似乎更像是一种“何不食肉糜”的疑问。
作者 | 余雅琴编辑 | 崔健豪校对 | 翟永军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欢迎转发至朋友圈。
口碑出现两极化的作品并不少见,尤其在电影界,但两极化与性别群体大体上对应,却似乎是属于滕丛丛导演、姚晨主演的《送我上青云》的独一份。
影片上映以来,男性观众似乎大多表示有点儿难以评价,女性或者准确地说是知识女性却大多对影片表示了愉快的认可。
表扬的话暂且按下不表,观众对影片的批评大致分为两种:一为针对艺术形式进行的客观批评,二为针对主题内容的暴躁开怼。
一 关注性别等同于“格局小”吗?
针对艺术形式批评集中在影片“格局太小”,这种批评大多来自观影经验较为丰富的“专业”观众。
对于女性创作来说,“格局小”并非什么新鲜的批评——茅盾是如此评价萧红的,傅雷也是这么评价张爱玲的。
今年5月艺联放映了一位女导演杨明明的作品《柔情史》,在该片的豆瓣条目页面中,一条短评写到这部片子应该叫“柔情日记”而不是“柔情史”。
私人化的日记而非公共性的史诗,确实是女性创作的突出特征。
滕丛丛在接受访谈时她说影片中大约有30%是自己的经历;杨明明更坦陈《柔情史》就是自己和母亲的生活,因此至今都不敢让母亲看自己的作品。
私人化的、个体化的创作是有意义的吗?
当然有。
“私人的即政治的”乃女性主义最重要的口号,也是种种现代后现代主义理论的基本观点。
在中国,“女性”与“个人”是同时被发现的,二者在百年思想文化史中亦分享着一致的命运轨迹。
抛开性别,《送我上青云》中的盛男与四毛互为镜像:盛男有癌症,四毛有色盲——都有病;盛男是嫁不出去的剩女,四毛是赚不到钱的穷男——都是这个社会的失败者。
在“成功”的社会既定秩序面前,盛男的自尊和个性自然得到不到任何好处,四毛的卑微和圆滑同样也小心翼翼捉襟见肘。
当然可以说影片中表现的个体选择和反抗是肤浅的。
只是,如果我们觉得盛男对李总的嘲讽不值一提,又或者小雾对保安大爷的质疑更加是无事生非;那么,我们又何以认定新裤子乐队的一句“没有理想的人不伤心”就是激越有力的呐喊呢?
扪心自问,恐怕还是跟创作者的性别脱不了干系罢。
显然,“抛开性别”是不可能的。
如果将盛男与四毛进行性别对调,影片将不再是同一个故事。
四毛永远不会懂得盛男在桑拿浴室外等候一群半裸男人的窘困,正如阿豪永远无法体会佩佩在手机市场被一群成年男性包围的恐惧;因此四毛不会明白盛男嘲讽“一个睾丸”的愤怒从何而来,阿豪也难以理解佩佩对能够主宰一切的花姐的向往缘自何方。
如果说“弱者”“失败者”“零余者”的眼光能够穿透皎洁的月光直达月球暗淡的表面,那么女性作为人类历史上最源远流长的“他者”,她们的视角能够照见这黯淡表面每一个凹凸不平的孔洞。
当盛男和四毛共同面对世界时,他们可以短暂地结盟成为一个利益共同体;但当他们独自相对,盛男说想要的时候四毛有足够的体力说不要,四毛说想要的时候盛男却无法逃脱,即使四毛只是一个如此瘦弱的男人。
女性试图将性作为人生必不可少的普遍体验,男性却可以将性作为报复女性的暴力武器。
历史地看,“性别中立”只是一个神话,丁玲在《三八节有感》之后丢弃性别的同时也遗失了自我便是极佳的证明。
当然,影片从未试图将盛男打造成一个“完美受害者”。
盛男并不纯洁无辜,她偷换四毛的西服进行报复,利用和嘲讽的是四毛的生理缺陷,这无疑是一种全方位的不正确,是人性阴暗的角落。
四毛也并不愚蠢无赖,面对盛男盛气凌人的价值审判,四毛有力地回击:“因为你从来没有缺过钱。
”盛男试图用家庭崩坏情感匮乏将二人拉回至同一起点,但实际上这对于四毛所提出的社会阶层问题来说是无效的。
或许,弱者与弱者互相伤害而既得利益者毫发无损才是这个社会最大的现实。
从这个角度说,把《送我上青云》指认为一部嘲讽男性的发泄之作,恐怕只是一种应激反应。
二 母女开撕究竟撕的是什么?
嘲讽男性之外,引起观众情绪性开怼的另一端是影片中的母女问题:“又一部母女吵架撕逼的国产电影”。
母女交恶似乎确实成为了女性导演的标志性情节,哪怕影片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女性题材。
比如今年3月院线上映的《过春天》,同样是女性导演的作品,影片中的母女关系冷漠敌对,两人直到影片的最后才同时出现在了一个画面之中。
文艺作品中的“恶母”——后妈除外,后妈理所当然是“恶”的——似乎冒犯了所有人,因为所有人都有母亲。
然而,追根溯源,“审母”甚至“渎母”本也是中国现代女性创作的传统之一。
远的张爱玲自是不必说,近的王安忆、铁凝、方方等人的笔下,均有惊悚程度不一的母亲。
曾有小伙伴与我探讨,为何母亲的形象在当代中国电影里急速矮化了。
答案也许很简单——拍电影的女儿们长大成人了。
这里提到的三位创作者滕丛丛、杨明明和白雪,皆刚过而立之年。
当她们创作剧本、拍摄电影的时候,讲述的是此刻作为完整意义上的成年人的自己与母亲的关系。
盛男在大巴上拒绝妈妈的倚靠,小雾迫于穷困跟妈妈挤一张床但各盖各的被子。
为身体确立界限是关系不再亲密无间的表象,其实质是女儿的精神——更准确地说应该是观念的、理性的世界开始与母亲分离。
经历过个性解放和女性解放的现代知识女性不再像乡土社会的女儿一样,通过无意识地全方位地模仿母亲来实现自己的性别认同。
女儿和母亲关系的“恶化”,正始于“我不要成为和母亲一样的女人”的内心宣言。
盛男和小雾,显然都在拒绝成为母亲那样的女人——依据与男人,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与他人的关系定义自身的女人。
盛男虽然觉得长期出轨的爸爸面目可憎,却也并不觉得母亲找一个情人以实现“公平”是有意义的;而小雾最反感的就是母亲将人生捆绑在女儿身上却又不肯承认,她支持母亲写作或许正因为这是母亲最“自我”的一种坚持(当然解读为母亲写作仅仅是因为女儿写作也未尝不可)。
不巧的是,依据与他人的关系定义自身正是传统性别文化定义女性/母亲的方式。
因此母亲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错——“我还不是为了你”,却仍然得不到女儿的感谢和认同——“我可从没要求你这么做”。
实际上,盛男和小雾以及现实生活中无数女儿与母亲的冲突,皆是新一代知识女性与既定性别秩序的冲突。
女儿真正拒绝、反抗的不是肉身的母亲,而是那塑造了且至今仍在塑造着女性/母亲的强大逻辑。
对母亲的感谢和认同,尤其是落于实处——无论是稿纸还是银幕,都太容易陷入那个强大逻辑早已布置好的温柔陷阱。
因此女性创作者笔下的母女关系总是那样的晦暗不明。
更为重要的是,作为知识女性,滕丛丛杨明明们彻底地接受了“五四”以来逐渐成型的现代伦理观念——父母与子女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那么,作为人格平等的独立个体,尤其是作为成年人的女儿,完全可以隔离或者搁置“女儿”的身份而以“人”的立场,去认识、审视、判断同样作为“人”的母亲。
在这样的视角里,母亲被剥离了“养育之恩”的冠冕,还原为芸芸众生。
既然是芸芸众生,则难免庸常、空洞、浅薄。
因此,小雾的母亲被彻底还原为胡同中刻薄鸡贼的小市民,盛男的母亲和佩佩的母亲则不过是有着美丽皮囊与愚蠢头脑的小女人。
对于大多数国人来说(在此无关性别与年龄)把父母当成“人”而非“父母”,哪怕只是抽象的思考、艺术的创作,本身也已是大不敬。
当我们认为“母女撕逼”无聊夸张又虚假的时候,不妨再次追根溯源。
我们是否还记得,一百年前新青年们那大写的个性解放的“我”,正是伴随着“弑父”冲动诞生的;新文学的开端本就是“父子撕X”(或许此处该用另一个专属于男性的字眼)的故事。
我想有的人大约的确是忘记了,不然《邪不压正》的李天然何以一口一个爸爸叫得如此乖巧,电影外的李XX们何以叫马爸爸又叫得如此心悦诚服呢?
既然是母亲与女儿同时也是人与人的关系,那么母亲和女儿自然有可能互相不喜欢。
现实生活中不喜欢某个人的原因太多了,三观不合、性格不合、气场不合等等等等,甚至说不出为什么。
盛男对母亲大概谈不上喜欢,小雾与母亲明显互相厌恶(当然小雾知道自己很像母亲,所以她也不喜欢自己),如果不是母女她们一定形同陌路。
然而她们是母女,文化的心理的现实的所有,那二十年共同生活所经历的一切构成了极为深刻的情感——或许并非是依恋,而是一种羁绊,也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
许多人评价《送我上青云》的结局是随意的粗糙的,与我同场观看《柔情史》的一对小情侣吐槽道“什么鬼根本没结局嘛”。
其实现实生活之中的母女吵架哪有什么“结局”。
电影中的母女们草率地、别别扭扭地暂时和解了,她们一起登山、一起在城市街道旁在青山绿水间互相拍照,这或许是女性创作者们一个淡淡的却又温暖的遐想。
有一天,当我们足够成熟,能够去理解、接受并且实践“我们无法互相认同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互相牵挂”的时候,或许电影也会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结局。
最后再次回到“冒犯”。
如果说《送我上青云》里四毛名不符实的性爱技巧和李总名实相符的中年肥胖冒犯了男性;那么我也要说,无论是《老炮儿》里冯小刚松弛的屁股还是《邪不压正》里许晴优美的臀部,同样冒犯了我—— 一位30岁的成年女性。
实际上,性、情欲以及身体,并非只有占有或者展示这样极具剥削性的方式,它们有可能像《过春天》里一样朦胧却又热情,也有可能像《送我上青云》里一样略带着几分幽默和嘲讽。
而后者,正是女性创作者给我们带来的惊喜与期待。
或许,真的到了一代女性电影人“浮出历史地表”的时刻了。
2019-8-24
这便是一位中年女人“凝视”中的世界,如果说在男人“凝视”下的世界是《边城》是《萧萧》这种女人被“符号化”的作品的话,《送我上青云》在女人的“凝视”下男人也不可避免的被“符号化”。
如果说男人“凝视”女人不论是“物化”还是“扁平化”或多或少带有点浪漫主义色彩的话,女人“凝视”男人却是悲观的嘲弄的。
这“凝视”里带有了一个微微的俯视角度,像一个强悍的母亲看她的孩子一样无奈。
而女主那三声“哈 哈 哈”。
又是否是对世界最深的嘲笑?
海德格尔提出的“向死而生”和中国的“事死如生”文化是否也有那么一点点对味?
面对死亡才能真的体味生命才能放下许许多多桎梏。
每个人都是自己归途里的游子,终其一生都为踏上“回家”的路奔忙。
于是你、我、他,种种众人真的能够互知互爱吗?
每个人都是一个星球,似乎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着似乎永远无法接通与他人真正的链接和理解。
所以看似热闹却又多么孤独。
因此,把自己看得越“轻”越能自由自在的扶摇直上九万里。
《送我上青云》故事核心挺简单的。
一个女记者不幸得了卵巢癌,在她进行存活率很低手术前的一段经历。
女主人公盛男生在一个旁观者看来都再惨不过的环境里:父母互相背叛,算不上朋友但擅长跟傻逼打交道所以才一直联系的很会来事的同事,喜欢的人虽有善心却是个爱高谈阔论哲学科学的无用之辈。
她是记者,依然记得自己是记者,多年过去职业精神还在,“挑错”是她的职业病;她很刚,在给自己救命急需的钱和尊严的抉择面前,毅然在甲方说“给钱就是衣食父母”,贬低记者不过是“跑业务”的之后撕毁合同;在摘除手术前想和喜欢的人试一次,等等。
最令我感到遗憾的,是刘光明被有钱岳父喊着当众背诵圆周率,一家人都把它称作是他的才艺。
他是懦弱的,即使最后从别墅跳下去,也不过给他受尽屈辱的人生添补“残疾”二字,无任何改观,依旧在一个家里不起眼。
很有意思的是,他唯一一次有“骨气”,可能是借岳父之父的葬礼,推着轮椅到达遗体前,带着仅剩的骄傲让所有人对他三鞠躬。
尺度没有很大,只是把“性”话题摆在了明面并多讲了几遍。
我们本来在这方面就缺乏教育,不是太过就是不足。
不禁问,该引起谁的敏感呢?
盛男自出生就被当成一个麻烦存在,晕机被父母嫌弃、生病被父母训责…所以结尾与母亲的对峙,她终于说出口:这么多年我努力学习努力工作,最后还是得死。
我不相信人有灵魂,死了,就是死了。
她要帮忙写自传的那位老先生,看法不同,他说因为自己有信仰,我不评判这种力量的存在与否,但老人有句话说得很好:爱欲本是人的本性追求,我从那里来,也归往此处。
前路其实挺渺茫的,我不是一个很乐观的人。
但我觉得,她没有白活,正是她的那点珍贵的正直和善良,拯救了她。
非常独特。似乎是另一种视角的Paul Verhoeven《她》,借由意外突发事件,推动女主角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态度和价值观,借助特殊经历的女主角的眼睛,观察社会上各种人的人生,反类型化的叙事和象征意义赋予影片独特的气质。很大胆的处女作。
丧礼上穿粉西服的色盲不是毛病,渴望成功才是绝症;聚会中背圆周率的表演不算笑柄,等人鞠躬才是做梦。山顶纵火的傻子还在等宇宙飞船,丰唇未消的母亲还想听汝窑之音。大师等顺水的棺材钻入生死之门,盛男待借力的好风平步情爱之云。火警一响,如行尸般从大宅里逃出,定睛一看,都是被现实打败的仓皇。
名字叫男的女性得了卵巢癌说一句我想跟你做爱就是女性主义👏真是打扰了。从名字开始蹭了多少热点都懒的数了,堆砌的元素和尬死的台词。这可能是一部认真的电影,但的确有一个粗制滥造的本子,和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导演
和“女性电影”没有任何关系,就是一部职场片而已。“职业操守”完全是伪命题,盛男拒绝写自传也和职业操守无关。她不是一开始就拒绝了,是大纲都写好了,要签合同了,李平一句“甲方都是衣食父母”让她不高兴了。哪有工作不受气的?哪有当乙方不被甲方侮辱的?李平在甲方中都算非常好的了,又不要你一直改,又没有过分的要求,她听了一两句难听的话就宁愿损失30万也要纠正对方,简直就是典型的职场反面教材。电影对金钱和名利的探讨太肤浅了,先把毛毳塑造成财迷,然后得出结论:不要做财迷,还是刘光明那样的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人更好。先把李平塑造成暴发富,然后得出结论:不要追求名利,还是李平父亲更朴实无华。你不喜欢毛毳,就一定要去喜欢刘光明吗?你不喜欢李平,就一定要以李平父亲为榜样吗?就没有第三个选项吗?
时下+86们叫嚣的“我们有钱了",被这部经济下行、人生寒冬电影,敲得粉碎。但片子最大问题,好像是风格杂糅不统一,不少台词干涩生硬。以开头疯子一脚、结尾哈-哈-哈三声,本片应该是带黑色荒诞意味的轻喜剧,如频频起跳的脏话粗口。可在切入家庭内部关系时,电影又变成批判色彩。贵州外景的云水缭绕,又自带艺术片腔。横空飘来的斯文眼镜π,更是想要尊严,就让你看看尊严被踩的样子。还有粉红西装男,单凭“别跟我啪,啪了之后,你的余生会永远回味这棒棒哒性爱”之类的台词,真乃新油田之子。当然,其他男性角色也没有好到哪去。
哈,哈,哈,油腻有时,清净有时,被辱时时,这是写给世界上最后一个聪明人的打脸诗。骄傲没什么了不起,低头,足够轻盈,就能飞起。
我喜欢这部《送我上青云》。生死当前,女性(也可以说人类)的原始欲望和人文尊严得到了考验、展现。一纯粹,就给劲。其实没什么故事,但全是流动的心意。盛男,想接世俗地气而终不得。刘光明的忍辱负重学,四毛的成功学,老爷子的落日哲学,吴玉芳的中年粉红学,都真真儿的。本质上不矫情。即使看着像矫情,也都是人类奔走的自然曲线。
五年过去 它依然是最后一部最好的女性电影
导演和编剧把主人公对世界的犹疑带到了自己的创作里,但其最终要表达的又不是这种犹疑。因此在主观上不敢完全暴露自己,技术上又无法完全掩饰自己的前提下,电影主线被各类现实嘲讽与点题台词彻底架空,等到至结局处终于意识到该“升华主题”的时候,为时已晚。
太可怕了
看得正入戏 导师连发十二条语音质问我为何不在学校 我太难了
手法跟不上想法。情节跟不上情怀。
太刻意,看了毫无波澜。
人间不值得的故事,从家庭、工作,情感乃至社会环境,以群像化呈现,略带点黑色幽默,把现实与理想背离感很生动的写出来,电影的角度是非常好的,然而故事有些杂,符号化的元素过多,说白了新导演想说的内容太满,也忘不掉自我表达。不过本片有个很隐性的元素,就是内地电影少见的对女性欲望的表达,其实故事推动力就是姚晨这个角色在冰冷的现实中,对自己精神和身体自主且独立的追求
如果不看结尾,真的是很好的国产片了,可惜到最后积攒了一片的矛盾、困惑和反讽,导演也不知道怎么收尾了,从半夜偷西服那段开始,已经有点绷不住了,结尾简直莫名其妙就完了,就跟姚晨最后没办法,只能打了三个哈,哈,哈
看得出有想法有企图,但是又不甘心想抖包袱,文艺类型两头不靠显得有些低级趣味,摄影毫无个性,人物大方向都ok但都太浅,往好处想也许是新导演没有话语权所致,和《黑处有什么》的问题很像
送你上高潮。
很多怀揣着梦想,又一次次被社会阶层、金钱、权力羞辱的人类,不断的适应这个世界,得到这个世界里曾经鄙视的尊重条件。但导演为这一主题编写的剧本实在太过刻意、幼稚,一切都浮于表面,情节尴尬至极,为了女性题材所展现出来的各种病态人物,画面也各种劣质,真不知道姚晨和投资人怎么看上这个剧本
怎么你们的日常不是这样的吗?这不就是我的生活吗?我花钱买票进电影院看自己的生活我不是有病吗?
讲真的,片子想表达的过多导致立意过杂,这可能是剪辑的问题,反正看的很不舒服就对了。亮点就剩姚晨的演技和导演的选景了,看评论大家虽然都在叫好,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恕我一介俗人看不懂这片子,只能打两星。还有一星扣在尺度太大上,连大护法都知道自标为十八禁,而这片子尺度大的多却没任何提示,对导演的印象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