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东京国际电影节终于再次迎来一个中国电影的“大年”。
包括张艺谋、贾樟柯、赵涛、李睿珺、乌尔善等人在内,诸多中国影人都前往东京进行了交流,把中国电影推向更广阔的受众市场。
今年有多达三部国产片入围了东京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草木人间》《雪豹》《老枪》,闭幕后都载誉而归——《雪豹》斩获最佳影片大奖,《老枪》获得最佳艺术贡献奖,《草木人间》导演顾晓刚获颁“黑泽明奖”。
《草木人间》《雪豹》《老枪》这三部电影都在疫情期间拍摄完成,都经受过不同方面的困难和挑战。
如今这些荣誉,像是中国电影从谷底中走出、重回世界舞台的一枚纪念勋章。
今天我们要分享的是《老枪》的幕后经历——你可能没听说过这部电影,但或许会对一个朋友圈里流传过的故事有印象:疫情期间有一部电影,导演在开机日当天被认定为密接,被一辆救护车拉走了。
开机仪式临时取消,全剧组223人回到各自房间,开始了无限期等待。
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1】三年疫情留下不少难忘的故事,其中有一个跟电影剧组有关。
这个剧组的导演在原定开机日期当天被拉走了,不知道要隔离多久,剧组甚至讨论过导演远程看监视器指挥拍摄的方案。
十四天后,导演回来了,整座城市却静默了,剧组就在酒店里待了两个月,度过了一段乌托邦般快乐又虚无的生活。
这个剧组要拍的电影就是《老枪》,导演叫高朋,那是他第一次做电影导演。
“刚被拉走的时候,其实你是反应不过来的。
当时第一个考虑的是,剧组还有200多人,他们怎么办?
这200多人的吃喝拉撒睡怎么解决,在封闭期间怎么生活?
”东京电影节期间,高朋导演在与娱理工作室的对话中说。
在两个月的“乌托邦”时期里,导演为了不荒废时间,拉着大家反复读剧本,讨论拍摄细节。
晚上是集体看电影时间,主创们一起看了各种经典和当年几乎所有奥斯卡获奖影片。
除了这些,剧组在有限的场地空间里还能开展的娱乐项目还有喝酒、聊天、打乒乓球等,时间概念逐渐变得模糊。
两个月后,所有人都有些想家了。
包括导演高朋自己也是,那时候他才刚当上父亲没多久。
在那个时间节点,高朋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他作为导演不得不站在全剧组的角度考虑,要不就这样解散算了。
剧本里设定的时间是白雪皑皑的冬末春初,可是雪已经没了,每多等一天就多一笔巨大的开支,靠出品方和制片团队在照顾大家,后面有的演员也没有档期了。
高朋给出品人唐岩打了个电话。
唐岩问他,你告诉我现在还应不应该拍?
“我说我不能从我自己的主观愿望出发去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样太太个人了。
我想说的是,根据现实情况,我觉得好像应该拍,因为如果不拍的话,未来的情况更加未知。
唐岩先生说,‘我其实不太在意这些,如果你们大家都想拍的话,我不应该是掉链子的人。
’当我把我们还要继续拍电影的消息带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振奋,很多人当场就掉眼泪了。
如果我那个时候不拍这部电影,可能我这辈子也就拍不了电影了。
可能跟我快到40岁了有关,就是你不再那么相信你这一辈子非要做到什么了,你有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就一定会实现了。
”高朋说。
【2】重整旗鼓之后,电影的面貌有了一些变化。
一开始这部电影计划是在冬天拍摄,就像市面上的许多东北题材影视剧一样,放在白雪皑皑的背景下,有犯罪元素的故事会自带一层肃杀气氛。
从制片角度来说,雪也可以天然地帮助美术组规避掉很多不符合年代设定的背景、物件。
但当剧组解除封闭、准备开拍时,已经快要到夏天了。
“那我们就拍一个非常炎热、炙烤着的东北”,导演决定。
从重新开机的第一天起,当地开始下雨,几乎每天都下雨。
剧组干脆也不回避了,就顺着天气拍,拍出了一个湿漉漉的、泥泞的、有着发霉气息的东北。
地上总是有积水,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给这座发展滞后的东北小城增添了一种特别的视觉质感。
这或许意外地成就了这部电影。
《老枪》在东京电影节上拿到最佳艺术探索奖,评委会主席维姆·文德斯透露,他对这部电影的摄影和美术印象深刻。
因为疫情的耽搁,很多原定演员无法再继续出演,临时更换了一些人选。
演员的口音没有办法在短期内统一了,但对时代背景熟悉的观众仍然能猜出拍的是东北。
高朋最早是一名广告导演,十几年里拍了几百支广告,多的时候每星期都在拍。
“广告拍多了,我觉得好像有点压抑,因为广告导演很多时候像一个用影像去服务的行业。
感觉压抑的时候,我就写剧本,但是如果老写剧本好像又容易穷,然后就再拍广告,我觉得我好像找到了一种平衡生活的方式。
我其实都没想过那些剧本最后能拍出来。
”《老枪》的剧本进了青葱计划五强,被陌陌影业的老板唐岩相中。
唐岩是一个有情怀的人,一直致力于投拍有社会现实意义的电影,他一直很想做一部讲述东北八九十年代变革的电影,发现《老枪》这个剧本很适合。
高朋就把剧本中的北方具象化成了东北,这样在剧本打磨和拍摄时就有了更加真实的土壤和空气来填充。
《老枪》的故事发生在八九十年代东北下岗潮期间,一家濒临倒闭的国营工厂里,祖峰饰演的男主角顾学兵担任着保卫科干事的工作。
身边的同事跟窃贼同流合污,他像一个固执的老船长,看着渐渐下沉的大船无可奈何。
谁都不知道,顾学兵悄悄制造了一把枪,这把枪将在特定时刻射出关键的一发子弹。
【3】今年金鸡创投大会上,黄建新吐槽青年导演报上来的创投项目都太偏文艺了,同质化越来越严重,希望有更通俗、更面向院线和观众的影片出现。
虽然黄建新的话引发了赞成和反对的不同声音,但创投中小众文艺片居多、商业类型片偏少的确是一个普遍现象。
能想象到,《老枪》这样的剧本放在一众创投项目里,的确会是个比较特别的存在。
它跟编导的个人成长经历没有什么关联,着眼于历史变革下的边缘人物,风格也较为成熟粗犷,没有很多青年导演项目里常见的无病呻吟姿态。
可能现在大部分年轻观众看过的枪战戏都来源于港片和好莱坞大片,其实中国大陆1996年才出台《枪支管理法》,在那之前,像国企、工厂里的保卫科这样的民间机构,都是可以合法持枪的。
《老枪》里就有一场国营工厂里的枪战、火并戏份,惨烈得触目惊心。
高朋导演说,他自己的成长也难免受到港片很大影响,他非常喜欢杜琪峰的电影,也专门拉片研究过杜琪峰拍的枪战戏。
但《老枪》里没有用上暴力美学,他还是决定用写实手法来呈现暴力戏份。
祖峰的角色还有另一个身份设定,一名退役的射击运动员,这是源于导演的个人情结。
“我小时候的第一个梦想是想当一名运动员,但我完全不是那块料,很早就放弃了。
我一直对运动员很感兴趣,写了好几个关于运动员的剧本。
在我的观察中,很多运动员从小就开始过一种脱离社会、脱离家庭的生活,有的七八岁,晚一点的十几岁,你就得离开学校离开家庭,去过集体生活。
他们受的教育也跟一般的小孩不一样,他们的信念是国家培养了你,你要为国家夺冠,这是你一辈子要努力做的事。
他们会变得很单纯,成长环境相对更封闭。
当他们有一天突然退役,离开把他们保护起来的那个地方,面对社会的时候,有人会出现巨大的不适应。
关注到射击运动员是有一次我偶然路过一个射击场馆,门口挂着很多射击运动员的照片,我觉得他们跟一般的运动员太不一样了,特别像是一所大学老师的照片,都很白净很斯文。
我找机会进到场馆里面看,我发现他们身上有一种非常有魅力的反差,射击运动不是像其他运动那样疯狂练习,更像是一种内心的修炼、禅修,他们要屏蔽外界的很多东西,让自己的内心达到一种非常平静、不受干扰的状态,他们脸上的斯文状态来自这里;但是,当他们在瞄准的时候,那个眼神又特别地坚毅,他们背后墙上写着四个字,‘唯我独尊’, 你在任何的运动场馆里不会见到这样的标语,我就一下对这个职业很感兴趣,然后做了一些研究。
射击运动员在退役之后是最难以融入社会的,比如说集体项目的运动,你在训练过程中还会有团队的配合,跟其他人的交流,大部分运动员的性格还是外向的。
但射击运动员要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面,需要内心是特别平静的状态,所以他们往往话特别少,不太会融入社会和别人交流,退役后可能是更难以适应的状态。
我就突然觉得,这样的人群如果放在一个巨变的年代,产生的化学反应可能会是特别有意思的,就有了《老枪》这个故事。
”【4】从开始细化剧本起,高朋脑中就已经把顾学兵框定为祖峰的形象。
“我觉得他是唯一合适的演员,这个剧本某种程度上是为他写的。
我从第一次开始落笔写剧本起,祖峰的这张脸就已经出现在我脑子里,后来我写顾学兵的时候已经在带着他的性格写了。
他性格里有非常沉稳的一面,基本上我觉得只能他来演。
”东京电影节首映的时候,高朋向当地观众介绍了祖峰的另一个身份,书法家。
高朋认为,祖峰年复一年练习书法、从不间断,其实也是一种内心修炼,跟“老枪”在内在精神上是契合的。
片中另一个重要角色是晓军,由周政杰饰演,试镜拿到这个角色的时候,他还是一名正在上学的大学生。
晓军代表了那个年代的很多人看待世界的视角:身边出现了两种人,一种很实际,更能快速适应时代、取得某种成就,而另一种是顾学兵这样的,身上仍然保持着某种侠义、理想主义,但是这些品质在当下好像是无效的,于是晓军在中间摇摆了。
高朋有点希望祖峰能拿奖,“因为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演员,我有点大言不惭地说,我觉得他就差一部这样的电影。
”最终《老枪》在东京电影节斩获了最佳艺术贡献奖,用来表彰影片在视觉方面的探索。
想到这部电影曾经遭遇那么多困难,一度难以为继,现在已经是令人欣慰的结果。
跟《老枪》相似,入围今年东京主竞赛的另外两部国产片《草木人间》和《雪豹》,制作过程中也都遭遇了严峻的挑战。
《草木人间》开机第一天,因为演员行程码的问题不得不重排拍摄计划。
导演顾晓刚说,那时候他们本着能拍一天是一天的心理,觉得能把所有需要的镜头拍了已经是胜利。
拍完的时候他们拍了杀青照,所有人都觉得能在2022年完成这部电影很不可思议。
《雪豹》是万玛才旦导演目睹2020年全球疫情爆发时想出的故事,他怀揣着强烈的创作冲动把它写和拍了出来,片中的雪豹CG制作难度非常大,耗费了大量人力和时间成本。
没想到今年5月万玛才旦导演突发急病离世,没能看到电影首映和获奖。
“今年东京电影节上的中国电影非常丰富和多元,像《红毯先生》跟宁浩导演以前的作品很不一样,在表达层面和美学层面上都做出了巨大的突破,张艺谋导演的《满江红》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
我非常荣幸能够跟《雪豹》一起入围,万玛才旦是我非常敬重、喜欢的一位导演,他的所有电影我都看过很多遍,一直想如果我有机会能够见到他,我有很多问题都想请教他,但是很遗憾,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高朋说。
如果是一部多集电视剧可能比电影更好看,过去的时代就像另一个时空,像一个过客般体验它是迷人的。
在电影的大部分篇幅,节奏舒缓,生活情境令人沉醉,一度我以为男主不会用到自己的老枪了,虽然和女人关联是一个俗气的隐喻,但就这样平淡到底也不错。
但基于电影需要在更短时间制造冲突的需求,老枪还是派上了用场,男主在每个节点都没有真正爆发,故事的高潮迟迟未至,这决定了它是不可能充分的。
靠近结尾的部分,我以为小男主会开枪,然后男主来背锅,这样符合他隐忍和憋屈的性格,和扭曲的道德追求,然而故事没有这样结束,更短的高潮结束于一场枪战。
从剧作结构来说,我知道这个枪战是埋了不少隐线的,包括主犯的拉拢,以及老田也是个好枪手之类的伏笔,但还是无法认同本片男主的几乎每一个选择,包括这一个:主动提着只能一发的自制手枪冲进枪声密集的现场。
射击运动员无需心理准备,就能这么自信进入杀人环节吗?
并没有看出主角此前就有“杀人心”,处境虽然憋屈,但赶不上老田吧,如果在人设上更多一点暴力倾向,或者给点活够了的暗示才合理,否则就只能设置他处于更为被逼迫的处境,意外卷入,而不是和港片阿sir似的贴着墙就往里冲。
电影里的所有角色都疲惫而浮肿,这点真不错,没有演员的光鲜,质地更贴近生活,几个年轻孩子的张扬也不错,这种勇猛的生命力,不自毁都可惜了,还是太乖巧,更多一点篇幅,让性格再多一点发展就好了。
电影不是没给角色考验,而是除了最后一场戏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角色因考验而变化或成长,那种对人性的试炼感就很弱。
主角的每一个选择我都觉得是错的,公家不给发工资他甘之若饴,工人拿点东西抵钱他嫉恶如仇,对大恶和小恶两副嘴脸,这是什么扭曲的认知和铁石的心肠?
这是死心眼的问题吗?
这是没人性的问题吧,大公无私和假公济私一体两面,互为表里,“有些动物更平等”嘛,社汇主义的工贼(当然是指男主)比资本主义的更可恨。
电影结尾我总觉得改过了,他们没死吗?
最后一幕更像死后光景,被伤害过,被愚弄过的灵魂,留给了过去的好时光,在一段通不往任何地方的废弃铁轨上永远走下去。
《老枪》的镜头很棒,但最棒的还是它的这个东北故事,每个设定都很贴切,每个角色都很立体,情绪铺垫的非常饱满。
“失声的老枪”全程都在蓄力,使得最后一场枪战戏爆发力十足。
故事是导演高朋自己写的,它发生在东北经济大厦将倾之时,工厂停产废弃,下岗工人焦虑不安,生活里满是不稳定。
祖峰的这个角色是一名退役的射击运动员,射击运动员需要内心平静,是比较封闭的,所以让他进入到集体之中本身就是会格格不入,再面临上那个巨变的年代,矛盾碰撞便会相当充足。
“我们都很讨厌他,要不是有这么一个人,我们也觉不出自己有多埋汰”,关于这个人物,这就是导演高朋在采风和采访时获得到的。
优雅,那最后一枪真的优雅。
选择夏天拍摄并不是高朋的本意,毕竟冬天的意象更符合东北,但错进错出的,在这个故事下,在这个世界里,比起冷冽和疼痛,我们其实都更期待着生机,都期待着废墟上能开满花。
首映礼归来!
我之前很难想象,如此沉重与压抑齐飞的题材,这般黑暗与妥协一色的作品,我居然会用“有美感”去形容!
但像高朋导演这样,把一个压抑的故事叙述得如此完整而又生动,其镜头语言一定是有美感的。
《老枪》这种美感的来源,就在于主创们演绎的是一个个人,一个个有生命力的、有生存欲望的的人,但却又他们放在了一个毫无生机的氛围中,从而构成了极具现实主义的悲情之美。
这种极致的反差所构成的悲情之美,让人完全不想身临其境,却又目不转睛地痴迷着他们的故事。
老顾、老田所代表的工人阶级,曾经用他们的生命力,铸造了令他们引以为傲的集体经济辉煌,但是当新时代的风浪让这艘旧时代的大船迷失方向时,老顾们越用力,他们与正确的码头离得就越远。
但问题是,老顾们知道,在船上瞎开是不对的,但是像有些人想的那样,把船拆了更是不对的……可是,船上的机器能没有盼头地运转着,人却不行——当什么盼头都没有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叫做绝望的感情存在着,而《老枪》里的人宁愿做点什么,以麻痹自己暂时忘却这种绝望,也不愿意在时代的风浪里随波逐流……因此,《老枪》最大的看点就是:看这帮在风浪里求生的人,是如何用一个个自以为正确、实际上不过是找个理由麻痹自己的、对走出时代的风浪毫无帮助的行为,挥霍浪费自己的生命力的。
他们的一举一动,就像是保卫科刚子怒吼着连发的机关枪,看似威力十足,其实没一枪有用。
当然,老顾是个例外——作为射击冠军,他的子弹可能真的百发百中,真的能解决一些问题,但是他可能忘了一点:射击比赛里,只需要打靶就够了,完全不需要提防身边有人偷袭……但生活不是这样的。
在生活中,某些人拿你当靶子打根本不需要目的,就如同他们一遇到时代的风浪,就会毫不犹豫地把集体的大船拆掉,抱着几根浮木独自逃生那样——它们生命力的底色,就是贪婪,就是适者生存。
因此,老顾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意识到:他的老枪,可能能打死几个想拆船的坏人,但是却打不透让大船陷入飘摇的风雨……在新时代的风雨中,旧时代的人抬枪的姿势依然凌厉,但他们开枪的机会,却越来越少了。
或许,用一杆老枪守着大船的方式,确实太浪费生命了,他确实应该想几种办法的。
《老枪》这一滴时代的眼泪,在无数的雨滴中也许毫不起眼,但只有看过它是如何流下的人,才会知道其背后是如何宏大、完整而又令人唏嘘的悲情故事。
非常好。
我再次体会到好电影还是要到电影院看,几位优秀的演员精确细腻的表演,在大银幕上才能体会。
我很庆幸今天选了这个电影,不然回头哪怕在电视上看了,其实也算是错过了。
每个人在不同的处境里不同的状态,完全说服了我,让我相信他们是真实的人,我和他们一样为难一样开心。
我在黑漆漆的影院里,享受了一场全神贯注的对人物的关心。
这就是我进电影院的期望啊。
还想多说两句,其实我原本已经很厌倦“东北男人宇宙”这一套故事。
这种流行这么新,却不知何故已经迅速腐朽了。
看完本片我幡然意识到,那是因为那些“东北宇宙”只是用一些二手方法论在编造,出来的东西跟漫威、跟美剧没有太大的区别,不得不捉襟见肘地半小时死一个人刺激观众。
这种编造可能是偷懒、肤浅,也可能是试图创造的结果,但很少有人能真的创造点什么。
而回到现实,落地于现实,以现实的逻辑,情感作为基准去讲一个有限制的故事,做一个实事求是,有所不为的创作者,这应该作为创作领域的最高美德。
我很多次对文化产品感到厌倦。
我以前觉得自己讨厌农村题材,《山海情》说服了我。
我以前讨厌小城叙事,《马大帅》说服了我。
我讨厌都市丽人的故事,《爱情神话》说服了我。
我最近讨厌的就是东北宇宙了,《老枪》又说服了我。
可能我讨厌的其实都是一样的,就是虚假和套路。
而喜欢则各有各的不同,因为现实就是各有不同。
我看这是导演的第一部自己编剧的长片,真棒。
非常感谢。
(最后还想遗憾一句,我觉得一定也有这么好的女演员,却没有这么多好的女性角色可以演。
非常想看到)
片尾应响起万青《杀死这个石家庄人》应景用一张假钞买一把假枪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送给小军如此生活30年直到大厦崩塌这两句送老田安慰他雨中不甘与愤怒的哭老枪沉重锁定荣耀与迷茫打完这最后一枪倒下被时代的灰淹没血泊中的老顾像血色的问号耳边又响起黄宏那句正能量“我不下岗,谁下岗!
”想起了老崔的歌词:把多少人的伤害变成了一次次革命如果手上有枪敌在本能寺祖峰贡献了神级演技谢谢了李漄
我看过的第1585部电影,《老枪》我给8.3分。
年度华语佳作!
前90分钟把情绪铺垫的非常足,后20分钟枪战戏制作的真实又强烈!
《老枪》中完全看不到祖峰,只能看到顾学兵,人物成长弧线完整饱满,从坚持自我,到逐渐与周围格格不入,一度产生自我怀疑,再到最后重新做回自己,举起那把自己亲手打造的枪,回归自己曾经的‘’老枪时代‘’的样子。
周政杰的表演在青年演员中,是最好的那一类。
邵兵把一位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形象,塑造的有血无肉。
曾经在《人民的名义》中成功塑造赵公子的冯雷,这次在《老枪》中化身为赵老板,显得非常轻车熟路。
秦海璐的戏份,让她塑造的角色,看上去有些虎头蛇尾。
第八届平遥国际电影展「导筒」特别报道
由高朋执导,高朋、王昂、王馼、方唱编剧,祖峰、秦海璐、周政杰领衔主演,冯雷主演,邵兵友情主演的犯罪类型影片《老枪》最早作为创投项目在2019年的青葱计划曝光,历经5年时间,将于近日正式登陆大银幕。
本片此前曾于第3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进行全球首映,并获主竞赛单元最佳艺术贡献奖。
此外,男主演祖峰凭该片获第31届大学生电影节“最受大学生欢迎年度男演员”。
同时,《老枪》也在上个月举办的第八届平遥国际电影展“产业试映”单元向产业展示,「导筒diretube」也以此为契机专访本片导演高朋。
作品简介
《老枪》A Long Shot导演、编剧:高朋剧情简介:射击运动员顾学兵(祖峰 饰)因故退役,成为工厂保卫科一名普通的干事,发现同事监守自盗的他,在试图阻止时却发现爱慕对象金雨佳(秦海璐 饰)的儿子耿晓军(周政杰 饰)也牵涉其中。
随着盗窃事件中突发的一场意外坠亡,深埋的罪恶浮出水面,所有人都被裹挟其中,一场避无可避的爆发即将到来。
高朋导演简介:毕业前后经过两年的副导演、执行导演、编剧工作后,于2008年底正式开始广告导演工作,曾与众多国际4A广告公司、中国本土广告公司及政府长期合作。
执导过影视广告、短片共计两百多支,广告作品风格多以故事、人文类为主。
曾执导三段式院线恐怖片《开学悸》第一部,惊悚短片《伤疤》。
在作为广告和短片导演的同时,一直坚持原创剧本的写作,现已完成故事和剧本若干。
编者按:机缘巧合之下,《老枪》的拍摄摆脱了近年来观众常见的“冰天雪地中的东北犯罪题材”窠臼,将我们带入一个闷热、潮湿且充满压抑感的环境中。
通过一名退役射击运动员顾学兵的视角,我们得以了解他的耳鸣、失意、坚持与对抗,以及他是否会再次拿起枪的悬念,这些元素引领我们走向故事的高潮与终点。
顾学兵并不是一个反派角色,但在电影中他的形象与状态让人想起多年前博主“花总丢了金箍棒”所写的一段文字:——“急流中,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每个悍匪的内心深处,都有一块最柔软的角落留给枪。
这些冰冷的杀器,沉默而力挟千钧,总是从每个孤注一掷的男人心底烧出火来”。
透过高朋导演凝练而清晰的回答,凸显了他在电影制作前后进行的大量思考与提炼,以及他所希望探索的关于真实再现的美学。
同时,他也成功地将摄影、表演、美术等多个环节紧密结合,服务于这一主旨,体现了他作为一名导演的有力掌控。
专访正文01以剧本写作作为某种逃离与疏解导筒:你在毕业之后曾经有两年,有过两年电影副导的工作阶段,此后正式开始进入广告行业,当时是什么原因有一个转型。
此后那是什么样的机缘让你决定再次返回电影创作?
比如是感到了疲惫,或者是“瓶颈”,然后去撰写一个退役射击手的故事?
高朋:其实我大部分的工作时间是在广告行业。
我没有做过执行导演的工作,只在两个项目中担任过副导演,一个是电视剧,一个是电影。
从那时起,我一直在做广告导演,同时也在写剧本。
所以,拍了十几年广告,也写了十几年剧本,但并没有特别明确的目的。
写剧本对我而言更像是一种逃离或疏解,有点像《老枪》里顾学兵做枪那样,给自己找一个出口。
我一直很想写运动员的故事,但又不想写体育励志片,反而是特别想写他们在退役后所面临的现实困境,以及个人性格在外部环境、社会之间的挣扎。
我事先考虑过写一个射击运动员的故事,觉得写一个枪手可能会很有趣。
这个故事最早是一个退役的枪手,他老了,以为回到家乡可以重新开始生活,成为一个好父亲和丈夫,结果发现自己完全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什么都做不好,且与他人总有很多分歧。
因此,他渴望和过去的老对手进行一场较量,觉得人生中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了断,或者需要一个出口。
这就是我最初的想法。
后来,通过对一些射击运动员的采访,以及在东北进行的一些实地采风,我逐渐吸收了很多那个年代真实的故事,最终形成了现在的这个故事。
高朋《老枪》(2024)剧照02在创投阶段获得青葱计划的扶持与帮助导筒:2019年的时候,《老枪》作为创投项目入选过第四届“青葱计划”创投会(4月),当时的剧本是怎样的一个状态?
去到这些创投活动给了你怎样的帮助?
高朋:如我刚才所描述的,那个时候这个故事与现在相比有很大不同。
参与青葱计划对我来说帮助巨大。
在此之前,我是一个广告导演,拍过不少广告,但严格来说,我对电影行业还是个门外汉。
通过青葱计划,这个项目和我本人一下子被行业内的很多人认识。
因此,我好像从一个门外汉一下子转变为行业内大家可能都还听说过的一个项目和这么一个人,这对项目的推动帮助很大。
同时,青葱计划与其他创投活动不同,严格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创投,它更像一个培训学校。
在此过程中,很多导师帮助给剧本提建议,还提供了一些资金支持。
例如,我们获得资金拍摄了一个概念短片,这样资方可以直观地看到导演的拍摄能力,以及影片未来呈现的影像气质。
高朋导演的项目《老枪》在青葱计划03剧本打磨:从独自创作到团队协作的转变导筒:打磨剧本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儿,决定听谁的建议也很难,注意到本片的联合编剧还有王馼、方唱、王昂三位,可不可以聊聊剧本创作经历了哪些阶段,和另外三位的合作是怎样的?
高朋:最早在青葱计划的时候,剧本是我自己原创的一个故事。
当这个故事变成一个项目,开始考虑制作时,我面临了很多不同的意见和声音。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操作这样一个项目,所以坦白地说,我在一段时间内不太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声音和意见。
可能因为我过去十几年的广告导演工作惯性,我会想,是否应该按他们的建议进行修改,是否应该朝某个方向去改。
作为广告导演,这是我的职业素养和必备技能,但作为电影导演,我一开始并不确定是否应该这样做。
结果在经历了大约一年的盲目修改后,我甚至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动笔了。
在这个过程中,我开始与第一位编剧王昂合作。
他独立写了一段时间,给我拿来了一稿。
例如,顾学兵和另一个小孩之间的关系模式其实是他带来的。
通过他接手剧本的过程,我们共同梳理出了剧本,坚定了修正的方向。
之后,由于王昂还有其他工作安排,我又独立写了将近一年,基本上达到了现在剧本的样子。
当剧组建立开始筹备后,王馼和方畅又进来了。
早年我看过他们的剧本,觉得很喜欢,一直想合作。
那时正好他们有时间,于是我们一起在我忙于筹备的同时对剧本进行改进。
在整个拍摄过程中,剧本的持续调整也是由他们来完成的。
高朋《老枪》(2024)剧照04东北故事作为时代背景的某种比喻导筒:可能从2010年的《钢的琴》到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到现在,在影视和文学上都涌现出了一批在东北土地上让人印象深的故事,你是怎么看待这十年中,其他的一些关于东北八九十年代的故事的?
高朋:《钢的琴》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电影,我也关注了很多其他影视、小说领域的东北故事。
然而,我自己并没有一个要拍东北电影的野心,也没有这样的野心。
首先,我本身不是东北人,因此我也没有能力去拍一部所谓的东北电影。
因为东北人的性格非常有特征,大家都喜欢这样的人物,比如《钢的琴》里的角色就是全员展现鲜活的东北人性格,但我不可能做到在电影里完全的传达,因为我不是东北人。
如果谈到东北电影,一方面是八九十年代的时代背景,那是一个全国性的背景,整个国家都在面对那个时代的转弯和转型。
不管是我作为北京人,或者是南方人,比如海南人、广东人,大家都有自己的时代记忆。
东北放在这样一个全国的语境下,那东北这片土地上的故事就形成了一种比喻。
张猛《钢的琴》 (2010) 剧照05角色“田永烈”作为桥梁连接主角与外部世界导筒:片中的故事集中在祖峰老师、邵兵老师所饰演的保卫科这几个人物身上,你在创作阶段是怎样选定这个范围的?
高朋:这个选择源于我之前的采风。
当我明确了顾学兵这个人物之后,我发现他与保卫科其他人物之间有一种强烈的冲突。
我觉得这个冲突需要一个连接的人物,或者说他与整个外部世界需要一个桥梁。
邵兵老师所饰演田永烈这个角色与顾学兵在早年有过共同经历,但后来逐渐走向不同的人生道路。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成为唯一能从心底理解顾学兵的人。
因此,这个角色承担了顾学兵和保卫科及其他人之间的桥梁作用,最初的设计就是基于这样的想法。
高朋《老枪》(2024)剧照06《老枪》选角背后的故事与导演解析导筒:《老枪》中的几位人物都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管是作为你第一参考的祖峰老师,还是邵兵老师和其他几位保卫科的,以及年轻的周政杰,作为“反派”出现的何熙维,本片的选角过程是怎样?
你在选定演员中是怎么决定的?
高朋:祖峰老师,在我写剧本的时候,他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完全没有悬念。
海璐姐的出现则是因为她与我的资方有深度的合作。
海璐姐非常重情义,所以她愿意参与这部电影。
至于出演田永烈的邵兵,其实是在临近开机的时候,由于一些原因导致原定演员无法参与。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突然接触到了邵兵,他对这个角色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一开始我没有想到,这个角色与顾学兵之间会有如此大的反差,但是邵兵的形象一出现,让我意识到,这是一个特别有趣的可能性。
高朋《老枪》(2024)剧照我觉得好的演员什么都能演,但我个人始终相信演员本身是什么样的人,是什么样的性格,如果如果遇到状态相近的角色,演员的表演势能是会达到最强的。
所以我在选演员的时候,一直更愿意选他天然就是这样性格的演员。
其他演员,比如周政杰,是在我们进行试镜海选时发现的,对于其他演员的选择也是如此。
何教授(演员何熙维)和饰演厂长的演员,两位在生活中和电影中是完全相反的,何教授本人非常幽默,喜欢搞怪,很难特别正经地跟人说话,“厂长”在生活中也不是一个沉稳的状态,但是我知道他们两位的形容、气质都很对。
所以在处理他们两个人的表演的时候,其实一直都是在摁着演,我会要求他们必须得用这样的表情,或者是这样的说话方式,把他们所有的表情全都控制在一个极简的最少的范围里,去达到角色的呈现。
演员何熙维(左)、高朋导演(右)在《老枪》拍摄现场07美术与摄影的极简风格:《老枪》中真实与极简的美学探索导筒:夏日背景中的厂房、人物状态都呈现出了一个不同的“东北”,这种外部条件带来的限制给这个作品带来的变化,可不可以跟我们再说说比如在美术、表演各方面的变化?
高朋:我一开始就提出了两个要求:第一,电影要绝对真实;第二,必须形成一致的色彩管理。
我认为,电影的各个方面都要统一在一种气质之下,并落实到每一个部门。
这在美术方面尤为重要。
我的摄影指导陆一帆建立了一个非常准确的色彩管理体系,使得影片整体控制在一种统一的色彩逻辑之下。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自己的观察,许多年代戏的美术设计都存在问题。
很多时候,这些设计就像一个陈列的橱窗,把想象中符合那个年代的各种道具和装饰拼命陈设在里面,试图观众证明:你看,我是80年代,我是90年代。
我对此有强烈的排斥感。
因此,我在早期筹备时做了很多功课,研究八九十年代的电影,了解身处那个时代的人们,他们拍电影的时候是怎样的思维方式,也从里面去找到那个时代真实的生活的氛围。
高朋《老枪》(2024)剧照做减法和克制是我们的一个基本的原则,加上我们的美术指导刘维新对于现实主义的影片有非常丰富的经验,他进入工作之后,在我的基本的要求之上,更进一步提出了一个厉害的想法。
首先他认为如果我们仅仅追求真实感,那其实是很基本的,那我们能不能尝试一种极简的方式。
他提供了许多参考图,主要是一些北欧电影、绘画和摄影作品的样本。
在这些作品中,表现方式并不是简单的生活还原,而是进行了许多极简的处理。
比如,顾学兵的家布局非常简单,陈设的东西极其少,少到甚至不像一个真实的家。
许多道具和陈设都被刻意减少,而且是尽量比在真实感的前提下更少,这种极简风格呈现出了一种凛冽而残酷的美学氛围。
高朋《老枪》(2024)剧照08剧本围读、现场排演与表演的节奏控制导筒:祖峰和邵兵作为同事,代表了那个时代中两条不同的发展路线,他们之间有很多对手戏。
你能谈谈对这两个角色设定的想法吗?
在片场,他们的状态是怎样的?
开拍前,你会进行很多排练吗?
高朋:我个人倾向于尽量减少排练时间。
在前期进行剧本围读时,我们的围读很快,通常只需半天或不到一天就能完成。
我主要希望演员们能把台词念出口,互相听一听对方的台词就够了。
至于开拍前的排练,我一般也只做一次。
因为我认为如果排练次数太多,演员会变得过于熟练,从而失去生动的表现。
我更关注的是如何在拍摄过程中,通过真实情境的营造,为演员提供真实的刺激,让他们能够真正地融入到场景中,展现出自然的状态。
高朋《老枪》(2024)剧照09摄影构想:真实感与演员表演的完美融合导筒:本片在第3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拿到最佳艺术贡献奖,听说评委会主席维姆·文德斯对这部电影的摄影和美术印象深刻。
可不可以由此谈谈本片的摄影构想?
高朋:陆一帆也刚刚获得最佳摄影奖。
他拍过很多电影,尤其是运用了类似“老枪”的拍摄手法,但在这部作品中达到了一个很好的效果。
我认为这得益于我们的共振非常强烈。
最开始我决定找他来拍这部电影时,我们就聊了很多彼此喜欢的电影和对电影美学的看法,发现我们的理念高度一致。
看到剧本后,他分享了自己对该片拍摄的构想,认为未来影像的样子应该是怎样。
听完他的想法后,我感到我们之间的交流已经覆盖了我想表达的核心内容,因此在创作上达成了一种和谐的统一。
高朋《老枪》在第3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获得最佳艺术贡献荣誉在我的初步构思中,我希望电影能够呈现出最大的真实感。
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所有其他部门的工作都应该在幕后支持,避免摄影、美术或导演的风格过于突出。
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演员的表演更加鲜活和真实。
基于这个原则,我要求我们的每个镜头尽可能地完整,让演员能够从头到尾地演绎每一场戏,并给予他们最大的自由。
我们甚至不拘泥于固定的调度,演员能够有足够的空间即兴发挥。
老陆非常擅长这一点,无论演员如何演绎,或者我在现场做怎样的调整,他都能捕捉到最精彩的瞬间。
这也是他在丝路电影节获奖时授奖词中提到的。
高朋导演在《老枪》拍摄现场 我认为一个优秀的摄影师应当具备某种能力,能够与演员产生共鸣。
当摄影师能够理解演员的当下感受时,他的镜头就会充满感情。
老陆在这方面做得很好。
此外,我还希望采用手持摄影,但又不希望画面过于晃动,因为部分观众在观看手持摄影时会感到有点晕。
老陆在这一点上做得非常出色,不得不说他的体格贡献极大。
所以,我认为他能获得如此多的赞誉,源于摄影、美术和导演之间天然的默契,这在电影中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第36届东京国际电影节现场,演员赵涛代表评委会为《老枪》导演高朋颁发最佳艺术贡献荣誉10解放演员的表演,寻找平衡的影像风格导筒:提到和陆一帆的沟通,是否谈到了具体的参考影片,或者有哪些电影作品对你的影响比较大?
高朋:我们参考了一些作品,比如《猎凶风河谷》。
陆一帆也提到过一部影片,但具体名字我忘了。
我们还讨论了娄烨导演的作品。
对于手持摄影,我们希望能够最大限度地解放演员的表演风格。
在这一点上,娄烨的电影展示了一种比较极限的探索,他的摄影作品我个人非常喜欢,但那种手持的自由度、呼吸感放在我们这部作品中可能显得有些过了。
我们因此需要平衡,确定想要的准确影像风格。
泰勒·谢里丹《猎凶风河谷》Wind River (2017) 剧照11手电灯光带来的夜戏挑战导筒:本片中有很多夜戏涉及到“盗窃”情节,演员常常用手电筒来照明。
这种拍摄在布光和摄影上都很有挑战性,现场的情况是否比较有难度?
高朋:对,肯定会有一些难度。
比如手电筒的光线在我写这场戏时就已经在脑海中构思好了。
所以在与主创团队沟通这场戏时,我就提到,主光源应当是手电光。
我觉得在开头的厂房打斗场景中,观众能否清楚看到角色的打斗或者他们的表情并不是最重要的。
在全景中,观众只是能看到一个斑驳的空间,很多手电光在晃动、在混乱当中闪烁。
因此,手电光的设计经过了改造,因为真实情况下的手电光不可能那么强烈。
在每一场戏的布光上,我们依然坚持还原写实的原则,某种程度上增加了拍摄的难度。
例外,常规拍戏时窗外不远就是灯光器材,演员在任何地方都能自由演绎,所以窗外的灯光需要拉得更远,并且可能需要使用起重机吊起,这样就对布光和调度带来了额外的挑战。
高朋《老枪》(2024)剧照12精准与自由:广告经验在电影制作中的利与弊导筒:你在广告制作方面的工作经验,是否也会转移到电影制作中,带来一些便利?
高朋:我觉得最大的便利在于你对片场的熟悉程度。
你对每个部门的工作流程都非常了解,对视听语言的理解也相对深入。
因为广告拍摄的节奏非常快,有时一个月甚至每周都会拍摄,让你就像活在片场里一样。
这种经验是非常宝贵的。
不过,这种经验也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就像我之前提到的,广告本质上是一个服务行业,客户的反馈需要你迅速反应并进行调整。
而电影制作则不同,你需要分辨这些意见,并明确这个电影最终应该呈现成什么样子,找出最可行的方向,从而有选择地采纳这些建议。
还有其实大部分的广告,绝大部分的广告拍摄,它要求一个绝对的精确度,比如说这个镜头只能有一秒半,这个镜头只能有是15帧,在一秒半15帧的镜头里面,你要到一个什么样的表演的精确的长度是什么样,他情绪的度是什么样?
我觉得他和一个好电影对表演的要求完全是相反的,所以这是一个我觉得可能长期拍广告的导演最大的要克服的惯性。
高朋《老枪》(2024)剧照13再现真实,谈枪战戏的创作对照与灵感导筒:片中最后一段枪战戏份让人印象深刻,尤其容易联想到一些曾经在港片中出现的“悍匪”或“大圈仔”。
能分享一下你最早对这场火拼戏份的想法吗?
您会去参考一些经典的“对决电影”或“对决场面”吗?
高朋:在设计这场戏时,我的首要前提是真实感。
我个人深受港片的影响,特别是杜琪峰导演的作品对我影响很大。
在构思这场戏的过程中,我重新观看了一些杜琪峰的电影以及其他一些港片,像《盗火线》这类相对写实的美国电影中的枪战场面也参考了。
然而,我发现这些影片的真实感仍然有些不足,与我们想要呈现的那个时代的粗粝感相比,好像还都差点意思。
如果只是简单模仿,可能效果也会显得无趣。
迈克尔·曼《盗火线》 Heat (1995) 拍摄现场因此,我们查看了很多那个年代真实的影像记录,比如特警出警的素材,真实记载了当时公安围捕匪徒的场景。
此外,我们还采访了许多当年已经退休的老警察,他们分享了自己在实际行动过程中的心理感受,以及八九十年代的一些真实恶性案件的详细记录。
同时,通过这些资料,我努力排除之前看电影所留下的印象。
在拍摄时,我们采取了一个原则:让镜头尽可能保持长一些,让表演尽可能完整。
虽然观众现在看到的镜头切换比较频繁,但实际拍摄时大部分是长镜头,演员的表演也都非常完整。
这样就能够让演员更自然地进入情境,他们的反应也显得更真实。
最终就呈现出了现在这样的效果。
高朋导演(左)、演员祖峰(右)在《老枪》拍摄现场导筒:如果要让你选择的话,杜琪峰导演的哪些作品对你的影响创作更大?
高朋:肯定是《黑社会》。
导筒:那他的枪战片,比如《枪火》呢?
高朋:我非常细致地去拉《枪火》这个片子,它的某些枪战场面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但我觉得不大可能复制,因为它非常好的体现了香港电影工业的精准和高效,他们能够在非常短的时间之内能够拍那样复杂的、准确的镜头。
这种高效很大程度上也跟他们自80年代以来的工业习惯息息相关,那个时候十几天就可以拍一部,完全依靠实景拍摄,而且是在香港狭窄的街道和房屋中拍摄,这培养了他们高效而准确的拍摄能力。
杜琪峰《枪火》 (1999) 剧照如果有观众在看《老枪》的时候,觉得我的这部电影和杜琪峰导演的电影在美学上有某种相似,或者说能看到杜导的影子,那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不过,实际上我在具体的拍摄手法和处理方式上,可能与杜琪峰的电影完全不同。
杜琪峰导演的电影有着非常准确的造型,所谓的造型并不仅仅是演员的服装,而是通过摄影和演员具体的站位与角度所形成的整体造型和构图。
而《老枪》则更追求一种松弛、写意、接近即兴的状态。
演员祖峰(右)在《老枪》拍摄现场14声音的力量:谈顾学兵的耳鸣与心理冲突导筒:本片的声音设计是和人物结合非常紧密的,包括在祖峰饰演的顾学兵会有耳鸣、枪声,还有大量在东北厂房里的这种机器、铁路的声音,可不可以谈谈和声音团队(富康老师)的合作?
高朋:首先,耳鸣的声音源于一次采访。
当时我听到一位射击运动员讲述他的一只耳朵听力严重下降,这可能对他的前庭平衡造成了影响,而这正是射击运动员至关重要的能力。
因为这个原因,他选择了退役。
我觉得这个故事是很有深度,值得挖掘的。
在对这一话题进行深入研究后,我发现目前并没有确凿的结论来说明前庭受损是否真的会导致平衡感下降到使运动员无法继续射击的程度。
于是我开始思考:顾学兵在退役前,他心里也许并不确定耳朵的问题是否真的是造成成绩下降的原因。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退役前,成绩已经下滑得很严重。
因为他岁数大了,要面对很多年轻的新人竞争,他是一把老枪,巨大的压力让他开始失准,让他成绩下降。
高朋《老枪》(2024)剧照当他去到工厂生活中,内心的原则与周围的世界发生巨大冲突时,每当发生违背他原则的事情,他就会出现耳鸣的反应。
这种耳鸣的来源并不明确,可能是他旧伤的影响,也可能是心理压力的结果。
在这一过程中,顾学兵迫切希望找到答案:究竟是他身体的真正问题,还是自己需要接受现实,放弃重新回到射击队的梦想。
他甚至再次前往射击队,寻求当年医生的帮助。
在影片的最后,顾学兵打准了那一枪,打出了那颗极具挑战性的子弹。
无论耳朵的伤势如何,亦或是心理的压力,都并非是最重要的因素。
真正重要的是他内心的信念,以及他为什么而战。
高朋《老枪》(2024)剧照15从长镜头到剪辑:以人物与影片的鲜活为准则导筒:刚刚你也提到了,可能很影片当中很多是先拍了长镜头,再通过剪辑的形式来最终定下来的,剪辑阶段你会希望怎样控制本片的节奏,尤其是这种漫长的等待,到最终的戏剧高潮来临。
本片的剪辑经历过怎样的阶段?
高朋:剪辑花费了十个月左右,中间有几个月是断断续续的。
在剪辑方面,我并不拘泥于某种特定的美学。
我认为剪辑的首要任务是利用我们拍摄到的素材,甚至是以一种全新的视角来重新整理这部电影。
对于长镜头、手持摄影或快节奏的剪辑,我都没有特别的执念。
我们的工作是让影片中的生活更加生动,让人物真实地活起来。
我们通过感受来捕捉到演员的最佳表演和状态,然后通过剪辑将其中最精彩的瞬间呈现出来。
比如,片中有一个长镜头,几个人被押着带进来、靠在墙边,然后顾学兵被老田支开,老田与黑三儿对话。
这是一个完整的长镜头,可我们并不是刻意要拍一个长镜头,而是希望先通过这样的方式完整地捕捉表演,拍完觉得有这一个镜头就够了,于是就没有再拍其他镜头。
高朋《老枪》(2024)剧照16“子弹文学”和人生,和解与对抗导筒:《老枪》片子的英文名A Long Shot是你定下来的吗?
高鹏:不是,是我们负责宣发的制片人曾理想出来的。
在东京电影节前夕,他说我们需要一个英文片名,我当时没有主意。
结果他说他来想一个,没多久就灵机一动,定了A Long Shot。
他给我解释了这个名字的含义,我觉得很不错,就答应了。
他问我这么快就决定了吗?
我说没必要再想别的,就这个名字很好。
导筒:A Long Shot其实还让人想起了去年有一段时间爆火的“子弹文学”,你当时是否有听说过“子弹文学”,祖峰饰演的这一枪是否一定要最终射出?
或者说你怎么看待“和解和对抗”?
【编者注:最初是出自阿尔贝·加缪所说的:“我们40岁时,会死于一颗我们在20岁那年射进自己心里的子弹。
”,子弹正中眉心这句话,出自史铁生的《我与地坛》的一段书评:“我非常喜欢的一个东西,是一个人十三四岁的夏天,在路上捡到一支真枪。
因为年少无知,天不怕地不怕,他扣下扳机。
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
他认为自己开了空枪。
后来他三十岁或者更老,走在路上,听到背后有隐隐约约的风声。
他停下来,回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果然,在那明媚的阳光中传来了那一声枪响,那枪声沉闷至极。
”】高朋:我觉得,从对抗到走向和解,是每个人一生中必经的阶段。
在年轻时,我们充满了对抗的火药味,看到不公的,或者看不惯的事情,我们可以改变些什么,创造些什么,我们的人生注定是有意义的。
然而,随着岁月的流逝,尤其是到了中年,无论你成就了什么,都会发现,到某个时刻,你需要放下一些东西,去除一些锐气,这并不是放弃和妥协,而是你会逐渐明白并且理解一些东西,比如历史规律的庞大、个人的局限和渺小。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是放慢节奏,因为有些事情你可能改变不了,但是你可以在适应的过程中,尝试做到自己最好的状态。
采访:陈昱林编辑整理:导筒编辑部
这是一部男人的群戏。
女人,爱情,都靠边站了。
改革开放,时代变革,这是一部描写下岗潮之前国企衰败历史背景下的众生相。
一个坚持传统道德,不与社会同流合污的异类,一个迷途知返,有正义良知有兄弟情父子情的少年,一个被现实的无奈所压迫,被时代浪潮所裹挟走上犯罪道路的老田,每一个人物都有弧光。
这是一部三个男人的戏。
社会剧烈变革,企业改制,国有资产遭侵吞,社会贫富差距拉大。
也是一部描写时代悲歌的戏。
虽然最后的抢劫的高潮戏,伏笔埋了很久,但还是有点突兀。
说实话,冲淡了整部戏前半截所烘托的氛围。
整体可以给4星吧,但也不能太多。
商业观赏性不太强,但是编剧还不错,导演也可以,表演,剪辑都行。
而且很现实,彼时的重工业基地,倒闭,下岗,等米下锅。
女工陪酒,甚至麦银。
然后确实有匪徒抢劫工资,枪杀保卫人员的,只是当时新闻和现在一样,报喜不报忧,所以知道的人不多,随着互联网兴起,才流传开来。
除了那个耿晓军的傻小子演的不好,角色塑造的也一般之外,都可以,秦海璐演技没话说,但这里,被编剧限制了她的发挥,导演也没多给戏份。
意外的是看到了邵兵,还是那么壮,那么帅,但是真的老了,头发白了许多,而且匪首的演员居然比他还高大。
印象中许多年没见他了。
个人很欣赏他,年轻时高壮帅,但好像只看过一部他的作品,《爱情麻辣烫》,任贤齐的歌曲mv《这样也好》,里面有剪辑。
那好一身腱子肉。
这片里边,他真是演出了水浒传里人物的感觉。
当然邵兵的角色老田,最后的纠结,矛盾,失措,也是来回拉锯,很真实。
祖峰演的当然不错,就是角色嘛……厂长是老演员,小时候电视台放《篱笆女人和狗》《辘轳女人和井》,他演枣花的无赖丈夫铜锁。
前阵子看《沉默的真相》,演局长。
他和邵兵不知道算不算沉寂多年后复出……黑三的演员叫不上名字,《漫长的季节》还有别的电影电视里常出演,挺好,长相就当绿叶,也能混的好,只要坚持认真演,并且遇上好剧本和好角色。
看得厌蠢症犯了救命 祖峰演的这个人物一会执拗一会妥协一会软弱一会又硬刚 完全凭感觉推进故事 剧本拉低表演的典型 最后还来个神之一手 简直了 不知道想表达啥
太狠了,没想到今年看到的最猛的枪战出现在这里。摇摇欲坠的工厂,锈迹斑斑的保卫科,残破不堪的普通人。时代的悲歌,像烟气一样弥漫。时代的伤痛,被大雨洗刷干净。时代就像梭机一样纵横交织、挤压,空间越发紧密,除了在夹缝中生存,就只能随波逐流。人们似乎把一切归咎于时代,但时代的困境也根本无法掩盖我们每个人心中的痛。东北人的血似乎永远流不干,东北人的泪似乎永远没有笑声多。我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祖峰最体面的形象停留在了十五年前的李队长,邵兵的形象男性魅力真足,喜欢那个窝囊、现实、无奈又坚强的刚子。结尾活着的人和离开的人一起陆续出现向前慢慢走远,真好,他们勾肩、摸头,走在无名的铁轨上,男人至死是少年。
真是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伤痕,其中把九十年代的大下岗、东北的衰落确实是一批人始终隐隐作痛挥之不去的伤痕。因此祖峰自身从代表国家队出战的优秀运动员沦落为没有开支的保卫科干事,特别是还因为射击导致近视和神经性损伤导致的听力下降,正是对曾经作为共和国长子,在重工业做出过巨大贡献的东北的严格呼应。而电影最后半个小时生猛的枪战,和“精力回收”后的致命一击,也同样是对伤痕下烂肉的一种用力撕扯和久久无法愈合所形成的脓疮的集中戳破!而电影里8000人的开支和一对父子死亡的真相之间的抉择,就是对造成时代伤痕的最核心的命题探讨。祖峰演得还不错,只是作为南京人,缺少点东北人的那种独特气质。女主秦海璐倒是东北人,天然适合,她另外一部同题材的《钢的琴》也很优秀。
还是东北背景的年代故事,在80和90年代的时代快速发展变革的时间里,人心的躁动和时代裹挟的人们,不得不为了一口饭吃随波逐流,那个枪支泛滥和悍匪多出的时代。
蠢少年真的气人。
插上一根烟,祭奠荒唐的年代
我的女神已经这么老了关于工厂另一个维度的记忆这种厂不倒闭怎么办死心眼很多人谈起下岗,会问为什么不为什么不去赚钱为什么不出去打工为什么不食肉糜啊这部电影拍的很好老国企人尤其祸害的那一面但这又岂是只有个人的错
祖峰和秦海璐没有小演员演得好。“反派”不够强。节拍器慢了(映后导演自己也提了)。
感觉每一个人物小传都只写出来了1/3的程度 不是说不好看 但感觉整部作品有一块很明显的“缺失” 每个人物和每个人的故事都断掉了链条的一小节
并不止是那个时代的缩影而依然是如今中国社会的现状:偷奸耍滑的人混得风生水起,守规矩有良心的老实人则默默无闻甚至饱受排挤成为“边缘人;在“关系”二字面前,公平、正义、秩序通通都要为其让路。话说小马父亲“醉酒违规上工”的设定是编剧最后的妥协?刀疤脸大哥有点惊艳,祖峰温柔内敛的表演太有魅力了
通电灯是最浪漫的告白,摁手印是被支配的准星。前庭受损的运动员把精力回收念叨成了条件反射,五音不全的臭保干没事就爱哼两句蔡琴的歌。少年摸黑攀爬电缆线,蝴蝶偷闲钻进面包车。碴条和包子互礼,鞭炮与弹匣合辙。用收劳保鞋的钱换条假腿,不如往前看整几顿锅包肉。灼烧的烟头插在水泥地的缝隙中勃起,活脱一根蒸蒸日上的热烟囱,唱着三句半的奉铁厂,应是热闹依旧。
還是一部在國內而言難得踏實的電影首作的,看得出創作者在人文表達和強類型化之間有點進退失據,整體還是太擰巴了,祖峰那個角色像是一個離地的存在,最後一槍無論是因為維護自我尊嚴還是捍衛制度都讓人難以共情,反倒是邵兵飾演的老田多了複雜性。現在的成績還是太可惜了。
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凤头、臭肚、豹尾。开头吃太好,结果中间整了一肚子气,好在最后“砰砰”硬是憋出了一个屁。
好精准啊,几乎每个人物都是那个地方那个时代那个地方的人,人与人的冲突也是,除了不可能的结局。CGV上海首映礼
从射击选手受伤退役加入钢厂保卫科展开国营工厂下岗潮时期的故事,角度算是新颖;面临下岗的各色人群交织在一起,有的坚守岗位、有的偷盗设备,有的则发生转变,这一部分的对抗和冲突比较精彩;主角平淡老套的感情戏算是一大遗憾,另一遗憾则是主角与厂长那段生硬的对话以及厂长的结局,实在不对味;祖峰的演绎相当传神,尤其是摆出射击动作、缅怀过去的那部分,他的执着与那个年代的现实产生了强烈的对比;整体七分 @bilibili
第一次觉得场尾加的字幕是在高级黑
两星半,东北伤痕看多了也会疲惫,经不起你们一再消费。何况节奏不佳一直苦大仇深。前半段看你们各种纠缠就累,后半段来几个随机事件强推开始各种肆意联系和反转,最后不顾逻辑来个观众都能料到的英雄时刻,还有片尾之后的画蛇添足。电影节中间夹着一部国产类型片,真的不够看。
东北地区被时代遗忘后极其浓郁的边缘感氛围,每个人物都有强烈的被抛弃感,而发枪则是对压抑情绪最大的反映
类似的故事看过很多次了。节奏控制得不太好,新人导演还需要打磨打磨。其实这段历史可能也会卷土重来。